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兄,這貨名叫司馬俊楠,說是司馬光的遠房重孫子,我們可不能這麼輕易處置他呀。”
“這個就暫且先綁着吧,他是大人物打重孫子,一切等皇上來了再說吧。”秦少游聽武松這麼一說,也是陷入了猶豫,幽幽地嘆了一口氣後,擡頭望向了莊園外面。
“走吧,這裡交給秦明瞭,我們現在趕快去大殿的考場點。”
秋風蕭瑟,帶着那麼一點的肅殺,馬蹄踏踏,普通的馬車已經到了蘇家宅院。
“阿嚏,阿嚏。”
蘇家莊園裡,司馬光不知爲何老是不斷的打着噴嚏,看着越來越近的蘇家府邸,心中有着那麼一點點忐忑不安。
“這是什麼情況?我怎麼會狂打噴嚏?難道是這王老頭背地裡陰我這個蘇府,有我出醜的地方?”
司馬光的心中回憶着此時的他,可他不知道的是,在蘇府的某一個角落,有一個他見都沒見過的重孫子,正眼含着淚花,暗暗祈禱着出現奇蹟。
“喲,司馬光,八十多了吧,這大晚上的打個噴嚏,恐怕不是什麼好的徵兆吧,莫非你受了風寒,快着涼着死了吧。”
“滾你個老東西,老太太跳樓,沒事找刺激是吧?如果不是皇上在這,我早就和你撕扯起來了,你信不?”
司馬光看着王安石那小人得志,而又幸災樂禍的樣子,手中的柺杖猛戳地面。
前方行走的宋微宗嘴角一抽,心中暗道:“朕在這你們也沒把朕當回事,你們這兩個老東西,怎麼就這麼隨意的拿我當一個臺階,說下就下了。”
蘇軾看着皇上嘴角一陣抽搐,有心想笑,但還是生生的忍了下來。
“聖上,馬上就到了,還請您稍微忍耐一下。”
宋微宗聽到蘇軾的這麼安慰,憤憤不平的心稍微安定些許,緊接着也沒管後方吵架的兩個老頭,與蘇軾一起加快了行走的腳步。
……
而此時的另一邊。
一間整齊寬敞的房間裡,三十多張桌椅,坐着三十多名書生,每個書生手上都捧着那麼兩三本古籍,一目十行的看着,腦門冒汗。
而在這三十多張桌椅的最後排,西北角。
武松翻閱着一首首詩,心中急速盤算着皇帝要出的考題。
雖然他沒有得到題庫,但是他從秦少游的口中已經得知,詩詞歌賦是必考的科目之一。
這一點對於武松來說,那可是手到勤來,李白杜甫的詩他不敢用,這裡畢竟是宋朝。
但宋朝以後呢,明朝的唐寅,于謙,清朝的納蘭性德,還有那康熙的一片兩片三四片,這可都是出了名的。
武松自然不懼,他所擔心的是,萬一皇上要問一些關於江山社稷的問題,那他該如何回答?歷屆的考生要麼按照孔孟的典籍,要麼就是加上一點獨特的見解,但這見解也必須十分的謹慎。
武松聽秦少游說過,上一屆就有一個考生因討論的黨派之爭,被宋微宗當場格殺。
武松到了這些後,不由得有些爲難起來,既要突出又不能顯得那麼的別緻,好難。
“皇上駕到。”
就在武松思索對策的時候,一道尖銳的聲音突然響起,緊接着四個滿頭白髮,昂着頭挺着胸,皮膚細嫩的男子走進大殿。
武松急忙收回思緒,轉頭看一下這四個男子。
見他們撇着外八步,當路過最前一排一個有幾分味道的書生時,眉頭狠狠的一擰,急忙拿出手帕捂住口鼻,擡手捏着這蘭花指,狠狠的指向了西北角。
“臭書生滾到那邊去,你這一身的汗臭味,咱家過去差點兒沒挺過去。”
武松看到這樣的情景,立馬明白,這就是傳說中的太監,心中頓時大爲的驚奇,很想和他一起上個廁所,看看他們到底是怎麼小便。
武松的心中暗暗的想着,但這樣的想法也只是剛剛產生,隨即看着秦少游搬着桌椅,憤憤不平地向自己走來。
武松看到這樣的情景,有心想笑,這個滿是潔癖的秦少游,怎麼會有一身臭味呢?
“我靠,你個死太監,我讓你狂,等着吧,早晚有一天我會收拾你們。”
秦少游在心中將這個說自己臭的太監罵了無數遍,砰的一聲,氣憤地將懷抱着的桌椅放在了武松不遠處。
而武松看到這樣的情景,有些緊張的心變得不再緊張,反而覺得輕快了不少。
但武松的這種舒暢感剛剛持續沒多久,大殿中便出現了二十多名帶刀的護衛。
護衛們一身黑甲,面部套上了,不知是什麼材料的金絲,只露出一雙眼睛速殺之氣,瞬間席捲了整個大殿。
武松心中一緊,他知道,這很有可能就是傳說中的御前護衛,御前護衛一出現,那就代表着皇上也會緊隨其後。
果不其然,當護衛一個一個的選擇了一個書生後,一個身穿黃袍,前面沒有任何圖案的中年男子走了過來。
而他的身後,還跟着兩個一身素袍的老頭。
“嘩啦啦——”桌椅一陣的晃動。
一個個書生肅然起敬,不知是誰第一個高喊的一聲皇上,衆多書生便也跟着喊了起來,緊接着便是下跪朝拜。
武松也在這些人羣中間,此時他正斜眼掃視秦少游,見他跪的如此興奮和小心,立即也是有樣學樣,畢竟伴君如伴虎,一切還是謹慎一些好。
“平身。”
宋微宗看着衆多書生的朝派滿意的點了點頭,衆多書生聽罷身軀,猛地一抖,急忙低着腦袋,迅速的站起身來。
武松看着這樣的情景,同樣也是有樣學樣,前行人讓身體抖了一下,迅速的站起身來,心中卻暗自腹誹,這見個皇上也用不着如此激動吧。
“咳咳,諸位秀才書生,你們有的人將會是我大宋未來的棟樑之臣,朕稀罕的很,想與你們提前見上一面,正好朕聽說蘇愛卿在府邸置辦了酒席,邀請了廣大書生前來談天說地暢遊一番,所以朕就急不可耐的想與諸位才子見上一面。”
“但見面也不能白見面,朕特意爲你們準備了一場考試前三甲者,將有資格被我提前錄用,希望各大才子能有一個好的表現。”
“行了,該說的我都已經說了,朕也就不在這裡影響你們答題了。”
宋微宗長篇大論的說了一番後,對着激動萬分的衆多書生才子微微一笑,便在四位公公的前後擁戴中,離開了這裡。
“就這麼完事了?這皇上要去哪?”
武松看着皇上僅僅是說了這麼一點就離開了這裡,心中有些無語,也是長長的鬆了口氣。
這貨走了,終於不用等他說一句話,身體抖動一下表示激動尊敬了。
武松的心中這麼想着,但別的書生可不是,這般以爲包括秦少游在內。
他們聽着宋微宗的聲音,彷彿處在了天上,輕飄飄的,每一個毛孔都舒展起來。
那可是皇帝的聲音,他們要將這聲音牢牢的記在心裡,那可是他們一輩子的榮幸。
“行了,你們別給我大驚小怪的,我們身爲讀書人,見了皇帝就要如此的低賤下做嗎?”
就在衆多書生陷入幻想的時候,王安石的聲音突然擊碎了他們的美夢。
只見他不悅的瞪着衆多書生,當看到其中一人還沉浸在沒夢的時候,心中頓時有了幾分惱火。
而也就在這時,司馬光突然舉起了手中的柺杖,沒有任何預兆,向着這名書生的腦袋壓下。
砰的一聲,血光四濺,書生的美夢來不及甦醒,便陷入了昏迷。
“沒用的東西,玷污了讀書人這三個字。”司馬光憤憤不平的說着,將柺杖狠狠的杵了下地面。
“暈了不用管,讓他躺在血泊裡,死了就死了。”
王安石看着一名護衛要將這昏迷的書生擡走,急忙制止了護衛的腳步,隨即又是目光不善地掃視了衆多書生。
“老朽名爲王安石,今年八十多了,你們的考題今晚會有我給你們出,如果你們誰要欺負我,老眼昏花作死偷看別人考卷,我會把你們的屎給打出來。”
衆多書生心中一驚,武松也是驚駭的說不出話來,王安石已經八十多了,但他的脾氣怎麼像十八歲的小夥一般,這麼的暴躁,這可是和小學課文里老師講的不一樣啊。
王安石的話音剛一落下,司馬光突然敲了敲手中的柺杖,看着衆多書生驚恐的目光,滿足的勾起了嘴角。
隨之輕輕咳了一聲,他不想給這些書生們過多的廢話。
快刀斬亂麻,趁着他們驚恐害怕的時候,再給他們來上一句,這樣再讓他們考試,如果在這的情況下考試,能通過着那心裡的承受能力者,才勉強的過關。
“我叫司馬光,我只是一個老頭而已,我不想和某些人一樣上來就報名字說話嚇唬衆多書生,我處理的方式很簡單,來人,上白紙。”
“刷刷刷——”
有的書生還沒有緩過神來,突然覺得眼前一花,他們身後的護衛們已將紙張遞到了他們的面前。
“第一題,一炷香內寫出一首讓我們滿意的詩,現在開始!”
司馬光笑呵呵的說着,對旁邊的一名護衛點了點頭,護衛會意,立馬拿出了一根只剩半截的檀香。
“老王啊,你說現在的書生怎麼都這麼的白白嫩嫩,這樣打起來青一道紫一道的,是不是十分的明顯?”
“是啊老司馬,不過這樣不是挺好的嗎?等會我看哪個書生長得不順眼,我直接拿着薯條在他們的臉上,這左一道右一道的,應該挺好看。”
衆多書生聽到司馬光與王安石的一言一語,心中一個哆嗦,有的已經哆哆嗦嗦的寫不出字來。
“好傢伙,就是你小子,抓起來給我打。”王安石司馬光異口同聲的指着寫不出字來的書生。
八十年來,他們頭一次有了一樣的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