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旨立儲,被封太子

明司南聽到了這句話,再看到眼前的男人高捧着兩卷明黃色,只得沉了眸子。

軍中熱鬧的氣氛瞬間凝滯了下來……

“我去喊九皇子。”明司南只是留了這一句話,便匆匆轉身了。

……

營帳中,宇文凌曄仍在與葉娉婷膩歪,望着葉娉婷一張燒得如天邊紅霞般的臉龐,脣邊噙着一抹笑,正欲着做壞事,明司南大步流星的忽然闖入了營帳來,略帶驚意的聲音響起:“九皇子!京中來聖旨,要我們速速上前接旨。”

宇文凌曄正低頭,溫熱的氣息噴灑在葉娉婷的臉頰上,深邃的眸子立即凝了起來。

“司南……”低沉的聲音,帶了幾分不悅。

葉娉婷與宇文凌曄親暱的姿態再一次被明司南撞到,小臉原本就燒得通紅,這會兒也立刻推開了宇文凌曄。

明司南急匆匆的模樣落入了宇文凌曄的眼中,宇文凌曄只能收了聲,將眼底的不悅壓了下去。

“怎麼了?”低低出聲。

明司南忽然闖進來,看到了慌張逃出宇文凌曄懷抱的葉娉婷,還有一臉不悅的宇文凌曄,魁梧的身子滯了一下,知道自己又打擾了他們,可惜現在已經不是檢討這些的時候了,只能繼續催促:“九皇子,快出去接旨!”

葉娉婷這才從驚羞中反應過來,宇文凌曄還沒出聲,葉娉婷已經先驚詫:“聖旨?”

好不容易纔打了勝仗,勝仗的消息也定還沒有傳入京師,怎麼會有聖旨過來?

不好的預感隱隱而來:“凌曄?”

宇文凌曄斂起了眉宇,這才輕應了一聲:“嗯。”

這聖旨來得太忽然,太沒來由,叫人直猜不到裡頭的內容。

與周國這一場戰打到底,還沒有超過限定的時間,若是因爲他擅回京師的事情,也不應當是卡在這個關節眼兒上,若明德帝知道了他擅回京師,想要懲治他,那聖旨也應當早兩天就過來了。

“頒旨的人在哪。”宇文凌曄只皺着眉頭,低聲問了這一句。

“在外邊。”

宇文凌曄隨着明司南走出營帳的時候,那幾個奉旨駕馬前來的禮官已經站到了營帳外頭,此刻手捧着那兩卷明黃色的聖旨,就在外頭等着。

葉娉婷緊隨着他們的腳步出來,看到外頭的陣勢忽然被嚇了一跳。

來宣旨的人顯然是日夜兼程的趕過來,身上穿着顯眼的官服,一路疾奔,每個人臉上都是疲憊又急迫的神情。

那些宣旨的禮官似是等不及了,看到宇文凌曄和明司南一齊走出來,還未等他們走到地方,已經緩緩展開了聖旨,準備宣讀:“睿王爺、明將軍,接旨——”

宇文凌曄斂着幽深的眸光,只得壓低了聲音:“兒臣宇文凌曄,接旨。”

明司南亦是直接跪了下來:“臣,明司南,接旨。”

兩個禮官一齊分別宣讀,兩道聲音交雜在一起: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朕以欽承寶命,紹贊鴻圖,少登基,至今已數十春秋,可感上蒼。惜年事漸高,恐不多時。爲防薨之國無主,亦念國中良嗣、俊才輩出,惜九子宇文凌曄帝王之才,權謀之術,敬慎持躬,圖治三王之上,儲精七閏之間,緝熙事功,董正法度,屬以重器,永荷艱難之託以固國本,此特立爲儲,望守國之遠圖,經邦之長策,當興景臺,霈綸綍之恩,誕敷慶賜,明明德志,欽此——”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聖仁廣運,凡天覆地載,景臺國左將軍明司南鄴城密林護駕有功,北夷戰事有德,帝命溥將,罔不率俾,特封護國大將軍,加封太子親衛統領一職,全力輔佐太子,欽此——”

倆位禮官的聲音交疊在一起,一大行話念得分外用力,逐字逐句咬字極清晰,生怕讓宇文凌曄與明司南聽不清了,有駁了聖意。

特別是唸到給宇文凌曄的那一道聖旨時,因爲事關重大,一雙拿着聖旨的手都在抖着……

直到他們將明德帝八百里加急的聖旨傳來,一羣人的身子都在顫着,唸完後直接朝宇文凌曄跪了下來:“臣等拜見太子殿下。”

宇文凌曄一下子便因這道聖旨被加封成了太子……

“艱難之託以固國本,此特立爲儲……”這幾個字還在衆人的腦中盤旋着。

宇文凌曄一雙幽深的眸子還在沉斂着,似乎還沒有從方纔的聖旨中回過神來,那些加封時專用生僻的字眼還在他腦海裡頭回旋,一切思緒彷彿都還止在方纔那一瞬,他還在營帳中抱着葉娉婷,前不久剛打了勝仗回來,正準備班師回京,而北夷戰捷的消息還沒有傳回京都……忽然就來了旨意,要他與明司南接旨,結果禮官一展開聖旨,聽到的便是這樣的消息。

“惜九子宇文凌曄帝王之才,權謀之術,敬慎持躬,圖治三王之上,儲精七閏之間,緝熙事功,董正法度,屬以重器……”怔忪着,亦不接旨謝恩,也不喊那些正朝自己跪拜的禮官起身,就這樣斂了一身的風華站着。

似是無法從這樣忽如其來的消息中尋到半分真實的痕跡。

奈何前頭明黃色的聖旨,刺眼得很……

此刻斂神接旨站着不動的,除了宇文凌曄,還有明司南。

明司南聽着那一道賜給他的加封聖旨,聽着自己從左將軍一下子變成了景臺國唯一的護國大將軍,乃至成了太子親衛統領,久久緩不過神來。

而九皇子也在這樣令人意外的時候被立爲了太子,一切恍惚得讓人不敢相信這是真實……來得太忽然,太沒緣由,下場便是叫人不敢輕易的去相信。

明司南眼中添了幾分質疑,整個人變得額陰沉起來。

這樣的信息太亂了,他還沉浸在戰勝的喜悅中,又忽然聽到了宮中有急詔,匆匆忙忙接旨,卻沒想到聖旨裡頭的內容,竟然是這些東西。

實在是太匪夷所思,令人深受驚嚇,冊封來得太忽然,忽然得甚至叫人沒法子接受。

只能陪着宇文凌曄,跪在地上幹愣着,冷着臉不敢相信的時候,眼角的疤痕都顯得有些猙獰。

周圍的氣氛凝滯了幾秒,這一霎,時間彷彿靜止了一般,讓人只能感覺到空氣中瀰漫着詭異的氣息,還有感受到宇文凌曄那身忽然傾覆而出的王者之氣,已經風華絕代到了極點。

宇文凌曄頓了半晌,才沉沉出聲:“起來吧。”

一行人嘩啦啦的收了聖旨,起身:“謝太子殿下——”

這些人本就是禮官,一舉一動都遵照着禮儀來,自然也端端正正的行禮,這樣的禮節因繁瑣,頓時叫人多了幾分真實感,將人從夢裡頭拉回到現實裡頭來。

葉娉婷一直站在宇文凌曄身後聽着那些頒旨念詔的聲音,現在那些禮官可以咬得極清的字句還在她腦海裡頭盤旋,整個人只覺得像是身在夢境之中,腦袋暈沉,還迷迷糊糊的,細細品着那些話,什麼叫“念國中良嗣、俊才輩出,惜九子宇文凌曄帝王之才,權謀之術,敬慎持躬,圖治三王之上……永荷艱難之託以固國本,此特立爲儲。”

什麼又叫“望守國之遠圖,經邦之長策,當興景臺……”

像是漢武帝臨終前的託孤,唯有不同的是今時的宇文凌曄不是史書中仍年幼的劉弗陵,而是能夠肩負扛起一個國家的強大的男子。

“凌曄……”葉娉婷反應不過來,只能驚得訕訕出聲。

整個人的三魂七魄像是被這道忽如其來的聖旨抽去了一半,腦中像是被塞了什麼般的混沌起來……

凌曄……被封太子……

明司南……護國大將軍……輔佐太子……

兩個人原本的身份,就因這兩道忽如其來的聖旨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所有人裡頭,最終還是宇文凌曄最快緩過神來,叫那些禮官起身後,斂了眸,脣角邊噙着一抹冷然,上前去接了旨:“謝父皇。”

明司南也趕緊去接下了那羣禮官手中的聖旨:“臣謝皇上。”

周圍停滯的氣氛這才緩緩又流動了起來。

宇文凌曄與明司南接過聖旨後,這事兒就算成了,他們的使命也算圓滿完成了,幾個禮官這才微微擡手擦了額頭上的汗,緩聲朝宇文凌曄與明司南道喜:“恭喜太子殿下,恭喜大將軍。”不過表情卻不是太好。

“嗯。”宇文凌曄沉着聲,手中立儲的聖旨千斤重。

而明司南卻是受到了驚嚇般的拿着手中的聖旨,覺得不甚真實:“朝中到底是出了什麼事?”

他們不過是出來征戰半個月有餘,斷了與朝中的聯繫,不知朝中事而已……

況且,幾天前,宇文凌曄纔回過京都,那時京都還猶太平,根本沒有半分有異的樣子,若不是這樣,宇文凌曄也不會直接無所顧忌的將葉娉婷帶到了北夷來……

可現在,卻有京都八百里加急的立儲的詔書傳到了雁門關的戰場上來,甚至來不及等宇文凌曄戰捷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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