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火麟帶着鏢車走了,齊青寒這纔想起來,還有一個女人。他左右看看,也不見那女人蹤影。就在他要離開時,草叢裡傳來沙沙響聲。
齊青寒猛然回頭,這纔看見,女人顫顫巍巍的從草叢裡鑽了出來。
“多謝公子相救!”女人臉色蒼白,頭髮蓬亂,臉上還有些許塵土。
“哦哦……不必客氣。”
“你怎麼……”
還未等齊青寒把話說完,女人晃晃悠悠的,撲通一聲暈倒在齊青寒懷裡。
“喂……你怎麼了,起來啊!”
連呼幾聲也不見女人回答,齊青寒試着摸摸女人的額頭,涼涼的。昏迷的女人好像很痛苦,身體縮成一團。
齊青寒略懂醫道,知道她這是飢餓所致,故此,又在茶棚買了些點心揣在懷裡,抱着女人離開了這裡。
走了約有五里地,齊青寒實在是走不動了,路邊找了棵樹,把女人依靠在樹下,拿出水袋,慢慢的滋潤着女人乾澀的嘴脣。
漸漸的女人有了知覺,緊接着咕咚咕咚,大口大口的喝水。又過了一會兒,女人臉色好了一些,齊青寒又把在茶棚買的點心拿出來。
女人蒼白的臉泛起絲絲紅潤,可食物到了嘴邊,她心底的最後那份矜持也決堤了。
她好像幾天沒吃東西,狼吞虎嚥的,但終歸氣色好了些,可是眼神總是迴避着齊青寒。
“姑娘,你是什麼人,怎麼會被那麼多人追殺。”
女人有些慌張。“沒什麼,只是一羣追債的。”
齊青寒苦笑,這個理由怎麼聽怎麼都是假的,就衝她身上這身衣服也不像是欠債的人。
“姑娘,我沒有惡意,要不然也不會救你了,我只是想知道原因,看看是否能幫你。”
女人還是抿着嘴不說話,很倔強,可是眼淚還是不聽話的流了出來。
“姑娘,我真的沒惡意,不然剛剛你都昏迷了,我什麼也沒做,再說我想你也不想再遇到今天的事吧。”
女人把臉靠在大腿上,抽泣着終於哭出了聲。
齊青寒擡起手,有些猶豫,但最後還是輕輕拍了拍她的後背,女人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委屈,撲到齊青寒懷中放聲痛哭。齊青寒一時不知所措。
或許煩悶和委屈隨着淚水減弱了些,女人坐起來,雙鬢微紅,有點尷尬,緊接着道:“我叫沈涵馨,雲州古城郡人……”
女人有些哽咽,接着道:“我家住在古城郡,我爹是一個小中立門派的派主,叫飛刀門,門派也百十多個弟子,我爹也沒有什麼太大的志向,只想把祖傳的武藝繼續傳揚下去,也不知是誰傳的,說我爹知道江湖至寶墨石之戒的下落,因此,我家近幾年都不安生。
就在三天前的一個夜裡,我和爹孃在屋裡閒談,門外突然闖進來一羣強盜似的人,趁門派弟子不在家向我爹索要墨石之戒,可是我們畢竟是個小門派,他老人家又怎知江湖至寶的下落,就在那個夜晚,那幫賊人殺了我全家,大師兄爲了救我,活活死在了他們的亂箭之下,屍首也被他們剁成了幾段,我跑出去,向本門弟子所住的寢舍搬兵,可我還沒到那裡,遠遠的看着那裡火光沖天。
他們在角落裡發現了我,派了一隊人來抓我,我只能跑,整整跑了三天三夜,一直跑到剛纔的地方,這才發生今日的事情。”
女人說完雙眼通紅,掩面而泣,悲慘至極。
齊青寒聽完女人的敘述,眼神冷的嚇人,手背青筋暴露,一拳重重的打在樹上。
許久之後,齊青寒冷靜下來,輕輕拍打涵馨肩頭,“殺你全家的人是誰?”
涵子女搖搖頭,“我要知道他們是誰,我就是死也要去報仇!”
二人心情都很沉重,雖然很憤怒,但是齊青寒一時也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她。
“跟我走吧!”齊青寒突然道。
涵馨一愣,“跟你走?你又是誰!”
“齊青寒,巫山派齊青寒!”
涵馨先是一愣,然後落寞道:“跟你走又能怎樣,你能幫我報仇?”
齊青寒苦笑,“我未必能幫你報仇,但是我可以保證你的安全,他日得知真相,我定然全力相助,我還有幾個朋友,他們也會幫你的。”
涵馨眼睛一亮,緊接着又黯淡下來,“真的可以嘛?”
“當然!”
“如今江湖險惡且微妙,你就不怕我是哪個門派的野心家使用的苦肉計?”
齊青寒一笑,“不怕,你的眼睛騙不了人。另外之所以會有野心家,無非就是爲了那幾樣寶物而已,恰好,我的朋友跟這幾件寶物都有關聯,跟着他我想一定能找出殺你全家的兇手。”
涵馨猶豫着,最後還是答應了,她也確實沒有別的辦法。
“我們去哪,巫山嗎?”
“嗯……”
“可是我這樣子……”
齊青寒這才注意到她的樣子,衣服是很華麗,但是連髒帶破的,根本沒法再穿,臉上滿是灰塵,頭髮七扭八歪的,髮簪掛在頭上搖搖晃晃的,齊青寒一笑,“你先簡單收拾一下吧,到了前面的鎮店再換吧。”
言罷,二人並肩啓程。
到了小巫山鎮,此地距離巫山已經不遠了,加緊腳程,估計今晚便可回到巫山。
齊青寒在鎮子上帶着涵馨買了衣裳,租了客店,又吃了些東西,涵馨躲在房裡洗澡。
跟朗櫟等人分別已近滿月,不知他和如煙可好,還有呂子瀟,沒他在身邊還真有些無聊呢。
齊青寒正想着,涵馨緩緩的從房中出來,不出來還好,一出來,齊青寒嘴裡的實物差點沒把他噎死。因爲這個半路撿來的姑娘實在太美了。
出水芙蓉,天然雕飾。落落大方,尤其一笑,說是百人羨千人醉也不爲過。
“涵……涵馨姑娘,這麼快就出來了!”
齊青寒一時也不知說什麼好,沒頭沒腦的說了這麼一句。
涵馨害羞的紅着臉,低下頭,可轉眼又恢復了本來的樣子。
“齊大哥,我...我們走吧!”
“哦…哦…!”
也不知怎的,自打涵馨換了模樣,齊青寒就是覺得有點不自在,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二人都很尷尬,因爲這樣,所以走的比較快,天剛擦黑,便已到了巫山山口。
巡山弟子見有來人,遠遠的攔住他們,齊青寒也不說話,他知道巫山的規矩,所以,也沒有多說的必要。
巡山弟子來到近前見是少掌門,趕忙上前,驚訝道:“少爺,你怎麼回來了?”
“是天奎啊,回來有些事情!”
“這位是?”
“哦,她是我的一位朋友。”
wWW ¸тTk ān ¸c○
天奎不敢多言,趕忙讓路。二人順利通過山口。
“少爺帶媳婦兒回來啦,真漂亮,大掌門二掌門一定會高興的。”
“是啊,我還以爲上次那個受傷的女孩是我們少掌門夫人呢,看來這個纔是。”
天奎跟一個巡山弟子小聲嘀咕着,可是還是被齊青寒聽到了。涵馨紅着臉低着頭,齊青寒臉也漲得通紅,怎麼看怎麼彆扭,氣氛好不尷尬。
終於到了巫山頂峰,看着周圍的一草一木,齊青寒倍感親切。
早有弟子飛奔報告了齊氏兄弟,他二人正站在大殿門口等候着。
“爹,大伯!”齊青寒遠遠的跑過來,撲通一聲跪在地上。
“青寒,你剛走了兩個多月,怎麼就回來了?”齊向天邊說邊扶起他。
“哎,一言難盡!我們先別說這個了,爹,大伯,我給你們介紹一個人。”說着,把涵子女帶到近前。
“她叫沈涵馨,我在路上救的一個人,涵馨,這位是我大伯,這位是我爹。”
涵馨依次問好,齊青寒命人把涵馨帶到客房。
閒話不多說,爺仨來到書房,齊向天迫切問道:“青寒,快說說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
齊青寒苦笑着,一字一句講訴着經過。
齊氏兄弟聽罷久久不語。好像自己處在危險之中一樣。
“這麼說是三閒道人司馬行空讓你們各自分開的?”齊向山問道。
青寒點點頭。“爹,大伯,你們也知道三閒道人?”
“對於你們年輕人來說可能有些陌生,可對我們這些老頭子來說,他可謂是鼎鼎大名啊,一把亮銀盤龍劍,除了劍主刀主,恐怕鮮有對手啊!”齊向天讚歎道。
“是啊,若不是他,我們幾個人恐怕早就死在五里堡了。”
齊向天疑惑道:“你說三閒道人將你們分開,那他們三個去哪了?”
“朗櫟如煙去了百劍山莊,找龍淵劍主公孫雲良,呂子瀟跟着三閒道人走了。”
二人點點頭嘆道:“或許公孫雲良會是破解這局死棋的鑰匙!”
齊向山手捋鬍鬚點點頭,眯縫着眼睛,好像想起什麼,“青寒,你說你們在五里堡遇見了既不是魔宗也不是劍宗更不是中立門派的紫衣人?”
“嗯!”齊青寒點點頭。
“這就怪了,他們是誰呢?到底有什麼目的。”齊向山沉聲,自言自語。
“三閒道人也覺得奇怪,他也很緊張,好像要去通知什麼人。”
齊氏兄弟思考着,久久不語。
“大伯,爹,明年九月初一是萬寶蓮花會?”
“嗯,是江湖武林的一次盛會,怎麼了?”齊向天問道。
“我想去,我想變強!”齊青寒目光灼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