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櫟一行人乘興而來,敗興而歸,誰也沒說話,但哪個心裡都不痛快,準知道候明旺的事不會就這麼結束,哪知半路又殺出個妖女血鳳,每個人心裡都很沉重,不是因爲害怕,只是這一路上發生的事太多了。
朗櫟像個犯了錯的孩子,乖乖的跟在如煙身後,一言不發,其實他也沒怎麼樣,是血鳳先找的他,並不是他主動去找人家,可是朗櫟就是覺得做錯了什麼事,如煙越是不搭理他,他就越覺得不安。
“朗櫟哥哥,行啊,到哪裡都能走桃花運啊!先是無極觀半老徐娘,風韻猶存的飛雪真人,現在是千姿百魅,風騷入骨的血鳳,嘖嘖……真是奇怪,沒見你長得有多出奇,怎麼就這麼招人稀罕呢,嗯?”玲瓏眨着大眼睛,笑着打趣道。
“哪有!你也看到了,我是被動的好不好,我又不知道那個血鳳是誰!”朗櫟表面上是跟玲瓏說,實際上是給如煙聽的,可是人家如煙根本就不接話茬,搞得朗櫟好不自在。
“行啦,你可別解釋啦,我就問你,剛剛那個血鳳那麼妖嬈那麼性感的勾引你,你就不動心?我要是男人我都動心了,我就不信你一點都不爲所動?我可不相信你是柳下惠!”
“她……她再怎麼好我也不喜歡,既然不喜歡又怎會動心!”
“看看看……她再怎麼好,這可是你說的,你這話的意思就是說還是好,你還是喜歡,至於爲什麼不喜歡呢,那是因爲你有那賊心思,沒有賊膽子吧,哈哈……”
朗櫟被玲瓏鬧了個大紅臉,支支吾吾的什麼也說不出來,可如煙像是沒聽見似的,頭也不回的走着,一點波瀾都沒有。
“好啦,玲瓏!別說了,沒看見那倆人正彆扭着呢嘛,你就別在火上澆油啦!”江阮梅雙手搭在玲瓏肩上,笑道。
“我就是看不慣,他有什麼好的,到哪裡都是香餑餑,那女人一看就是個妖精,你看他,別人都挽着他了,什麼話都沒有。”
“哎呀,不對呀,我怎麼覺得我們小玲瓏的醋勁兒比人家如煙還大呀,你說他不招人稀罕,那你呢,依我看如果你在大幾歲恐怕不會這麼輕易的將你的朗櫟哥哥讓給你的如煙姐姐吧,哈哈……”江阮梅調侃着,這下把玲瓏整的也不好意思了。
朗櫟還有三個女人在前面走着,公孫雲良和鄺海樓跟在後面,他們也有他們想要談的話。
“你覺得血鳳那姑娘怎麼樣?”
“哦?哈哈……公孫雲良,沒想到你這忠厚老實之人也有這種歪歪心呀,你就不怕你那寶貝女兒把你給撕碎了!”
鄺海樓這不正經的樣子,讓公孫雲良很無奈:“別扯沒用的,你知道我在說什麼。”
鄺海樓收起笑容,正色道:“那女人不簡單,應該是個高手,而且她眼角帶着邪氣,不是善類,還有她身後那兩個人,他們應該是一起的。”
“這次算你說對了,那個矮個子我不認識,可那個大漢我可知道,他是魔宗大刀門的人,他哥哥是龍天行,他叫龍天彪!”
“大刀門的人,難道魔宗的人來風來鎮了嗎?”
“他們是什麼人我還不敢確定,但我可以確定的是他們絕不是魔宗的人!”
“爲什麼!大刀門是屬於魔宗勢力的,龍天彪在這,只能說明魔宗人來了。”
公孫雲良嘆口氣,道:“大刀門已經不是你熟知的大刀門了,記得我跟你說過的除夕夜百劍山莊大戰嗎?那次大戰的黑袍人領頭的正是大刀門掌門天一刀!”
鄺海樓心中一沉,難道那所謂的黑袍人來了,可是爲什麼只有三個人,還有,那個矮個老頭兒是誰,血鳳又是誰,一連串的疑問灌滿鄺海樓的腦子,難道他們想在這裡對朗櫟動手不成!
“那接下來我們怎麼辦?”鄺海樓問道。
“怎麼,你怕了?二十年未曾出劍的火雲劍主連膽子也沒了嗎?”
“公孫雲良,你覺得我鄺海樓是膽小怕事之人嗎?當年跟着朗雲帆征戰四方哪一次不是我衝在最前頭!”
公孫雲良一笑,道:“行啦,開個玩笑而已,何必那麼激動,現在我們能做的只能是按兵不動,因爲很明顯,那三個人是衝着候明旺去的,而候明旺對那晚的事一直耿耿於懷,他絕不會就這麼算了的,他們自然會找上門來,我們這些人除了如煙和玲瓏實力稍微差點,但也不是一無是處,足以自保,我的意思是黑袍人大舉進攻,如果只是他們三人,那你我二人任意一個就足夠了!
還有,就是那個龍天彪,他實力不錯,但是卻是個沒腦子的貨,我相信剛剛在百珍樓他們其中一定有人認出了我或者你,當然也有可能是朗櫟,這樣那個龍天彪一定會主動找上門來,因爲在他眼裡,他纔是天下第一,根本不會把我們放在眼裡,而那個矮個子老頭兒,一看就是精明的人,他是不會讓龍天彪來冒險的,可那龍天彪一定不會聽他的話,會主動送上門來,這樣,事情就好辦了,懂了嗎?”
鄺海樓邊聽邊點頭:“可是你說的都是推測而已,萬一你猜錯了呢?”
“那樣更好,省的我們費事了,我一直忍讓着他們,他們就認爲我怕了,蹬鼻子上臉,不給他們點顏色看看,他們還真不知道公孫雲良是誰!”
鄺海樓偷眼看看公孫雲良,發現他雙眼冰冷刺骨,好像又回到了二十年前那個不可一世的公孫雲良,看來,他接手朗櫟並不是毫無準備的,或者也可以說,當朗雲帆死的那一天他就開始準備了,爲了兌現朋友的一句諾言竟能隱忍這麼多年,這樣的人值得他鄺海樓敬佩。
他們倆的談話聲音很小,但卻沒能逃過江阮梅的耳朵,夫妻二十多年的感情,每一個眼神都知道對方想的是什麼,鄺海樓那微妙的變化別人可能看不到但江阮梅卻能感受得到,況且她已經知道了如煙的真實身份,所以就更加註意了,她何嘗不是一個信守諾言的人呢。
一切都如公孫雲良料想的那樣,龍天彪果然很衝動,提刀就要去找鄺海樓,卻被閩元和一把攔住了。氣得他呼哧呼哧直喘粗氣。
“哎呦~真是沒想到,那個男人竟然是朗櫟劍宗之子,真是出人意料呢,果然是我看上的男人,越來越想得到他了!”血鳳自言自語道。
“閩先生,聽你的意思好像這件事就這麼算了是嗎?那我們的借道之約是不是也一同作廢呢!”
“嘿嘿……候公子少安毋躁,我已經說過了,這件事已經不只是你的事了,那個叫朗櫟的人也是我們要找的人,放心他跑不了。”
說着,閩元和從懷心裡掏出一個硃紅色,類似於筷子一樣的東西,上面刻着一些看不懂的圖案,只見他咬破手指,將那筷子一樣的東西拄在傷口上,漸漸的,筷子的顏色由硃紅色變爲血紅色,然後走出屋子,對着黑夜打了一個口哨,不多時,一隻禿鷹在半空中,落在閩元和的肩頭上,張開尖利嘴巴,叼住那血紅的筷子一般的東西,揮舞翅膀,再次消失在夜空之中。
做完這一切之後,閩元和回到屋子,又坐回原來的位置,翹着二郎腿,美滋滋的。
“候公子,放心吧快則三日慢則五日,我的人就會感到風來鎮,到那時,你的所有問題都會迎刃而解!”
“哦?有這麼厲害!”候四海兩眼放光的問道。
“這是當然,候老爺,剛剛您也看到了,這是我們獨有的血魔令,算是最高級別的警報,見到血魔令我們的人會毫不遲疑的趕過來,到那時,別說他兩個劍主,就是整個劍宗我們也不會放在眼裡!”
候明旺沒有他叔父那麼好的興致,他注意到了一個常人很不容易察覺的細節,那就是無論是閩元和還是龍天彪亦或是血鳳,他們誰都不提魔宗二字,而是說我們,正是這個我們讓候明旺對他們三人更加懷疑了,只是他並不想點破,他也想看看,這幾個人是怎樣把問題迎刃而解的。
“閩先生,你可真夠小心的,就這麼幾個人竟讓你發動了血魔令,不過也沒關係,別人死活都無所謂,那個朗櫟一定要留給我,他可是我看好的男人,決不許誰傷了他!”血鳳眼中難得一見的露出兇光。
閩元和只是尖笑不回答,因爲如果真的抓到了朗櫟處置權只有他們的主人,或許等利用完了朗櫟主人會把他賞給血鳳,因爲那樣和殺了他也沒太大區別,相反的會更加殘忍。
而那個龍天彪也是少見的一言不發,他有他自己的打算,他認爲,劍主又能怎麼樣,朗櫟又能如何!都是二十多年的老黃曆了,所以他很自信的認爲僅憑他一人就能解決所有人,完全不把朗櫟等人放在眼裡。當然了,自信總是好的,可是,過度的自信會付出代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