登州。
隨着船隊第三次到來,援軍又增添了三千人,而且這三千人中居然有四個全部裝備了1.6、1.8小口徑的加強炮兵連(500人),另外一千人則爲從轄地駐防部隊本就不多的騎兵中抽調出的騎軍營。
當然,彈藥足足帶了五個基數……
這簡直把貴武給樂壞了,都不知道如何報答主公的信任和重用,他深吸一口氣地放下戰備物資文札,嘴角咧笑的同時也心中鄭重地發誓要用漂亮的戰績來回報主公。
“高興吧?”後勤少校參謀田小樹羨慕地打趣道:“廣德軍州的駐防騎軍和彈藥都給你整來了,主公真是看重你啊。”
“廣德軍州抽空了?”貴武皺眉道:“那兩浙路豈不防務空虛?”
“主公都不擔心,你擔什麼心?再者,暫時抽調彈藥補足你這邊,軍器監自然會如數把虧空的彈藥庫補齊,最多三十四天……反正宋朝廷禁軍先不說有沒有膽子打過來,敢開戰咱們前線江寧府也有四個營,駐城而守倒也不懼。”
貴武算了算自己目前麾下的軍力,第一批九千人的特種加強混編旅,第二批六千人,第三批三千人,正規軍總兵力達到了一萬八千人。其中下轄12個炮兵連,擁有2.0以上大口徑火炮四十五門,2.0以下的小口徑火炮達到了驚人的兩百四十門,炮兵兵力接近四千人。
我的天,貴武都有種控制不住自己的感覺,莫說兩百門火炮齊射的場面了,就算是五十門齊射的場面也很罕見。
要知道對付煙臺城的時候,也只不過出動了三十門各式口徑火炮,轟了大半個基數彈藥直接把守城的兵馬總管給炸投降了。
除去炮兵四千人,騎軍也達到了三千人規模,其中接近兩千三百人爲使用馬槍和投擲型雷彈、馬刀的新式騎兵,另七百人是純粹用來防止胡人鐵騎不顧傷亡強衝戰陣的兩個重甲騎兵連。
其餘一萬人爲盾槍兵和戰車營,火槍兵。
按照混編兵種比例,盾槍兵和戰車營的缺口將近兩萬人,目前在登州臨時招募的士兵才堪堪四千人……
貴武長吁一口氣,這批新招募的士兵戰力太低,肯定是不能安排在戰線最前端的,不過卻可以急訓成土工作業的工建兵,挖挖戰壕修修碉堡什麼的。也可以抽出一批人用來防禦登州,駐防在蹲狗山、棲霞縣、大沽夾河西頭和乳山一帶。
田小樹道:“主公有句話讓我轉告你,讓你牢記‘火炮是戰爭之王’。還有,宋朝廷把劉延慶調去平燕軍的消息知道了吧?”
“知道,看來宋朝廷可能要對遼人開戰了。”
“不是可能,而是一定。”田小樹道:“不但劉延慶北調,連‘老種相公’种師道也拜了平燕軍都統制並保靜軍節度使,跟童貫秘密調往北地。”
“廉頗老矣,尚能飯否?”貴武笑道:“老種相公七十有二了吧?”
“薑越老越辣,莫要輕視,小心栽個大跟頭。”田小樹提醒一句。
貴武方纔板正面孔:“我當然不會輕視老種相公,這種老將雖然對於新式火器不甚瞭解,但打了幾十年的仗,可謂經驗豐富。不過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領風騷數百年,我雖年輕,卻也不會懼了他!”
“你有信心就好。”田小樹道:“這老將軍委實太過於糊塗,居然跟童貫進諫‘今日之舉,譬如強盜入鄰家,我們不能救,反而又趁火打劫,與強盜分贓’的話。童貫大有平燕稱王之志,雖是看他不順眼,只是有求於他的戰陣經驗而隱忍不發。”
“呵呵呵,太監也能稱王?”
“若真叫他得逞,你可辜負了主公期望。”
貴武肅聲道:“放心吧,這平燕之功誰也搶不走,只能也只會是主公的。煩你回去報於主公,若北上戰略未果,我貴武自無面目回見他,當自裁以謝罪!”
田小樹搖搖頭:“你還是留着腦袋最好,兄弟我還想喝你的慶功宴喜酒呢。主公不顧南地安危,把精兵火炮火槍抽調了六成用於北地戰略,你不但要打下燕雲,還得儘量把宋國此次平燕的大軍給吃下來。”
平燕軍號稱二十萬,算上北地邊防各軍總計接近三十萬人,按照宋朝廷的兵馬水分(平均60%),其中能戰之兵至少也有七八萬人。而杵在燕雲南京道上的遼軍也有近七萬人馬,精銳皮室軍和宮分軍約莫一萬二千餘人。
貴武手頭暫有兩萬兵力,後續還會有一萬五千步卒支援,算上臨時招募的也不過四五萬人。說無壓力是騙人的,但也不至於感到害怕。
自從軍機署的頭頭孔燈去了燕雲,雖然策反了一些漢姓將軍和遼國漢臣,但效果沒有理想中的大。不過卻傳回來了一個很有趣的消息,就是天錫帝耶律淳居然把天祚帝給賜封爲湘陰王,導致上京道的正統遼人和南京道的遼人彼此仇視,南京道內部也有遼人舉旗造反。
目前孔燈就在南京道上部署,以支持天祚帝耶律延禧爲條件,對反抗耶律淳的遼人兵馬進行籠絡。這批遼人如果能爲己方所用,那勝算可謂大增。
貴武不怕跟任何敵人進行正面對決,但平北軍總計只有三千騎軍,算上後續援軍裡的也不足五千人。騎軍得策應混編戰陣作戰,當然不可能全部派出去。
也就是說,他能用來打野的騎軍不超過兩千之數,機動性委實是短板。
後勤少校參謀田小樹走後,貴武起座背身站在遼國南京道和宋國河北境的地圖前沉思,目光在渤海灣一帶從南往北地掃視。
先期登陸戰爲了減少傷亡定然是選擇南京道東部沿海平、營二州爲最佳,以自己的戰力優勢,最多十天……不,八天,他就可以打下灤州府。
留下最多六千兵力配合趙長河的夷南艦隊用以駐防榆關和安喜、遷西的邊城,他可領三萬兵開赴石城進入南京道析律府的地盤。
按照宋朝廷的出兵習慣,定然是舍遠求近地從保定出兵,當然這個猜測已經隨着种師道被拜爲保定軍節度使而得到確定。
也就是說,在路程和行軍路線以及行軍速度的影響下,平北軍和宋國的平燕軍至少在一個月之內是不會碰面摩擦的,也許更久。
按照參謀部的規劃,是主張平北軍以長城關內爲進攻路線,既能封死金人的野心,也能對遼人起到“關門打狗”的威懾作用。
但貴武卻不這樣認爲,若真按參謀部的作戰計劃,那無疑是把耶律淳往宋朝廷那邊推。別看耶律淳眼下對宋朝廷還齜牙咧嘴,一旦性命安全受到威脅,保不準就把燕雲這個燙手山芋賣給宋國了。
這對主公而言,不失爲一場因軍事鬥爭而導致外交上的失敗。
聯遼攻金,遼有耶律淳和耶律延禧兩個主子,到底大力支持哪一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