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林沖離開後。
曹寶才道:“小人從石碣村去了李家道口,按照二爺吩咐找了朱貴送信,原先想立刻返回,卻被留在道口等了三天才等到林教頭一同回返,因此耽擱了許多天。”
張林寬聲道:“沒事,人只要安安全全就好。除了林沖和朱貴,你還見到了誰?”
“一個姓吳的讀書人,似乎是那夥人的智囊軍師,還有幾個姓阮的漢子。”
那定然是吳用,阮小七等人了,不知道這次梁山派林沖下山會如何搭救宋江。不過宋江無論如何都是死不掉的,張林也不多擔心青州的事情。
在廳中等了約莫一刻鐘,只見翠梅丫鬟急急忙忙地在外叫門,說林大官人要走。
張林帶着曹寶連忙出門去,在外院裡隱隱約約地聽到一陣女人的抽泣聲,林沖正和他爹林老頭在外院門口低聲說着什麼話兒。
見主人來,林沖抽身抱拳道:“承蒙員外照料小人家眷,恩情記在林某心裡,來日必有厚報。”
“你這就要走?”
“是。”
張林好心勸道:“雪夜裡趕路辛苦,教頭何不休息一夜再上路?”
“公明哥哥的事要緊,林某不便久留。”
這廝嘴裡左一個宋江又一個宋江,張林真心搞不懂宋江到底有什麼人格魅力,居然能讓這麼多人跟隨。倘若自己有這麼多死粉,何愁大事不成。
羨慕之餘,張林親自送林沖出鄉,給他配了兩批腳力不錯的好馬,硬塞了二十兩金子做路上盤纏。
小雪紛飛中,馬嘶長鳴,卷着林沖的身影消失在遠處夜幕的亂玉瓊漿中。
真是見面不如聞名啊,原以爲林沖是多了不得的好漢,見了面也只是個平平無奇最多長相有些凌厲的男人罷了。
張林頗有些失望地回到宅院裡,聽到還有女人隱隱約約的哭泣聲,便把翠梅叫來問怎麼回事。
翠梅小心翼翼地道:“剛纔那人進了林夫人的房裡,不多時就惹得林夫人哭了,奴婢也不知怎麼回事。只聽到林老爹勸的幾句話,好像林夫人是被那個男人給休了。”
“啥,休了?”
“老爺,奴婢也不清楚。”
曹寶若有所思地道:“小人早先聽鄭天壽他們聊過豹子頭林沖的事情,說是他妻子張氏曾被當今高球太尉的養子高衙內非禮過,道聽途說,誰也不知有沒有得手。若是得了手,林沖休妻倒也能理解。何況他如今入了梁山賊夥,被朝廷通緝,休妻就不至於牽連到張氏。”
張林蛋疼地道:“嫁雞隨雞嫁狗隨狗,我看張氏本人都不在意丈夫是賊是兵,林沖倒也糊塗。”
“呵,二爺說的是,林沖這人的確有點……”
“有點什麼?”
曹寶嘖嘖兩聲:“武藝槍法雖然威名江湖綠林,性格卻有點愚,被人欺負很正常。這樣的人雖然偶爾有狠勁,卻難成大事。”
張林回想水滸傳中林沖的經歷,這廝幫助晁蓋火併了梁山原頭領王倫,原先做第二把交椅,算是老資格的梁山人了。卻在宋江來了之後,處處忍讓,名次排在吳用和公孫勝之後。
再後來晁蓋被史文恭毒箭射死,死前不直接傳位給宋江,而是立下“報仇接班”的要求,擺明了是不看好宋江。
梁山羣龍無首,阮氏兄弟和朱貴等人都算得上林家班的人馬,按理說,林沖是最有資格接班的人。
而宋江初上梁山,根本沒什麼資格去當首領,當時情況也是大多好漢不服他。在這樣的優勢情況下,林沖居然還幫着他攻打祝家莊。
最後宋江把盧俊義給擡出來鎮場,而盧俊義雖然斬殺活着史文恭功勞大,卻也資格不老,被宋江當作臺階上位坐到了首領寶座。
所以啊,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林沖這樣的人的確不適合混團隊,因爲心不夠狠辣。
曹寶看人的眼光還是很準的,讓得張林都對他高看一籌,暗道以前還真是太過在意梁山好漢,卻忽略了身邊許多能力出衆的下屬。
從前看水滸,他覺得水滸梁山上都是些敢打敢殺的英雄好漢們,此時身臨其境,才發覺那羣人不過是一羣強盜賊寇貪官污吏、土豪劣紳和叛逆軍官聚在一起的賊窩罷了。
瞧瞧盧俊義啊,大名府有名的土豪,卻活活被吳用用計害成了窮光蛋後,才被迫上的梁山做賊。
想到倒黴的盧俊義,張林心道自己利用梁山的同時,可得防備着對方使陰招,他可不想在時機還未成熟之前就捲鋪蓋上山做賊,跟朝廷對着幹。
隔天,張林才讓翠梅具體地去打探消息,那張氏果然是因爲林沖一封休書的關係而傷心哭泣。她到底有沒有被高衙內啪啪啪過,外人也不好去問。
因爲臨近春節,張氏和林老頭,以及丫鬟錦兒哪兒也去不了,只能是留在大王鄉里過年。
張林吩咐善於交際的陶紅雲和唐玉仙多去陪林沖夫人張氏聊天,其餘就不多過問了,他犯不着多上心。
除夕夜,迎新年,這是他來到北宋時代過的第二個年節。
若是正常發展,至今身家最多三四萬貫錢左右,可是張林從陽谷縣張主薄身上狠狠發了一筆橫財。算上固定資產,他身家爆發到超過十三萬貫,光手頭可動用的流動資金就有七萬貫錢。
這般資產目前來說還比不過盧俊義,但只要能再順利發展一兩年,就能碾壓這個大名府的名人玉麒麟。
大王鄉中,處處張燈結綵,爆竹聲聲不絕於耳,家家戶戶沉浸在喜慶之中,歡歡好好。
張宅大廳內外擺了十多張大方桌,四十五號人聚在一起守歲。除了張大戶這邊帶來的親戚們,另外就是大王鄉里各行當裡打拼的領頭和掌櫃們。
酒鼾興熱,張林喝的滿面紅光,藉着喜鬧氛圍,挨桌敬酒一圈,站在廳中環顧舉杯,朗聲道:“往年,大夥兒過節都是各過各的,今年咱們聚在一起,那就是緣分。”
他現今已管理着數百號人,身貴氣盛,說起話來自然是分量不低,在這許多人面前也不顯得氣虛。
張林讓丫鬟斟滿杯中酒,舉手高聲道:“大王鄉能有今日的繁鬧,多虧了大夥兒的努力,這一杯酒,我敬在座的各位掌櫃、鏢頭和領頭。是你們的努力,讓得大家夥兒可以吃香喝辣,生活無憂,前程似錦。”
衆人齊聲道:“都是二爺您的功勞,沒有您,哪有我們的富貴!”
張林滿飲杯中酒,再由丫鬟斟滿,微微薰醉地大笑道:“衆位請坐,你們的努力我都看在眼裡,希望來年再接再厲。這第二杯酒,我要敬那些任勞任怨、起早貪黑的幫工們。沒有他們,也沒有大王鄉的今日。”
大王鄉的幫工大多是周圍附近鄉鎮的人,在座的許多領頭都是從這批人中提拔起來的,俱都起身附和道:“二爺言重了,是您賞我們一口飯吃,往年大夥兒可過的沒這般富裕。”
張林壓壓手,示意他們坐下,感慨地道:“文人有句老話,民爲貴,社稷次之。對大王鄉來說,咱們的根基就是在各行當裡做事的工人,你對他們好一分,他們就能回報咱們兩分。衆位切不可因小失大,貪圖蠅頭小利而虧待了工人們。你們都是從底層脫穎而出的人才,需要牢記這點,萬事以人爲本!”
大夥兒哄聲道:“小人們記住了!”
“這第三杯酒!”張林稍稍轉了下身子,目光對着一個方向道:“卻要單獨敬幾個人,大王鄉的今日由我們主導,而大王鄉的未來卻要仰仗於他們。”
目光所向之處,袁濤和陸餘兩位打理學塾事宜的窮書生忙是舉杯起身,慚愧道:“保正言重了,學生愧不敢當這杯酒。”
張林搖搖頭,對着衆人寬聲道:“俗話說的好,一年之計在於春。於一國而言,百年大計,教育爲本。於一鄉而言,卻也需要遠遠不斷的人才作出貢獻。”
“大王鄉中有四十一個不識數的孩童者,來年要多辛苦二位先生教導。咱們這些人辛苦操勞是爲甚?還不是爲了能夠給下一代創造出衣食無憂的生活!可惜咱們勞命有窮,以後終究還是要這些孩童們把香火傳承下去,不至於讓我們這些人的努力付諸於流水。”
如今大王鄉里拖家帶口來投奔的不算少,或多或少都有親戚孩童在此間,小的八九歲,大的十五六歲都有。
老爺如此一說,衆人不管有無子嗣的俱都起身端酒道:“我等同敬二位先生!”
陸餘和袁濤窮苦學生出身,哪裡受到過如此的追捧擡舉,頓生一股士爲知己者死的滿足感,心中激動難以言表,手中酒杯都顫顫地灑出酒水了。
讀書明智,黃金美女俱是追求,在這一刻彷彿都消失了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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