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墨不想去,一來心情不好,二來棉衣不夠穿。
冬天來臨時,邢宣不在,水寶寶天天昏睡不醒,他只給自己買了兩身棉衣換着穿,現在水寶寶醒了,邢宣也來了,棉衣不夠穿,怎麼也得留一個在家裡。
他不想去,邢宣心情不好,又怕被人認出,水寶寶自己去大家不放心,小金狐哭得傷心極了,也不知跟誰學的,先打滾,後仰面朝天,露出白肚皮,爪子亂蹬,尾巴亂甩,咧着嘴巴哇哇地哭,眼淚不一會就把眼部旁邊的毛打溼了。
侍墨本來心情就差得要死,被小金狐撒潑打滾地一鬧,氣不打一處來,跑到外面抽了一根樹枝就要進行體罰。
小金狐見勢不妙,一個縱身竄到邢宣懷裡,委屈地抽泣。
侍墨回頭一看水寶寶,眼睛噙淚也是委屈得要死,和小金狐一起用哀怨的目光巴巴地瞅。
侍墨長嘆一聲,拆了一牀褥子,求孫大叔的媳婦幫忙改一件棉衣。
孫大嬸很承侍墨的情,也很喜歡他,如果家裡有多餘的棉花幫他做一件也可以,只是大家都窮,拿不出多餘的東西幫他。
只一夜的功夫,棉衣就做好了,按照邢宣的身材做的,長短大小合適得狠,剩下的棉花又添了點粗布,重新做了牀薄褥子,還給侍墨。
於是正月十五下午,孫大叔趕着車,帶着家人,帶着侍墨邢宣和水寶寶,再加上一條小金狐,高高興興進了城。
小城的花燈無論是在款式還是做工的質量上都顯得一般,甚至連邢宣他們家以前自己掛的還不如,但重在數量多,把個一直長在深山、沒見過世面的小金狐看得眼花繚亂,乾脆從水寶寶懷裡掙出來,扒到他頭頂上,目光炯炯,恨不得撲到那些燈上玩。
邢宣和侍墨都是讀過書的人,特別是邢宣,才學出衆,只是落難了,不敢再出頭露面。
侍墨書讀得不太多,大部分是偷學,所以有的字還不大認得,邢宣就幫他講,慢慢地,興趣來了,開始猜花燈上的燈謎,贏彩頭。
人很多,孫大叔一家剛開始還和他們在一起,擠着擠着就看不到了,等侍墨想起他們,回頭找,已經找不到了,身邊就只有邢宣一個人,連水寶寶也不見了。
這下可着了急。
邢宣勸他別急,反正約好了在靠近西門的孫大叔家親戚家裡住宿,等會回去便是。
侍墨急道:“我不是怕孫大叔他們,我是擔心淺紅,他長得那麼漂亮,可別讓那些跟你一樣的傢伙盯上了。”
邢宣臉登時便紅了。
侍墨盯他一眼,沒好氣地說:“別以爲你說你給你家傳香火我就信了你。”
邢宣臉更紅,低了頭不吭聲。
侍墨說:“走走,咱們按回路找找去,沒準就找到了。你跟我緊點,別再把你給丟了……哎呀,你……算了,來,我拉着你的手……但是不准你往歪裡想。”
兩個人拉着手,慢慢從往回擠,到處尋找那個腦袋上頂着金毛小狐的水寶寶。
找啊找,找啊找,找啊找,尋到街的另一頭,沒有。
返回來又找啊找,還是沒有,人呢?
難道變成水被人給踩了?
侍墨急得快哭了,這街不太長,怎麼找了兩圈也沒找到?
正着急着,突然迎面過來幾個人,其中一個衣着光鮮的大冷天拿把扇子,遙遙一指,“就是他們,給我抓!”
幾個人如狼似虎地過來就來擰侍墨的胳膊。
侍墨嚇了一跳,怎麼回事?
拿扇子的傢伙湊過來,獰笑着說:“別給你臉不要臉,乖乖地跟爺走,有好日子過,不然,把你賣到小倌館,一天接十個客,做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