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來一扭頭看到的是少爺的臉,頓時從身到心都是一緊。
不過少爺躺在旁邊的地上,自己的腳被什麼拉著,一看,那個自稱水寶寶的小孩正拚命拉著他兩條腳往牀上拖。
侍墨一動,只覺全身疼痛,特別是屁股,簡直不能用力,登時想起之前的事情,懷疑是不是身上骨頭斷掉幾根。
□□著縮了腿,躺在地上嘆氣──上輩子是不是欠了水寶寶什麼,這輩子他要討回來,不然自己遇到他怎麼這麼倒黴?先是長角後是長眼,又被少爺強迫,又被從高處摔下,一天之內發生多少事?哎喲這個受罪啊……
勉強爬起來坐在地上,疼得不想說話,連瞪水寶寶的力氣也沒有了。
水寶寶很精神,放下他又去拉少爺,那叫一個猛,生拉活拽。侍墨看著心驚膽顫,瞧這架勢少爺根本不是他家大人,而是他家仇人。
聽到外面傳來梆子響,已經四更了,已經有早起的僕人起來準備幹活,再不把少爺弄回牀上,萬一被人看到大事不妙。忍痛起來把少爺連拖帶拉弄回牀上,又跑到外面井裡弄了點水。
這些做完後癱成一灘泥。
“那個水,水,寶寶,你幫他擦一擦。”既然有了小孩,不使喚白不使喚。
“怎麼擦?”水寶寶不會,拿著被侍墨硬塞到手裡的布巾翻來覆去地研究。
“就是這樣,把他身上的土和什麼的洗乾淨。”侍墨用力把剛纔沾了水的手在身上使勁蹭幹。
“洗乾淨?幹什麼?我爲什麼要給他洗?我是來欺負他的,不是來洗他的。”水寶寶翹了嘴不幹。
侍墨急道:“你把他吊在上面,又把我摔下來,我身上那麼髒,弄得他身上也髒了,到時候他會罵我,還會打我。”
水寶寶說:“那關我什麼事?”
侍墨一時語塞,是啊,關人傢什麼事?
想了想說:“你要是不幫我,到時候我就不再理你,就像你天上那些水寶寶一樣。”
水寶寶噘了嘴,委屈地看著他。
侍墨偏頭不理他。
水寶寶噘著嘴,一招手,滿盆的水凌空而起,“譁”地全潑在少爺身上。
少爺“啊”地叫起來,猛地彈跳起來,睜著眼沒明白髮生什麼事。
侍墨嚇得叫:“快弄暈他!”
水寶寶真聽話,順手拈起剛纔侍墨用來打他的竹夫人,對著少爺的頭用力砸下。
少爺眼睛一翻,暈了過去。
侍墨差點沒背過氣,指著水寶寶半天說不出話。
水寶寶彷彿知道自己做錯了事,慢慢地後退,退到門邊開了門一溜煙地不見蹤影。
侍墨氣得恨不得大叫幾聲,他發誓見了水寶寶一定要掐死他,不掐死他誓不爲人!
看著一牀的狼籍和水溼,侍墨快哭了,全身疼得要死(特別是屁股),還得想辦法弄好這一切,還不如殺了他。
小心地摸了摸少爺的頭,還好,沒流血,只鼓了一個包。用力把被褥什麼的拽下來,扔到一邊,再用衣服把少年身上的水擦乾。
一邊擦一邊在肚裡罵,不罵不行,屁股太疼了,每動一下都難受。
罵著罵著,突然停下──屁股?伸手摸了摸,心裡靈機一動:有了!
迅速在心裡編了一通瞎話,趕緊忍疼把所有的幹完,然後翻出一套乾的內裳咬牙給少爺換上,自己穿著那身被撕破而且有點溼的衣服跪坐在牀前蹬腳小杌子上,做出一副木怔淒涼模樣,靜靜等待少爺清醒或是別人的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