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進入蜀漢延熙二十年的四月。新任涪陵郡太守關彝關子豐發佈了一連串的命令。
第一道命令:除惡水令。
古人不知道爲什麼長期直接飲用烏江水會導致腹痛,作爲穿越者的關儀可是門兒清:由於烏江流域的大山主要都是微溶於水的石灰岩,所以烏江水裡的碳酸鈣過多。長期直接飲用,人體當然會產生各種各樣的結石。膽結石、腎結石發作起來的疼痛,比婦女生孩子的疼痛也差不了多少,甚至還猶有過之。
在現代社會,自來水廠會通過各種方法讓這些礦物質沉澱出來。這個時代關儀當然是做不到了。不過,簡單的將清水蒸煮後,水裡面的碳酸鈣絕大多數都會附着在容器的內壁上,這也就達到了減少礦物質含量的目的。因此,關儀的除惡水令的主要內容就是:大家要喝開水,不要喝生水。喝開水,不但不容易得各種結石導致腹痛,而且也減少各種傳染性疾病的傳播。
蜀漢的這一套官僚體系是諸葛亮建立的。總體而言比較清廉高效。這些年雖然隨着陳袛的不作爲和黃皓的亂政,這套官僚體系在開始緩慢的墮落,但至少現在,蜀漢的老百姓們還是願意相信並服從政府的。新來的太守上任後才幾天,就提出瞭解決惡水的辦法,老百姓們雖然並不是特別的相信,但還是老老實實的去執行了。
第二道命令:採集蕨根令
解決涪陵郡糧食問題的終極大殺器當然是跟隨關儀一起穿越過來的那顆超級土豆。可是農作物的生長是有周期的。即使關儀不計成本搞了小溫室出來,讓土豆不停的生長。可是現在畢竟時間太短,他到了涪陵郡後,在那花費不菲的四顆土豆苗下,一共才收穫到三十五顆土豆。於是他把這三十五顆土豆分成一百四十塊,又種了下去。
不過今年上半年也就只能如此了。土豆在地下發育的環境要求是:地下土壤溫度不能超過25度。所以今年上半年最多能收穫一季。頂天一千多顆土豆。還是無法大規模種植。而涪陵郡的糧食問題又急需解決。怎麼辦呢?
託《舌尖上的中國》的福,關儀知道了蕨根的汁液也含有豐富的澱粉。是可以食用的。而涪陵郡這個地方呢?由於土層較薄,蓄水性也差,高大的喬木是很少的。但是蕨根這一類的東西,真的不要太多。
在採集蕨根令裡,關儀詳細的講述瞭如何分辨蕨菜,如何搜尋其根脈,如何在其根脈中獲取澱粉,如何將澱粉轉化爲可以食用的蕨粑的方法。
蕨菜,作爲一種野菜。在糧食自給率嚴重不足的涪陵郡,一直都是當地居民用來果腹的主食野菜之一。但是這個時代的人,還不知道原來和蕨根比起來,蕨菜根本就不值一提。可以說,採集蕨根令一出,新太守的威望一下子就豎起來了。連帶的前一道命令也得到了更好的執行。
第三道命令:整頓郡兵令。
涪陵郡的產出極少,加之道路不通,雖然和東吳接壤,卻無法通行大兵團。所以,雖然這裡土著和漢民的叛亂此起彼伏,但蜀漢政府並不願意在這裡屯駐較大的兵力——得不償失啊。實在是這裡的叛民們鬧得太兇了,就就近調動巴東郡的永安軍團來鎮壓。因此,涪陵郡的常駐郡兵只有區區一百五十人。
這一次幾大公子哥出來做事,CD那邊各家家主都很重視,也大力的支持。所以幾個公子哥都帶了不少的家將家丁的什麼過來。關儀將各家的家將集中起來,統一交給廖勇訓練、編隊。最後汰裁掉老弱、兵痞之後。得到了精幹的士兵五百人。
蜀漢的稅收承襲東漢,每年徵收出產糧食的十五分之一作爲田稅。最近這些年軍費開支越來越大,所以每畝還加收十錢的現金。此外還有戶稅、算賦、口賦等。實話實說,對老百姓的搜刮還是比較殘酷的。基本上老百姓每年年收入的三分之二都會被颳走。
可是即便如此,在涪陵郡這個在冊田地只有13萬畝多一點,在冊人口兩萬出頭的偏僻小郡。能搜刮上來的錢糧也是非常有限的。而且這搜刮上來的錢糧,絕大部分還要通過水路直接轉運到巴東郡,供養永安軍團的一萬常備兵。真正留在涪陵郡的,一年也就一萬兩千石糧食,五萬錢左右。
而且,這還是理論值!
事實上由於當地土著的劫掠、各種野獸的危害以及各種天災人禍,這個理論值從來都沒有實現過。
這點錢糧,維持涪陵郡三百來位公務員(含郡兵)就已經很吃力了,現在關太守直接把郡兵擴充到五百人,要是不想點辦法生髮的話,要不了三個月他就要破產!
所以,關儀也只有厚着臉皮對他的幾個小夥伴說明:太守府只負責一百五十個郡兵的俸祿。多出來的三百五十個餉額,各家都要擔待點——本太守帶頭,你們跟上,大家的俸祿全部拿出來充公吧。至於說各位公子哥帶來的其他家將、侍女、隨從什麼的,對不住,請你們自行負責——一句話,大家來這個窮山惡水的地方當官,要麼去過那種艱苦樸素的日子,要麼就自己往裡面貼錢!
可以說,也就是他帶來的是一羣不差錢,還很年輕,有熱血,好忽悠的公子哥。要是一羣中年大叔,就憑這一條,他的僚屬們就要集體造反!
當然了,關儀也很清楚這樣做減法的日子不能太過持久。一個地方要發展,節流這樣的減法只是手段,其目的還是爲了將有限的力量集中起來,去做加法——開源!
於是就有了第四道命令:捕獵猛獸令。
新編制的五百郡兵,分爲三隊。每隊一百六十人到一百八十人不等。關儀、張遵、趙毅三人分別帶隊。以十日爲期,每期派出一隊進入深山捕獵。剩下的兩隊修整並接受廖勇的訓練。
這是官方有組織的、長期化的捕獵行爲。
作爲一個農學生,關儀其實還是很注意生態保護的。但是在這樣一個猛獸的力量比人類還大的環境裡,生態保護的含義就變成了消滅猛獸,保護人類了。和歷朝歷代提倡的春天不捕獵,以免打了老的,餓死小的不同。關儀就是要在春天去打獵:這個時候的猛獸餓了一個冬天,正是最虛弱的時候。而且他們的幼崽剛剛產下,打了老的,小的自然就會餓死。可以說正好是用最小的力氣得到最大的收穫。而且,關儀穿越前的專業雖然是種子培育。但是作爲農學院的學生,他也知道一些畜牧方面的基本知識——野豬的幼崽可是很有搞頭的!
當然,關儀的僚屬們對關儀的這一條命令並不太感冒,尤其是陳壽、李密、馬過等人都認爲,張遵、趙毅率隊打獵就可以了,堂堂太守也親自上陣未免過於孟浪,可是關儀非但不聽,還興高采烈的給自己加了一個新頭銜:涪陵郡捕獵大隊大隊長。
“諸位,太守府的前幾道命令已經頒佈,具體執行情況如何。就勞煩諸位多多督促百姓了。這些庶務彝可沒有耐心去弄的。再說了,彝可不光是去捕獵啊。我涪陵郡未來能不能發家致富,還要靠着山裡的這些猛獸呢。”
然後,關太守就不聽人勸的率隊進山去了。當然,在進山之前,總算是得到陳壽的提醒,給朝廷、諸葛瞻、姜維、譙周、廖化等人都一一寫了書信說明了他到任後的情況和頒佈新的命令的目的等。提拔馬過爲太守府從事的公文也一併發了出去。
此外,他還寫了一大堆的家信寄給家裡。在這大堆家信裡,有一封的收件人,叫劉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