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後宮
妙曼紗帳之中,兩具肉體糾纏不休。
“皇上……不要了……嗯,嗯!嗯……”
“月兒受不了了……皇上……”
哀求不斷從紅脣中逸出,玄沐羽卻好像沒有聽到,只是不斷律動着慾望,目光似乎穿過了眼前的人落在另一張容顏上。
玄沐羽有很多這樣玩具,只要他喜歡都可以壓在身下舒解慾望——除了那個人,可是他最想得到的卻只有那個人。
身下的玩具和那個人有着相似的眉眼,那個人被慾望埋沒的時候是不是也會讓霧水矇住了眼睛,迷離得讓人發瘋呢?
不會的,那個人的眼睛永遠是透徹的,黑白分明的眼睛似乎使用水晶雕成的,折射出五彩的光芒,讓人看着便陷進去了。
玄沐羽終於不願再在這個替身上浪費時間,釋放了慾望之後便抽身而出,不願再多停留片刻。
水園——裡面住着許多這樣的玩具,每具皆不同,可也每具皆相同。
在水園的門口,玄沐羽看到德貴妃。
德貴妃當然是個漂亮的女人,雖然算不上一個溫潤的女人,只是她很清楚什麼樣的人才能在這個皇宮更好地活下去,然而在聰明的人也會有不聰明的時候。
德貴妃本只是想在後宮中走走,卻不知不覺——或許也是下意識地走到了皇帝流連的水園。
德貴妃驚愕地看着院中的美少年們,驚叫道:“皇上?!”
玄沐羽皺了皺眉頭,他不喜歡別人到水園來,因爲這裡藏了一個不可以被發現的秘密。
然而德貴妃的理智被突如其來的震驚吞沒了,她竟然叫道:“皇上,您在想什麼?!他是你的兒子,親生兒子!你怎麼可以,怎麼可以……”
“閉嘴!”
玄沐羽冷冽如冰。
“皇上,你不可以……”
“朕讓你閉嘴!”
德貴妃被猙獰的皇帝嚇住了,入宮十幾年從未見過如此可怕的皇上。
“管好你的嘴——如果你還想活命的話!”
玄沐羽只冷冷地丟下這句話,處理德貴妃不過是一句話的事,但他不想因爲這麼一個女人而破壞了自己在那人心中的模樣。
很難想象還有人可以和那人有着近乎相同的背影。看到亭中的身影,玄沐羽找到了新的玩具。
“你叫什麼?”
“張桐。”
張桐外貌只是清秀,但他的清秀總是籠罩在淡淡的落寞之下,他的氣息清幽的、寧靜的。其實落寞和平靜有着很大的區別,再清幽再寧靜也無法與那遺世獨立的身影相提並論,但在玄沐羽眼中,這已經夠了。
就爲了這個一個背影,一個朝臣的小兒子只能成爲一名倖臣。
張桐擅棋道,雖然在玄沐羽看來棋力尚弱,但玄沐羽願意與張桐下棋,因爲張桐凝神思考的模樣和那個人很像。
玄沐羽在御花園中與張桐對弈,遠遠地看到太子走過,便讓人傳話將太子帶了過來。
“拜見父皇。”
太子的聲音永遠是的清清淡淡的,如同微風拂過心頭,和他讓人心安的氣息一樣。
“澈兒也過來走一局吧。”
玄沐羽將太子抱起來放在腿上,看他與張桐走棋。
太子的脖頸白皙而修長,優雅的如同天鵝;
太子的耳朵小小的,耳垂泛着淡淡的粉紅,精緻宛若春天的櫻花瓣,含在口裡就會化開;
太子的身子清瘦而柔軟,抱在懷裡似乎是抱住了一隻小動物,讓人忍不住疼惜;
太子的手修長圓潤,落在黑子之中,像是一塊溫玉雕琢的工藝品;
太子的身體散發着幽幽的清香,猶如在引誘着人將鼻尖埋入衣領之中細細品嚐;
太子凝思時會皺起秀氣的長眉,貝齒輕輕咬住紅脣,鮮豔得能滴出水。
玄沐羽貪婪地攫取懷中人每一縷芳香,卻又要剋制着自己的慾望與衝動。他知道不可以,太子會拒絕,會厭惡自己,如果與他終究只能是兩個人,玄沐羽寧願就這樣一輩子地看着他。
張桐似乎有些心不在焉,看了一眼對面的人,手中的棋子就要在棋盤上落下,不想手被太子捉住。
太子的小手柔軟中帶着鋼骨,溫涼滑爽。
太子微微一笑,如三月春風。
“桐真的要走這兒嗎?”
張桐回神看了一眼棋盤,才發現自己選擇的落子真是臭到不能再臭,甚至連初學者都不會選擇這麼一個大敗筆的走法。
太子說:“桐再考慮一下吧。”
張桐還是走了下去:“落子便不悔了。”
太子笑了笑,帶着些許小孩式的得意,悠然的氣息瞬間變得靈動,整個御花園都變得鮮活起來。
“那我就不客氣了。”
太子落下一子,奪去了張桐半壁江山。
張桐愣愣地看着棋盤,心中只想到:這樣的人,半壁江山換他一笑又如何?
一局走罷,太子離去。
玄沐羽拉過張桐執棋的右手,吻了又吻怎麼也不願罷休,最終將張桐帶入房中。
張桐想起剛纔皇上看着太子的目光,心中頓時瞭然。
玄沐羽在張桐身上落下點點吻痕,撫弄他的下身,迫不及待地要求進入。
張桐咬住下脣,痛楚而又歡愉的呻吟還是不可抑制地偷跑出來。玄沐羽看着他強自忍耐的模樣,又想起了那個人。
“皇上、皇上就這樣……渴望嗎?”張桐剋制着呻吟的慾望斷斷續續地說,“皇上愛上那個人了吧,呵,水園的少年……”
玄沐羽猛地停止,陰鬱地注視着張桐。
張桐勉強扯出一抹笑容:“陛下又從桐身上看到了那個人的什麼?在下從來不知道桐和那人有何處相似……”
玄沐羽惻惻一笑,再次開始律動,只是動作失去了溫柔,只留下獸性的狂野,更用力,更深入,幾乎每一下都要將張桐貫穿。張桐被淹沒在痛楚和快感的狂潮中,迷離中感覺到一隻知熱的手掌撫過身體,玄沐羽的聲音遠遠傳來:
“是啊,你的五官與他完全不同,可是你卻是與他最像的,淡漠的,安靜的,你的背影像極了他,你的氣息有着他的味道,你的眼睛也和他一樣總是清澈的。我以前只想着看他的容貌,如今卻想知道,他那樣的清淡在慾望中會變得怎樣……也會和你一樣,清澈的眼睛蒙上霧水嗎?是不是也會倔強地咬着脣不肯呻吟,卻又控制不住自己,讓手腿纏上來……茱萸是不是紅得宛若能滴出血,身體是不是也會變成粉紅色的……青芽是不是會變得堅硬,是不是會落下***,是不是明明想要抗拒,身體卻還是緊緊咬住……是不是即使疼痛仍然會感到快樂,是不是在觸碰到那點時身體會緊縮,是不是腳尖會不受控制的崩起來……他的細腰是不是也會折斷一般地晃動,是不是……”
呵,陛下,爲了你的幻想,就可以讓我放棄所有夢想,只能雌伏於一個男人身下婉轉呻吟麼?可是那個人,恨不起來……
玄沐羽突然想起了德貴妃,雖然那個人不會與她接觸,但或許自己還是應該去看看,免得有什麼不好的話落在那個人耳中。
德貴妃冷靜了許多,卻是高聲嘲諷:
“皇上愛上了自己的兒子,多麼可笑!”
“皇上對那樣的小孩會有慾望嗎?呵!是不是想到那樣一具肉體能糾纏在身上便會興奮呢?!”
“皇上找了那麼多少年關在水園之中,也不怕他‘不小心’就發現了?”
“或許皇上就是希望他發現吧!一切都揭開了,皇上也不需要那麼多僞裝,直接傾訴慾望就好了!那樣的孩子,嘖,果然是極品吧!”
啪!
玄沐羽忍無可忍一掌將德貴妃打落在地,他不允許任何人侮辱那個人。
“你打我?好,你打我!”
德貴妃似乎瘋狂了,竭里斯底地叫囂着:
“你打啊,你打啊!我入宮二十年,從未受過恩寵,先是皇后,後是孌童,我都忍了,現在連太子都能搶去皇帝的心了!”
“我也不需要什麼榮華富貴了,皇上既然這樣絕情,我也不需要再端什麼貴妃的身分!”
“玄沐羽!我倒想知道,如果太子知道你對他的慾望,他會怎麼做!”
玄沐羽面沉似水:“來人,將這個瘋女人拖下去!朕不要再見到她!”
有侍衛上來押住德貴妃,另一個太監來報:太子駕到。
玄沐羽本不想讓太子進來,但太子已經走到門口了,德貴妃看到太子更加瘋狂地咆哮:“太子!你又知道什麼!你應該恨他,恨他!你知道你的父皇……”德貴妃喊到這裡被侍衛打昏過去,如果再讓他說下去,恐怕這裡所有的人都要陪葬。
太子莫名其妙地聽完德貴妃的叫囂,不解地問玄沐羽:“父皇,德貴妃他……”
“沒事,她瘋了。”玄沐羽不願意再對這個問題進行糾纏。
太子疑惑道:“可是德貴妃……她在說什麼?”
玄沐羽稍稍沉默了一下,抱起太子,問:“澈兒愛父皇嗎?”
“呃?”太子一怔,臉紅了紅,說,“當然愛。”
雖然知道懷中人的愛與他所期待的完全不同,但玄沐羽還是很高興。
“那就行了,父皇也很愛澈兒,不要理會那個女人。”
“哦,好。”
太子順從地坐在玄沐羽的懷抱裡,儘管心裡被問號塞滿。
太子被皇帝帶去找張桐下棋,一直到點燈時分才纔回到東宮。太子想到白日的事,便對林默言說:“默言,你去查查今天德貴妃說的是什麼意思。”
“殿下擔心陛下?”
“那倒不是。父皇……似乎很喜歡太子。”太子展開一抹笑顏,帶着甜甜的暖意,“不過被隱瞞的感覺不太好。”
“是。”
然而第二天林默言卻回報說:“德貴妃宮裡的人昨天下午都被處死了,德貴妃也被打入冷宮,昨夜自縊身亡。”
太子聽得一愣。
“原來父皇昨天拉我下棋是爲了綁住我的手腳嗎?父皇,你究竟在隱藏什麼?”
太子專注於自己的思緒,卻沒看見林默言眼中上過的憂色。
水德183年,德貴妃觸怒龍顏,入冷宮,不日自縊身亡。臣子張桐冊君,號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