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總是寂靜的,除了淅淅瀝瀝的雨聲,雨水的洗滌讓黑夜變得更加濃重,公孫雲良等人站在屋檐下,靜等黑袍人的到來。
當風來鎮熄滅了最後一盞燈,黑袍人也開始行動起來,他們個個低着頭,任憑雨水不斷的沖刷,像是沒有感情的機器一般,無聲無息,死神般逼近鄺宅。
此時,僅有一盞燈還亮着,那就是鄺宅的燈,每個人表情嚴肅,卻沒人表現出恐懼。
“來了!”
公孫雲良突然道,緊接着,鄺宅大門口,一道道黑色的身影映入眼簾,藉着昏黃的燈光可以看出,的確是黑袍人。
閩元和搖着小腦袋,走到人前,笑道:“幾位,還沒睡!在等我們嗎?”
沒人搭理他,可閩元和也沒覺得怎樣:“我怎麼覺得少了幾個人呢,那幾個女人呢?”
嗖……啪……
一道青色光線閃過,只見那閩元和右邊臉上從嘴角撕開一個口子,閩元和還不知道怎麼回事,就感覺嘴臉漏風,緊接着一股尖銳的劇痛刺得他嗷嗷直叫,手下意識的捂住右臉,可是根本無濟於事,鮮血根本就止不住。
“閉上你的臭嘴,不然下場可就不是受傷這麼簡單了!”公孫雲良冷冷道。
“呵呵……不愧是龍淵劍主啊,好鋒利的劍氣,我竟然沒看清楚你是怎麼出招的。呀!這不是朗櫟朗公子嘛,在五里堡讓你跑了,真是可惜了!”
“龍天行,你是來這裡鬥嘴的嗎?別把自己搞得很牛很厲害的樣子,狗屁不是!”朗櫟怒道,黑袍人一次次的追殺已經讓他煩悶不止,現在朗櫟有實力能對付他們,沒別的,見一個殺一個!
“靠!這麼長時間不見,脾氣的大了不少啊,不是那個讓人追的滿世界跑的落水狗了?以爲跟劍主在一起你就是劍主了嗎!好,我不鬥嘴,我只問一件事,到底是誰殺了我弟弟龍天彪!”
“我殺的,你能怎樣?”公孫雲良淡淡說道。
“我一腳把他的胸口踩塌,斷裂的肋骨刺穿了他的心臟,就是這麼死的,你能怎樣?”公孫雲良接着道,並仔細描述了殺龍天彪的經過,氣的龍天行眼睛都紅了,恨不得一下子把他撕碎。
可背後一隻冰冷有力的手按住了他的肩膀,原來是那個戴着黑麪罩的人。
那人把龍天行讓到身後,笑道:“公孫雲良,劍宗第一高手,龍淵劍劍主,這麼多光鮮的頭銜,你還真以爲你天下無敵了嗎?”
“你又是誰?”公孫雲良可以感覺得到這人身上那恐怖的氣息,絕不是一般高手,但看這種氣勢就知道這人有着不輸劍主或者刀主的實力。
“我是誰沒必要告訴你,但我可以告訴你我的身份是什麼,江湖人都知道劍宗和魔宗,劍宗有十大劍主,魔宗有十大刀主,你們這些人被那些無知的人傳的神乎其神,不知道劍主先生有沒有聽說過十殿閻羅呢?
十殿閻羅是我們組織除主人之外最強的十個人,我個人認爲比什麼劍主或者刀主強多了,而我就是十殿閻羅之一,第十殿,懂了嗎?”
“十殿閻羅?什麼狗屁東西,把自己打扮成鬼似的還真以爲自己是閻羅王了?”公孫雲良嗤笑道。
“隨你怎麼想,不過很快你就知道了!哦,對了,除了十殿閻羅,還有地獄十八門,龍天行就是其中的一門!”
“那他又是第幾門呢?”
“第十八門!”
噗嗤……
公孫雲良笑道:“原來你們組織派你們兩個最無能的人來送死,你還覺得很光榮嗎?”
黑麪罩人努力的壓制心中的怒火道:“世人都知道公孫雲良武藝超羣,沒想到嘴皮子也這麼厲害,不知道接下來你怎麼說。”
說着,那人竟化作一股黑煙直撲公孫雲良,速度極快,快到只能看到一陣黑煙。
公孫雲良不敢大意,急忙後退,可那人的速度太快了,竟然繞到公孫雲良身後,手中不知何時多了一把雙刺,直奔公孫雲良後腰。
公孫雲良暗道一聲不好,雙腳用力蹬地,高高躍起那人刺空,瞬間又消失不見。周圍的空氣死一般的凝固着。
自闖蕩江湖開始,公孫雲良少有被人逼的如此狼狽,一般情況下他都不需要使出全力,就算百劍山莊那場大戰也是如此,可今天這個人竟有如此身手,太出人意料,不知怎的,公孫雲良突然覺得很興奮。
“哈哈……殺戮時刻到了,給我上!”隨着龍天行一聲令下,那十個超掌門級別的人還有那一百魔兵瞬間填滿了院中,鄺海樓也不能不動手了,拔出火雲劍跳了出來,可他剛出來,就被那十個超掌門級別的人給圍住了。
只剩下朗櫟,鄺明鄺月還有莊恩奇四人了:“鄺明,可否借我一把劍!”
說着,拽出鄺明手中的劍直奔龍天行。而那一百魔兵又把鄺明鄺月還有莊恩奇困在其中。
整個鄺宅一片混亂,就在風來鎮沉浸在睡夢中時,鄺宅正進行着地獄般的廝殺。
龍天行一邊咆哮,一邊揮舞着他手中的大砍刀,眼中興奮之色溢於言表,每一刀都重的要命,震的朗櫟膀臂痠麻,看來這個龍天行比他弟弟龍天彪強的不止一星半點。
“哈……朗櫟,你不是一直跟着公孫雲良修行嗎,就這麼點實力嗎,如果你一直這樣,很快你就會死的!哈哈……”
龍天行的招式霸道剛猛,每一擊都好像泰山壓頂,朗櫟不敢跟他硬碰硬,只能使用靈巧的招式與他周旋,可這樣一時半會根本戰不倒龍天行。
返觀另一頭的公孫雲良,他與那人鬥得也是不可開交,只是他二人的速度太快,根本看不清楚,公孫雲良被逼的節節敗退,那人的攻擊也毫不留情,只是公孫雲良一直沒有亮出他的龍淵劍。
另一邊的鄺海樓,十個超掌門級的人放在哪裡都是一股可怕的勢力,可如今鄺海樓以一敵十,那種壓力是常人不能承受的。
火雲劍真不愧對它的名字,整個劍身通紅,雨水落在劍上滋滋響,升騰炙熱的水蒸氣。返還那十人,想要戰倒鄺海樓更是不容易。
四塊現場,最吃虧的就是鄺明和鄺月那邊了。他倆的實力不錯,僅次於超掌門級別的,莊恩奇也不差,只是只有他們三人對付一百人,而且那一百人並不是什麼普通人,單拿出來哪個實力都很強,雖然達不到掌門級別,可也差不了多少。
三人背靠背,面向外,拿出自己壓箱底的功夫,可是那一百人就像凶神惡煞一般,倒下一個又來一個,無窮無盡,縱然三人實力都要超過他們,可是畢竟只有三人,早晚都會體力透支的。
朗櫟,公孫雲良還有鄺海樓,三人心急如焚,可是短時間內,根本幫不了他們,再這樣下去,那三人會死的!
莊恩奇是一個豪爽又幹脆的人,爲了別人可以捨己忘生,鄺明和鄺月,一個是鄺海樓的侄子,一個是兒子,這倆人任意一個出點意外,鄺海樓都會痛不欲生,若因爲自己讓鄺海樓承受喪子之痛,公孫雲良是不會原諒自己的。
兩位劍主同時想着一個問題,也同時喊出一句話:“劍奴何在!”
話音落下不久,從房上跳下六個人,這六人中四男二女,每人手中拿着不同的劍,手與劍用繃帶纏到一起,劍在人在,人亡劍亡!這六人也用繃帶將鼻子和嘴纏住,只露出一對明亮的眼睛,那六人也不說話,下來之後便衝去人羣之中。
密室裡的三個女人,外面的喊殺聲她們聽的清清楚楚,玲瓏怕的身子直哆嗦,如煙將她摟在懷裡,畢竟還是個孩子,上一次百劍山莊大戰她根本不知道,也就不知道這樣的戰鬥是有多殘酷。
江阮梅手輕輕拍打着玲瓏的後背,儘可能的不讓她害怕,其實她自己也怕的要命,這種害怕並不是害怕死亡,更多的是擔心,自己的男人和兒子都在外面浴血奮戰,要說她一點都不擔心那是假的。
“如煙姐姐,爹爹和朗櫟哥哥,還有鄺叔叔他們會死嗎?”玲瓏輕聲抽泣道。
如煙硬是擠出一絲笑容道:“怎麼會呢,公孫莊主和鄺叔叔可是劍主啊,怎麼可能這麼容易就死了。還有朗大哥,在無極觀的時候我們不是親眼看到他是怎麼戰勝四大真人的嗎!放心吧,沒事的!”
與其說如煙是在安慰玲瓏,倒不如說是在安慰她自己,誰知道她有多害怕,心愛的男人很可能陰陽兩隔,這種沉重的壓力一般人是不敢想象的。
雨越下越大,大到已經看不清彼此的方位,此時戰場上只有兩人沒有參與戰鬥,他們就是閩元和和血鳳,並不是他們不敢,而是他們另有目的,那就是尋找那三個女人,尤其是公孫雲良的女兒,公孫玲瓏。
即便有六位劍奴參與戰鬥也改變不了戰場的局勢,再這麼下去最後失敗的一定是朗櫟他們,而此時,鄺月已經開始堅持不住了,在他肩頭已經流出血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