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葉娉婷沒記錯,景臺國的皇后膝下無子,只有兩個公主,爲子謀利基本不可能,那派梁贊來睿王府是想做什麼?
葉娉婷只愣了一下便緩過神來了,她差點忘記一個事情了,皇后陰氏一族是景臺國的望族,當年二女共嫁進宮中爲妃,姐姐爲後,妹妹爲貴妃,雖然皇后沒有親兒子,但她已逝的胞妹宜貴妃卻有一子——七皇子宇文凌翌。
這就不難解釋爲什麼皇后會派梁贊來睿王府了,爲了家族利益,爲了她的利益……
看來府中不止那些側妃、侍妾是帶着目的進來的,就連在王府中做了這麼多年事的老管家也不單純,看來不僅僅是斂財……
一個個都謀算着宇文凌曄呢。
葉娉婷將支着腦袋的手放下,臉上的表情頓時變得不怎麼好,他是她要保護的人,既然是保護,就不能容許別人欺負,更不能容忍別人暗算。
他是傻子,沒法子保護自己就能任由這些人欺負麼?
先不論他是她的夫君,他還是景臺國的王爺!
皇后派梁贊過來,先百般欺凌,後又是中飽私囊,貪財可以,但不能謀害宇文凌曄,這一下子便觸碰了葉娉婷的禁區。
葉娉婷本是想除掉梁贊,讓他失權,不再讓他當睿王府的管家便罷了,現在知道他是內殲,想要對宇文凌曄不軌……整個人眸子一凝,微微蘊含了怒意,更不可能放過他了。
之見葉娉婷臉上山掠過一分不悅,愣了一下便道:“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很大嗎?”語罷,又再天真的出聲反問,“這天底下,不是皇上最大嗎……”
蘇德勝本就是皇帝身邊的人,而梁贊不過是皇后身邊的一條狗,還是一條上不得檯面的狗,就連在睿王府裡蟄伏作殲都不能透露出與皇后的關係……
蘇德勝一下子便被葉娉婷這句話激醒,表情變得嚴肅起來,雙手握拳面朝南:“我蘇德勝乃宮中的總管,奉皇上的命令打理睿王府,照顧睿王爺,今ri你貪贓枉法,爲什麼不敢動你?管你是誰的人,犯了事兒就得處罰!來人吶,將梁贊押下去!”
梁贊沒想到蘇德勝不吃這套,還是硬要將他拿下,一下子又用兇狠的目光看向葉娉婷,惱怒之極,這個壞事的女人!
葉娉婷自方纔出聲後又不說話了,別過了腦袋,甚至連梁贊目帶狠意的目光都不迎接,一臉傻兮兮事不關己的模樣。
她不爽的時候,他最好不要再送上門來。
梁贊見走投無路,只好大喊了一聲:“證據,我要證據!”
蘇德勝對他有些不耐煩了:“你要證據,咱家就給你證據,來人啊,將梁贊押往他房間,看看他那些奢靡珍寶去!待會兒證據面前,看你是否還敢這般狡辯!”
梁贊一聽,要去他房間看珍寶?
他笑了,有救了!
幸好他昨兒早已派人將那些東西搬走了:“去就去,還勞煩蘇公公親自和老奴走這一趟,尋個罪證!”
……
蘇德勝不悅的帶着梁贊走了,連一幫押送着梁贊的侍衛也一齊過去了,葉娉婷望着他離去的背影,心想梁贊這回是有去無回了。
不過千算萬算,葉娉婷還是漏算了一步,沒想到梁贊竟比想象中的狡猾……
只見不過一刻鐘,蘇德勝又帶着人又回來了。
這一次,蘇德勝表情有些難看……
“王爺、王妃,樑管家房裡空無一物。”蘇德勝一進殿便道。
什麼?
葉娉婷在心裡頭乍然出聲,再看向梁贊,只見一副小人得志的表情。
想都不用想便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寢殿內,幽蘭與清音站在角落邊侍奉,兩個人的表情也有些驚乍,似是不可置信,怎麼可能?
不過是*的時間,而且去宮中請人前並無什麼風聲走漏,一切來得這麼突然,他梁贊怎麼還能早做準備?
果真是老狐狸了,連尾巴都難抓着。
一瞬間,殿內的氣氛似是凝滯了下來。
……
宇文凌曄在一邊,依舊是拿着茶盞的模樣,傻里傻氣的神情,不動聲色間掃視了殿內所有人一眼,看到葉娉婷凝重的表情,是遇到棘手的問題了吧?
看梁贊這樣的狐狸,似乎不好對付。
脣角忽然微微向上勾勒,看了看葉娉婷,又再看梁贊。
只見梁贊凝着葉娉婷的目光裡似乎帶着恨。
不自覺的微擰了眉心,若是她今日除不掉梁贊的話……日後她的日子便就難過了…… www★ тт kán★ ¢ ○
宇文凌曄眯了眯眼睛,略微低下頭,額前細碎的髮絲微微灑落下來,覆在額前,殿外的風從窗口吹進來,也正好撫過他墨黑色的發,整個人顯得更加魅惑人心,猶如一尊天神在那坐着。
沒想到,他清醒後看到的便是這樣的好戲……
只見梁贊在殿中央腰桿站得格外直,仍是一臉等着別人來算賬的模樣。
宇文凌曄忽然放下了茶盞,他與梁贊之間,似乎還有好些筆賬沒算呢……
宇文凌曄在靜坐看戲,驀然腦中浮現了一些畫面,是六七年前的事情。梁贊原本是在他及冠出宮建府時被內務府招進來的,後來在他傻後的那幾年,不知怎麼的竟然成了管家……
在他犯傻時,有一次他偷偷進了他的書房,最後還被他發現了,不過當時沒令宇文凌曄想到的便是梁贊竟然膽大包天的拿了一柄刀放在了他的脖間。
竟對他逼問:“傻王,說,親黨的名冊在哪裡?!”
親黨……宇文凌曄又再次微微眯了眯漂亮的眸子,眸光暗沉而幽深,就像是一條靜靜流淌的河流。
親黨是他沒犯傻前在朝中的羽派,明裡的、暗裡的,朝廷中所有爲他做事,擁立他坐上太子之位的官員的統稱。
得到了這個名冊,就能知道他所擁有的勢力,就能個個擊破,讓他永無翻身之地。
這一份名冊不知有多少人想要……
那時他是傻子,自然記不起放在哪裡,結果梁贊沒拿到東西,反而爲了自保把他恫嚇了一番,把他嚇得不輕,昏迷了整整三天三夜。
從此以後他一見梁贊就怕。
想到了這些,宇文凌曄嘴角淺淺勾勒了一笑,笑容倏而一寒……
葉娉婷拿他沒有辦法,可不代表他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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滿殿的寂靜,自蘇德勝方纔回報說梁贊房裡空無一物後,葉娉婷就進入了冥想狀態,梁贊在殿中央站着笑,等得不耐煩了,終於出聲道:“公公若是拿不出證據,那老奴便擅作主張,讓這些侍衛先替老奴鬆綁了?”
步步緊逼,就是要蘇德勝放人。
蘇德勝滿心火氣,卻拿他沒有辦法,空有賬冊卻沒有東西對上號,縱然是扭送了宗人府也沒法定罪。
用請示的目光看了看葉娉婷與宇文凌曄,只見兩人都是傻子模樣,能做的了什麼主?
就在他沒法可爲,正準備同意放人的時候,只見殿內幽幽響起了一道任誰都想不到的低沉聲,聲線迷人:“怎麼會拿不出證據,管家,你不是在東院有一座小金庫嗎?”話語不傻,可這傻兮兮的語氣拿捏得格外精準。
衆人只見一直沒有說話,只是自顧自玩自己的宇文凌曄忽然張了嘴,頓時被嚇了一跳。
葉娉婷下意識的便看向他,只見宇文凌曄微微揚起脣角,勾勒起一抹媚笑,也正格外“無邪”的着望她:“娘子,我說得對不對?”
葉娉婷一愣再愣,這是什麼情況?
東院?小金庫?
“啊……”葉娉婷張了張嘴,不知怎麼回話。
宇文凌曄見葉娉婷彷彿傻了,他自個對戳手指,徑自將戲碼演下去:“我從前好像見過的,不過忘記是什麼時候撞見的……好像是兩年前……”頓了頓,道:“應當還在吧?”
葉娉婷遲疑着不敢相信宇文凌曄的話,他竟然知道這麼重大的秘密?
宇文凌曄見葉娉婷不相信自己似的,頓時又是委屈的表情……
“娘子,你不信我?”
葉娉婷只好愣愣的點了點頭:“信,我信……”
梁贊見自己的秘密竟然被宇文凌曄看似無意說出來,頓時急了起來:“王、王爺、您可不要亂說話。”臉色又青又白。
只見宇文凌曄裝起傻來也不甘落下風,裝得有板有眼:“管家,你敢說不是……還,還敢兇我。”
說罷,又詳裝要哭。
葉娉婷坐在一旁,看梁贊罵宇文凌曄,不悅的感覺又來了,這個梁贊又放肆,竟然敢在她的面前罵宇文凌曄。
兇狠的聲音,惡狠狠的剜了他一眼:“唔唔,傻子夫君都發話了,自然是假不了,管家,你纔不要亂說話!”
蘇德勝聽着葉娉婷兇兇的罵人,滿殿的混亂,他這才趕緊回過神來,快刀斬亂麻,撩了聲:“來人啊,既然這樣,去東院!”
梁贊一下子臉便白了,蹲了下來,打死都不去:“老奴不去,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他昨夜連夜搬走的那些珠寶都搬去了東院的小金庫裡,那麼多東西,就連前些年貪的錢財也都在裡頭,若是去,就糟了。
一個認罪,他來來回回反反覆覆折騰了大半個時辰,葉娉婷快受不了這管家了。
心道,真囉嗦!
加了把火:“去東院,去東院,娉婷也要去看看。”葉娉婷一臉很有興趣的樣子。
言罷,也自然而然的拉起了宇文凌曄的手:“傻子夫君也隨聘婷一起去看看好不好?”
宇文凌曄挑了挑眉,並沒有拒絕,反倒添了一笑:“好啊,好啊,和娘子一起去看看。”是他要的結果。
梁贊今日是跑不掉了,去東院只不過是眼見爲實罷了。
從今日起,這睿王府他不想誰留,誰就得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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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羣人浩浩蕩蕩的從寢殿出發,宇文凌曄和葉娉婷並肩走在最前頭,兩個人皆是傻里傻氣的,蘇德勝跟在隨後,剩下樑贊一臉頹敗的被押在後頭,到了東院的時候,蘇德勝直接便下令將東院翻了個底朝天,搜了一遍,果然不出所料。
東院裡確實建了一個小金庫,一坐庫房,一打開,裡頭全是金燦燦的黃金,大塊的金磚和銀磚,珊瑚玉樹、琺琅珍寶,玉器、字畫,應有盡有,一下子便閃花了衆人的眼。
蘇德勝拿着藍色小賬冊一件件開始對,看到那座狻猊香爐的時候,直哼了一聲:“御賜給王爺新婚之禮,你也敢貪,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膽了。”
證據在前,梁贊沒話說了,山窮水盡,只連連道:“皇后娘娘一定會救我的。”
蘇德勝哼了一聲,直接下令押送往宗人府:“那你便等着皇后娘娘來救你罷!”
梁贊被重新押走後,所有人撤出庫房,葉娉婷也走在前,宇文凌曄刻意遲緩走了幾步,睨着眼看着方纔蘇德勝提到的那座狻猊香爐,略微出神。
銅鐵做成,狻猊威武的模樣,頭上長着兩個角,瞪着大眼睛,嘴巴也大張着,像是能吞人的獸……
腦中驀然響起了一道聲音:“這是狻猊,龍生的九子之一。”是那時葉娉婷給他的解釋,熟悉的感覺。
他上前去,輕撫了兩下:“天花娉婷下如雨,狻猊座上師子語。”
葉娉婷……
脣邊綻出一抹似是而非的笑,這才又復而提步走了出去。
因爲有宇文凌曄最後那番話,討伐梁贊的局面一下子便由僵局扭轉了過來,罪證確鑿押走梁贊之後,蘇德勝立即以總管的名義對外撤了梁贊的職,連同那個什麼樑思得也被撤了侍衛總管的頭銜,趕出了王府,一切做得乾淨利落,大快人心。
此刻睿王府正殿前的庭院中,蘇德勝站在衆人面前,清音與幽蘭並立於側首。
蘇德勝殺雞儆猴,撤了梁贊後乘熱打鐵,教訓王府中的侍衛與下人。
“你們如今可知道王府誰纔是真正的主子了?”
那些曾經給過葉娉婷與宇文凌曄臉色看的丫鬟侍衛正低着頭,一齊道:“知道了……”
“再說一遍。”
“奴婢、奴才們知道了。”
蘇德勝這才滿意的點了點頭,看着幽蘭,繼續道:“如今王府中沒了管家,就請幽蘭姑娘暫管吧,幫王妃打理睿王府中的事務,以後咱家會常常過來睿王府,看王爺與王妃的。”
幽蘭輕輕應承下來:“是,奴婢一定盡心盡力,幫王妃處理好王府中的瑣事。”這回睿王府中的大權就順勢落到小姐手中了。
蘇德勝對這樣的分配很滿意,笑了笑:“來人啊,把管家的印章拿來,給幽蘭姑娘。”
幽蘭穩重的接過印章,一切塵埃落定。
遠處,葉娉婷站在一邊看着,笑了笑,自然而然的拉過了宇文凌曄的手。
宇文凌曄無心看善後的戲碼,本來在饒有興趣的打量着清醒後的世界,看假山、亭臺、樓閣、扶柳……卻沒料想到葉娉婷會忽然拉過他的手。
他眉心忽然一擰,頗不自在,傻里傻氣的語氣:“娘子,你要做什麼。”興許是清醒後早已不習慣這樣的親暱,下意識的便問道。
葉娉婷剛順利的除掉了梁贊,心情有些好,沒在意他這樣“白癡”的問題,她早已習慣這樣牽住他的手。
隨意扯過便往身邊一帶,笑意盈然:“除掉了梁贊,府中的管事大權交到了幽蘭手上,咱們今夜可以有肉吃了。”
宇文凌曄聽着她的話,沒回答他原本的問題,倒像是幾百年沒吃過肉一樣。
記憶太多,對她的事記不清楚:“娘子,你多久沒有吃肉了?”
心裡另一道聲音,莫不是餓死鬼投胎。
葉娉婷只是隨意那麼一說,卻沒想到宇文凌曄順着她的話問了下去。
多久沒有吃肉了?
柔聲哧笑:“傻子夫君,我與你開玩笑的……”
揚了揚脣:“前不久宴請芙側妃與秦側妃的時候才吃了,不過忙着給你夾肉,都沒吃上幾口。”
不過是事實。
葉娉婷想到他那個時候眼眶帶淚滿是感動吃肉的樣子,又是心疼又好笑:“確實是很久很久沒有好好吃過肉了,這個算不算呢……”
宇文凌曄沒想到葉娉婷給他這樣的回答,眸光微微一斂,不說話:“……”
葉娉婷在他傻時確實對他很好,宇文凌曄並不否認這一點,但自甦醒的那一刻,看到她帶着眼淚過來抱住他,口口聲聲對他道:我在呢,別哭,你別哭……我帶你出火海。
還道:是是,是我放火燒你,以後再也不會了……
自那時起,他便對她沒帶什麼好感情,縱火燒他,起因不明,他不亂定罪,但不代表不怪罪。
雖然她在他傻的時候照顧着他,誰又能肯定沒帶任何私心?
是真切的關心,又是狠心的將他丟到火裡,如此矛盾。
宇文凌曄自然會在心底探究她到底真正想說什麼。
騙取他的信任?
傻里傻氣的聲音:“娘子,你騙我……”
葉娉婷笑了笑:“沒騙你,傻子夫君,我騙你做什麼……”
她說的是實話,沒出嫁前在葉府她吃穿用度都悄悄被葉柔姿與葉品茹給剋扣了,剩下來的例銀不過是能夠勉強餬口,記憶裡最後一次吃肉還是在七年前的那個潑墨作畫的月圓節,其實如果不算那頓宴請,她是真的許久沒吃肉了。
掰了掰手指:“大概七年了吧……”笑容漸漸變得淡淡的,蘊着一股莫名的憂傷。
因爲不小心勾帶起她那些回憶了,所以說話的語氣添了幾分低沉。
宇文凌曄聽着,挑了挑英氣眉宇,心絃驀然被撥動。
同樣的七年,呵……
看來他這“傻”王妃,還是不受*的相府庶二小姐。
脣角不自覺的微微勾勒起來,莫名的感覺。
帶着一抹玩味的笑,回握住了她的手。
輕輕的。
這麼微妙的力度,連宇文凌曄自己也沒發覺……
宇文凌曄自己擰了眉,其實葉娉婷跟在他身邊的時候,過得也並不好。
他不說話,靜靜站着,葉娉婷被他抓着,忽然心頭就有了不該有的感覺。
完了……那種小鹿亂撞的感覺又來了……
悄悄的擡頭,凝望着身側的宇文凌曄,此刻他沒有說話,一張臉也沒有刻意冷着,只是微微擰着眉宇,那麼真實……
他此刻的樣子,缺了點傻氣,就像是她偶爾會看見他的極少數“正常”時的樣子。
葉娉婷的心一下子便驀然緊抽,快速的跳了起來。
緊接着便是臉一下子就沒出息的躥紅了……
紅彤彤的,像是天邊的雲彩。
她本就長得秀色可餐,此刻紅透了臉頰嬌羞的樣子更顯得可人。
每到這種不自然的時候葉娉婷都必然別臉看向別的地方去,宇文凌曄見她不再說話,頷首看她,只見她臉上兩道雲霞,小鳥依人的站在自己身邊,這紅霞似乎還從耳根蔓延到了脖子上,一瞬間便讓他失了神。
他方纔做了什麼了?
宇文凌曄怔怔的看向葉娉婷,彷彿聽到了自己胸膛裡發出的聲響,兩個人十指緊扣牽着的手也傳來莫名的熱度。
他有一瞬間的怔忪,不過很快便回過了神來。
他不會輕易對誰動心。
更何況是在現在這剛清醒的關頭上,葉娉婷仍在他面前裝着傻,這一點便已是在欺瞞他,還有放火燒他之事。
所謂日久見人心,都還未日久,何來的人心?
輕蔑的扯了扯性感的脣瓣,勾勒出一抹不恭的笑容,她不是挺強悍的麼?
怎麼也會羞怯了……
揍侍衛、欺側妃、除管家,掌家權。
無微不至,將他護得滴水不漏的葉娉婷,這樣一個她……還會害羞?
宇文凌曄哪裡懂葉娉婷的心思,他是因爲原本的記憶回來了,心裡裝的事情多了,人也變複雜了,不再純粹,所以感情也淡了;渾渾噩噩的那七年像是一場夢,和葉娉婷的相處則就像是夢裡發生的故事,她忽然從夢裡走到他的現實裡來,不盡真實,所以他也難以動心……可對於葉娉婷來說,她一直面對的都是那樣一個純粹的他,與他朝夕相處,看他傻里傻氣的討人歡喜,與他走過每一個溫馨而親暱的瞬間,早已在不自不覺中將他裝進了心裡,自然會爲他一個不經意的動作而亂了心緒,紅了臉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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