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涵馨還來不及想,齊氏兄弟就已經動了手,只見,齊向山在前,齊向天在後,齊青寒站在中間,兩手張開,雙眼緊閉,沒有一絲猶豫。
齊氏兄弟雖然面無表情,但依然遲遲不肯動手,好像在做最後的掙扎。
“爹,大伯,不要再猶豫了。大伯,數十年前您老人家做得到,今天您侄子也能做得到,這是我們巫山齊家的血脈!”齊青寒閉着眼睛斬釘截鐵道。
齊氏兄弟點點頭,終於鼓起勇氣。齊向天作用內力,將雙手二指託於胸前,所有力量集中在二指之上,隱約可以聽見空氣磨擦氣流的聲音。
啪啪啪……
二指有規律的戳在齊青寒身上,一瞬間便封住了氣海、白會、涌泉、勞宮、膻中,幾處大穴。緊接着,齊向天運用氣功,手掌輕撫在齊青寒胸口,老爺子滿頭大汗,渾身顫抖着,將真氣源源不斷的輸入齊青寒體內。
沈涵馨瞪大眼睛手捂着嘴,一點聲音都不敢出,心跳似乎都停了一拍,她不明白這要幹什麼。
啊…!
齊青寒大叫一聲,噴出一口鮮血,緊接着渾身癱軟,昏迷過去。
齊向天見勢不好,趕忙上前扶住,右掌按住百會穴,將真氣傳入齊青寒體內。
時間一點一點流逝,也不知過了多久,齊青寒慢慢睜開眼睛,身體愈發沉重,沒有了一絲力氣,齊氏二老也精疲力盡的坐在地上,滿頭大汗,好像被掏空了一般。
這時早有弟子等在門外,將齊青寒擡走,又把齊氏二老攙扶起來,一切悄然進行着。
沈涵馨還沒有從震驚中反應過來,齊青寒已經被擡出了大殿。
“二位伯伯,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沈涵馨邊攙扶着邊問道。
“姑娘,嚇着了吧,這是我們巫山獨有的一種功夫,很奇怪吧。”齊向山勉強的擠出一絲笑容道。
看出她的不解,齊向山接着道:“放心,他沒事,只是暫時失去了武功罷了,過段時間就好了。”
“呵…大哥,如果這個時候誰要是來攻打巫山,恐怕我們都要死。”
“是啊!但願一切順利進行!”
百劍山莊……
竹林裡下起了雨,深秋的雨夾雜着冰花,打在臉上有種冰涼的刺痛感。
朗櫟漫步在雨中,手提着酒葫蘆,雨中悠閒的喝着竹酒。至於追風神犬小黑,它早已被朗櫟甩在了身後,到現在還看不到它的影子。
如今能與朗櫟抗衡的只有小白,可是它有一個非常奇葩的怪毛病,害怕下雨。
小白,也是公孫雲良養的一隻寵物,它跟小黑是朋友,跟朗櫟卻是仇敵,如果小黑是一個怪物,那麼小白就是一隻可愛而且更加兇殘無比的怪物,它是一頭狼,一頭雪狼。
就是這麼一頭長相美麗可愛的雪狼,差點要了朗櫟的命。
三天前,朗櫟跟小黑依然像往常一樣你追我趕。竹林深處,朗櫟遠遠的看到一個白點,跟竹林的蔥綠很不相稱,還沒弄明白怎麼回事,只見遠處的白點遠遠的向自己這邊跑來。
風吹的竹葉四散而起,打在臉上,朗櫟一時睜不開眼睛。小黑也不知怎的,看到那個白點它竟然不動了。
朗櫟覺得奇怪,剛一睜開眼睛,面前便躥過來一隻張着血盆大口的白狗,朗櫟一下子魂兒差點沒嚇飛了,趕緊閃到一旁,這纔看清,這哪裡是狗,分明是一隻狼,而且奇怪長得無比華麗的一頭狼。
朗櫟嚇的撒腿就跑,雪狼哪肯給他機會,上前就是一口,僅僅是一口,朗櫟的衣袖就被扯了下來。
朗櫟無暇顧及衣服,趕忙躥起來,腳踩着竹杆,借左右一排竹杆漂浮於半空中。穿行在竹杆之上,雪狼和小黑便在地上追,跑的兩腿都麻了,小黑與小白依然沒有停下的意思。
慌忙之中,朗櫟一腳蹬空,從竹杆摔落下來,雪狼趁機撲到朗櫟身上,沒給他一絲喘息的機會。
雪狼嗓中發出野獸一般低沉的嘶吼,口水滴落到朗櫟的臉上。獠牙距離脖頸不到一掌的距離,可以清晰的聞到雪狼身上的血腥味。
朗櫟雙手死死的扣住雪狼的頭,雙腳還要防備小黑的偷襲。就這樣,一個人與兩個野獸的戰鬥開始了,在地上來回翻滾,好不熱鬧。
這時,竹林上頭傳來笑聲。
“哈哈……朗櫟,我的寵物怎麼樣,還符合你的胃口嗎?”公孫雲良笑着打趣道。
朗櫟看到他那幸災樂禍的樣子氣就不打一處來。
“公孫雲良!你…想…害死我嗎!”朗櫟吃力的喊出幾個字。
“呵呵…,你錯了,我想害死你還用我的兩隻寵物費力嗎,我一隻手指就可以了。
我只是想喝酒而已,誰知道你那麼蠢,都快一個月了,一滴酒都沒給我帶回去。”
朗櫟不理他,也不是不理,只是他已經沒有力氣再去和公孫雲良鬥嘴了,眼前這倆傢伙隨時都可以要了他的命。
“哦,對了,忘了告訴你,小白已經三天沒吃東西了!”
朗櫟聞言好像吹過了勁的氣球,馬上就要炸了,可是又毫無辦法。雪狼的氣息冷颼颼的,兇惡的眼睛發出綠油油的光。
朗櫟的力氣終歸耗不過雪狼,何況還有一個小黑在一旁搗亂,說個頂不住,一下子便泄了氣,雪狼趁機狠狠一口奔着脖頸而去。
朗櫟緊緊閉上眼睛,任憑兩隻猛獸宰割。奇怪的是,雪狼張開大口可脖子遲遲感覺不到疼痛,朗櫟睜開眼睛,發現公孫雲良不知什麼時候站在身邊,一臉嘲諷的看着朗櫟。
“你好弱啊!”
公孫雲良僅僅用了四個字,朗櫟好像萬箭穿心一般,氣的眼睛都紅了。
“它們是你養的寵物,你當然這麼說,換成是你,指不定有多狼狽呢。”朗櫟一時氣急,也不知說什麼好,可是心裡清楚,區區兩隻野獸又怎麼能難住堂堂的龍淵劍主。可是話已出口,想收回來已經不可能了。
“你說換成是我也會像你這樣?”公孫雲良挑眉問道。
“嗯!”
事已至此,朗櫟只能堅持着自己的倔強。
公孫雲良也不生氣,俯身下去,貌似跟小黑和小白說了什麼,只見小黑小白好像被刺激一樣,渾身的毛髮都豎了起來。
兩隻猛獸慢慢的向後退了幾步,好像在做最後的衝刺。小白呲着牙,嘴中發出嘶嘶聲響,小黑雖然體形沒有那麼大,但是發起怒來也是讓人不敢直視。
公孫雲良若無其事的站在那裡,動都不動一下,對兩隻猛獸發出的恐怖氣息熟視無睹。
猛然間,小黑和小白好像找準了時機,嗖的一生,張着大口,奔着公孫雲良撲來。
公孫雲良不慌不忙,腳底加勁,瞬間便移到了它們身後,悄無聲息,連片竹葉也不曾帶走。
小黑小白見一擊撲空,趕忙轉身,二次撲來。這一次,公孫雲良即沒躲也沒閃,好像就是在那裡等着它們撲過來似的。
朗櫟瞪着眼睛仔仔細細的看着。就在小黑小白眼看要得手時,咚的一聲,空氣好像被震開,以公孫雲良腳下爲中心,空氣凝聚成一道水一樣的波紋四散開來,朗櫟明顯感到一股強風襲來,好懸沒被吹起來。再看小黑和小白,兩隻猛獸空中被空氣波衝擊着,直接被擊退十幾步遠,仰身栽倒在地,等它們在起身時,眼中帶有驚懼之色,不敢在靠近公孫雲良。
從始至終,公孫雲良未曾發過一招,可能連動一動都不需要,之所以閃身那一下也可能是爲了更瀟灑吧。
“小朋友,看清了嗎,這就是實力!”
朗櫟擰着頭不說話,面色難看又酸溜溜的。
“都說虎父無犬子,可是朗雲帆……哎!”後面的話公孫雲良沒說完,可是意思再明顯不過了。
“有什麼了不起的。”朗櫟小聲嘀咕着。
“朗櫟,你的時間並不多,能提升多少完全靠你自己,我只是從旁協助罷了,不要忘了你是誰的兒子。”公孫雲良這次沒在笑,也是少有的跟朗櫟嚴肅的說話。
朗櫟一愣,緊接着道:“這個我當然知道,可是有什麼辦法,我現在天天還不是陪狗玩?”
“你真的這樣認爲?”
“不然呢!”
許久也不見公孫雲良說話,朗櫟再擡頭時,他已經不見了蹤影,但是竹林中空靈的傳來一句話。
“對你的提升,從你踏進百劍山莊那一刻就已經開始了!”
……
就在朗櫟一行人各自分開之時,中原邊境的一座荒山上,一個破舊的山洞內傳來陣陣狂吼聲。
石牢中,一個披頭散髮四肢鎖着鐵鏈的人興奮的喊叫着,牢房外整齊的站着一羣衣着華麗的人,也不知爲何,對這犯人畢恭畢敬。
“主人,我們已經得到確切的消息,他們幾個已經分開了,朗櫟去了公孫雲良那裡,齊青寒回了巫山,至於那個三閒道人至今還不知道確切下落。”
“哼!一羣廢物,連一個破老道都看不住,不過也沒關係,量那老道也翻不出什麼浪花,只是只螻蟻罷了。”
牢房外的人聽着,面無表情,依然恭恭敬敬的站着。
“你們要給我盯住姓朗的那小子,必要的時候可以找機會抓住他,但是切記不要驚動公孫雲良,他你們可惹不起。”
牢房外的人點點頭。“主人,下一步我們怎麼辦?”
“哈哈……最近江湖上好像過於平靜了,搞點動靜出來。”
門外人點頭,慢慢的消失在黑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