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肥城上,一片狼藉。
殘肢斷臂無數。
孫權身披紅袍,內穿甲冑,此刻登上這座他魂牽夢繞的城池。
合肥。
我他孃的終於是上來了!
爲攻下這座城池,他損傷了多少士卒?
無可計數!
多少妻子失去丈夫,多少母親失去兒子?
但是
損失如此慘重,能拿下合肥,還是值得的。
拿下來了合肥,重要性不言而喻。
這樣的一個城市無論發展經濟、還是運兵發動戰爭都十分便利,而合肥就符合這個特徵。
只要將合肥拿下,孫吳政權的經濟可以得到大幅度的提升,而且軍隊方面可進可退,國家綜合實力都會有所增長。
“只是,合肥城雖下,然而曹魏大軍已至,合肥城殘破,可能守住?”
合肥現在是打下來了。
但是
如何守?
陸遜的擔憂不無道理。
孫權眉頭微皺,他看向陸遜,問道:“不知伯言有何高見?”
“短時間內,修繕城池已經來不及了,或許可以先潑水成牆,先頂住魏軍攻勢,然後再命夫子星夜構築城池,以做長久之策。”
聽完陸遜之言,孫權點了點頭,但是片刻之後,他眉頭微皺,說道:“只是,如今冬日漸去,雪已經是有幾日未下了,開春未有幾日,潑水成冰,恐怕難以成效。”
潑水成冰,也是要看地方,看天氣的。
曹操能成,是因爲他在的地方更北,天氣更冷,加之是隆冬之日。
現在溫度漸暖,效果已經是大打折扣了。
“不若發兵攻魏寨,出其不意,將合肥化爲後方,將魏軍距於合肥之外!”
合肥難守?
那就不守了!
直接發大兵,與魏軍直接爭鋒!
呂蒙此言,甚是激進。
然而孫權轉念一想,發現其中當真是有可信性。
“魏軍洶洶,且又是養精蓄銳,我軍攻伐日久,士氣不佳,兵力衰弱,與其野戰,當真能勝?”
作爲江東大臣,顧雍當即表達自己的憂慮。
江東水師的實力,他是認可的。
在天下之中,比江東水師還厲害的,沒有出現過。
然而.
江東步軍的實力,就不讓人那麼放心了。
若是步軍實力夠強,這合肥一城之地,焉能阻江東大軍如此久的時間?
對於這種未戰先怯的言論,孫權很是不悅。
但是,顧雍如此想,勢必是代表着一干人的想法,孫權將目光轉在陸遜身上。
“伯言以爲,大都督之計能成否?”
陸遜感受到孫權眼神中蘊含的情緒,作爲孫權肚子裡面的蛔蟲,他當即重重點頭,說道:“大都督之計,勢必能成!”
他將目光定格在顧雍身上,繼而環視孫權身後諸將羣臣,說道:“魏軍雖盛,然其有內患外憂,且新主曹丕,有無孟德之能,尚屬未知。”
顧雍頗有打破砂鍋問到底的精神,他當即問道:“那魏軍有的內憂外患爲何?還請伯言明言。”
陸遜輕輕一笑,說道:“內憂便是青徐之地,臧霸之亂。外憂便是漢中王太子劉公嗣。”
顧雍不以爲然,說道:“臧霸雖有反義,然曹丕親率大軍前來,其當真敢反?即便是反了,有幾分成功的可能?
主公雖派遣使者前去江陵,可如今尚未歸來,漢中王太子劉公嗣是站在我們這邊,還是站在魏國那邊都是未知數。
如此多變數,行大都督險計,萬一一敗,不僅合肥不保,江東都有傾覆之危,這個罪名,誰當得起?”
顧雍冷哼一聲,繼續說道:“依老朽之計,應是修繕城池,堅守合肥,同時佈局後路,合肥即便丟了,也要保住後路,保住江東不失!”
聽此言,孫權直接硬了。
拳頭硬了!
這還沒開始打呢!
就已經開始想後路了。
我江東勇士,當真有如此不堪?
孫權狠狠地瞪了顧雍一眼,然而目光轉向陸遜,當場化身唐伯虎點秋香的寧王,彷彿在說:“對啊!出對啊!對死他!”
“哈哈哈~”
陸遜收到指令,當場哈哈大笑一聲,說道:“此乃謬言!”
陸伯言死死的盯着顧雍,說道:“顧公何故長別人志氣,滅自己威風?魏軍雖猛,但我江東健兒,也非草包,與之對陣,誰勝誰負,猶未可知。
況我言之魏國之內憂外患,皆言之鑿鑿,臧霸謀逆之心,已路人皆知,他早無退路,雖不是曹丕對手,但勢必會給魏軍帶來麻煩,此時,我軍主動出擊,爲臧霸分擔壓力,其未嘗不可成事,屆時,曹丕無暇顧我江東,我等再與其盟誓,則大事定矣!
加之主公派遣使者去見漢中王太子劉公嗣,此事必成!
何也?
那劉公嗣乃是天下一等一的聰明人,他不會看不到魏國勢大,助曹乃是自取滅亡之事,屆時是三面攻魏,我軍必勝!”
陸遜一番言語,有理有據,顧雍張了張嘴,在心裡醞釀着反駁的話語。
而在這個間隙,孫權當即拍板!
“伯言此言,很是有理!諸位聽命便是,此令我下,便是禍事了,我一人也擔待得起!”
“這”
顧雍還想要說話,卻被孫權瞪了一下,要說得話馬上吞入腹中,不敢出一言以復。
“便如此了,無需複議。”
統一了思想,孫權當即發號施令。
江東大軍頓時又云動起來了!
與此同時。
魏寨之中。
張遼一覺醒來,聽聞合肥被江東所破,一口老血差點噴出來了。
“你再跟我說一遍,合肥城被江東破了?”
得到這個消息,張遼心中仍然有不可置信之色。
他守了多少日?
士卒具是疲敝之師,這樣都能守住合肥城,曹洪率精銳前去,反而將合肥城丟了?
這.
這怎可能?
張遼副將臉上面有苦笑之色,卻只得說道:“合肥城被江東攻下,已成定局了。”
若非曹洪乃曹家宗室,張遼都要懷疑曹洪是不是東吳派來的細作了!
守個城都守不住!
“不行!”
張遼掙扎着,從牀榻之上起身。
“取我甲冑兵刃,我要領兵,將合肥打回來!”
“還望將軍三思!”
副將連忙上前阻止,接着說道:“將軍身手十數創,已無能領兵了,還是聽醫者之言,況合肥已全是江東之兵,此刻發兵,也未見得能拿下合肥,還是等大軍主力前來,屆時,江東鼠輩,必不是我等對手!”
聞言,張遼只能退坐在牀榻上,幽幽的嘆了一口氣。
“哎~”
這一覺醒來,怎麼發生了這麼多的事情?
悔恨啊!
早知便不從合肥城上退下來了。
但現在說什麼,都來不及了。
正在張遼悔恨交加的時候,營外,卻是傳出騷動之聲。
“敵襲,敵襲!”
“江東敵襲!”
江東攻營?
他怎麼敢的?
這還是我認識的江東鼠輩?
……
PS:
出外採風,越三千公里,途徑北上廣深,近期歸家,之後會多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