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言不合的幾個人來到江南鎮外的一片樹林,氣勢洶洶的,貌似你死我活,身後還跟着幾個膽子大看熱鬧的人。
“小子,你可真能惹事!”公孫雲良慵懶的說着。
“這叫什麼惹事,別人都欺負到頭上了,我還忍氣吞聲?”朗櫟不服氣。
“就是就是,就應該揍他們,不像有些人,自己女兒被欺負了聲都不出一下。”玲瓏翻着白眼,隨聲附和着。
公孫雲良長嘆一聲,表示很無奈,以他的實力可以輕鬆的對付很多人,但是唯獨對付不了的就是他的女兒,公孫玲瓏。
“朗櫟,不會有事吧。”如煙擔心的問道。
朗櫟輕輕拍了拍她的手,示意她不要擔心。都到這個時候了,嶽清霖的外甥依然賊心不死,偷偷的衝着如煙眨眼睛,搞得後者好一頓噁心。
衆人來到一棵大樹下,大樹周圍是一片空地,可能常年被人踩踏,所以地面平滑堅硬。
嶽清霖站住身子,背對着朗櫟,緩緩的轉過身,平靜道:“這裡如何?”
“隨便!”
“那好,我就說說事情的解決方式。”
朗櫟點點頭。
“你們既然能把我外甥打成這樣,相信你們也是武術世家,那我們就以武力解決,你看如何?”
朗櫟淡淡笑道:“正合我意,只不過勝了如何,敗了又如何。”
嶽清霖淡淡一笑,他覺得說這些有點多餘,自己根本就不可能輸,但是人家既然問了,又不好不說。
“如果你勝了,我可以放過你們,就當作什麼都沒發生,如果我勝了,呵呵……留下你的一隻手,當作對我外甥的補償。”
“還得留下那個姑娘。”嶽清霖外甥趕忙補充道。
嶽清霖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嚇得他趕忙把脖子縮了回去。
“朋友,你覺得我的提議怎麼樣?”嶽清霖回過頭道。
“好是很好,但是我不同意!”
“哦?爲什麼,說說看。”
朗櫟一笑:“首先先不說勝負的問題,事情的起因是因爲你外甥對我的老婆孩子無禮,所以他纔會廢了一條手臂,我覺得我們並沒有錯。”
“然後呢?”
“既然是這樣,那又爲什麼我勝了你就讓我們走,你什麼損失都沒有,反而你勝了我卻要留下一支手臂,這有些不公平吧。再說了,如果我能勝了你,你覺得我還需要讓你放,我才能走嗎?”朗櫟的話直插要害,嶽清霖的臉一陣紅一陣白。
“那你想怎樣?”
“很簡單,你勝了我可以留下一條手臂,如果我勝了我要你和你的外甥都要跪下來向我的老婆孩子道歉!”
“你找死!”嶽清霖的語氣陰森可怕,但朗櫟一絲懼意都沒有。
“我是不是找死等下你就知道了,我的提議你同不同意。”
“好,很好,我非常滿意。”嶽清霖的聲音低沉,很容易看出他被朗櫟的話激怒了。他真的怒了,並且已經下定決心,如果自己勝了,就絕不是讓朗櫟留下一條手臂那麼簡單了。
“朗大哥……”如煙聲音顫抖着。
“放心,沒事的。”朗櫟給瞭如煙一個大大的微笑,轉身走過去。
“朗櫟……”公孫雲良突然叫住了他。
“老頭子,你有事?”朗櫟來到公孫雲良近前。
“他用的是刀,刀乃剛霸之刃,你不要與他硬碰硬,避重就輕,親身攻擊他的下三盤,只要撐住,你的勝率就很大了。”
朗櫟點點頭,公孫雲良緊接着又道:“你放心的去吧,勝了就好,如果敗了也沒關係,他們一個也走不出去。”朗櫟一愣,很快又笑了,聲音很低,只有朗櫟和公孫雲良兩個人聽得見。
朗櫟和嶽清霖站在人羣中間,四目相對,滿眼都是殺氣。
“這就是你的兵器?嶽清霖盯着朗櫟手中的木劍問道。
“對,這就是我的兵器,能殺人的都是兵器。”
“哈哈……我倒要看看究竟是什麼資本讓你如此狂傲。”
話音落下,嶽清霖舉起手中的刀直挺挺的劈下來。這一刀勢大力沉,朗櫟的木劍不敢接這一刀,趕忙閃到一旁。一刀走空,刀停在半空中,橫着又掃向朗櫟腰間,朗櫟不敢大意,一轉身轉到嶽清霖身後,一劍猛得刺向嶽清霖後心,感覺到身後惡風不善,嶽清霖身體向前傾,手中的刀順勢掃向身後,朗櫟附身低頭,伸出右腳猛踹嶽清霖腳踝,後者大驚,只好高高躍起,跳得老遠。
僅僅是三個回合,嶽清霖就被驚出了一身冷汗,身爲魔宗四大分舵的堂主之一,實力不說超一流,但也不是誰都能近得了身的,大部分人基本就是幾個回合就倒了,可眼前的這個人身手招式行雲流水,一點瑕疵都沒有,他到底是誰,嶽清霖開始注意朗櫟,並加了小心。
朗櫟也是一樣,剛剛那幾招只是試探,看看嶽清霖實力究竟如何,可經過這一試才知道,原來公孫雲良強的可怕。
當然,嶽清霖也不是浪得虛名之輩,腳底發力,刀掛着風聲在次劈過來,朗櫟這次沒有躲,身體像條游魚一樣,很快的來到嶽清霖近前,伸手去抓他的手腕,啪……朗櫟左手抓住了他的手腕,右手的木劍刺向他的咽喉。
嶽清霖見勢不好,閃頭躲避,右腳用力的蹬向朗櫟的小腹。
朗櫟借力打力,右腳蹬着嶽清霖的腳高高躍起,手扶着他的肩膀從他的身上翻過去,同時手中的木劍就像一把匕首,衝着嶽清霖的咽喉滑下去,像一個刺客一樣,動作敏捷詭異。
嶽清霖哪知道會這樣,他用的是刀,刀法就是大開大合,橫掃一大片,豎砍一條線,可如今朗櫟完全用的是近身的招式,一時讓嶽清霖有些應付不來。
可嶽清霖畢竟是魔宗分舵的堂主,又怎會被這近身的招式逼到角落。
情急之下,他左手抓住了朗櫟的劍,同時一擡頭,朗櫟被甩得老高,嶽清霖趁着這個機會腳底蹬地,手中的刀劈向空中毫無所依的朗櫟。
朗櫟穩住身子,嶽清霖的刀風也跟着到了。嗖……咔嚓……一刀將樹枝砍斷,朗櫟卻沒了蹤跡。
正當嶽清霖感覺不解之時,一道劍氣從他的腦後飛過來,嶽清霖暗道不好,趕忙蹲下身子,可是還是慢了點,劍氣擦着他的耳邊飛過,在肩膀上留下一條長長的疤痕,鮮血濺了嶽清霖一臉。
公孫雲良在一旁靜靜的看着,心中暗暗點頭,剛纔還在爲朗櫟擔心,看來他的擔心完全是多餘的,朗櫟的進步遠遠超過他的想象。
“這樣算是你輸了嗎?”朗櫟站在嶽清霖身後笑着問道。
“怎麼會!呵呵……不出血怎麼能叫戰鬥!”嶽清霖嘶啞的聲音掩蓋不住他的憤怒。
憤怒的嶽清霖舉着刀,發瘋一般向朗櫟跑過來,他的刀也不再像剛纔的樣子,刀身上包裹着紫色的煙霧。
呼……呼……呼……
每砍出一刀像是用了全部的力氣,恨不得一刀就把朗櫟砍死,每一刀所留下的痕跡都清晰可見,肩頭上的傷已經讓他使不出太多力氣,可就算是這樣,嶽清霖依然不肯停手。
連砍數刀都未傷到朗櫟分毫,嶽清霖氣的暴跳如雷,連續後退數步,雙手握着刀,誰也不知道他要幹嘛。
只見,嶽清霖身體發紅,兩隻手臂慢慢變得粗大,他周圍的樹葉被風吹起來,刀身由紫色變爲黑色。
朗櫟不知道他要幹什麼,但從這氣勢上看,應該是很強力的一招。
果然,當刀身完全變成黑色時,嶽清霖雙手高高舉起刀,衝着朗櫟的方向狠狠劈過去。
強大的內力震裂了大地,一道如水墨一般的破浪沿着大地裂開的縫隙向朗櫟撲過來。
轟……
塵土飛楊,落葉紛飛,已經看不清楚朗櫟的樣子,完全淹沒在塵煙之中,一股氣流涌動的聲音撕破長空。
嶽清霖放肆的笑着,笑的聲音嘶啞,笑的狂傲無邊。他篤定朗櫟已經死了,因爲到目前爲止,除了劍宗宗主,魔宗宗主,還有刀主劍主,還沒有誰在他這一招下不死或者不傷的。就算朗櫟有再大的能耐,他逃得了嗎?!
如煙雙手捂着嘴,閉上了眼睛,她不好看眼前的這一幕,玲瓏也是如此,粉嫩的小臉兒上,眼淚已經在打轉。只有公孫雲良依舊淡定的看着。
硝煙散盡,塵埃落定,朗櫟依舊站在那裡,動也沒動,眼中甚至沒有一絲波瀾。
嶽清霖的笑聲戛然而止,不由自主的後退好幾步,他想到了朗櫟一百種死法卻沒算記到他的這一種活法,到目前爲止,他還從未輸過,至多是打個平手,可是今天,面對自己最強有力的一擊,對方竟然安然無恙,他敗了,敗得很徹底,敗在一個無名小子手中。
如煙玲瓏滿是欣喜,公孫雲良也露出了一絲不易察覺的微笑。
朗櫟橫在胸前的木劍緩緩放下,拍拍身上的灰塵,一步一步的走近嶽清霖,每一步都像踩在他的心口上。
“你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