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旨離宮

“知道了。”宇文凌曄牽着她的手,朝裡頭走。

葉娉婷無奈,只得跟着,現在是她由着他了,只能在一旁看着他。

衆人眼裡,她在明,他在暗。

踏進鳳鳴宮,葉娉婷自覺的站到了宇文凌曄的身前,反牽着宇文凌曄的手,將他牽在後頭,像是在護着宇文凌曄的樣子。

宇文凌曄垂了眸光,已是一副尋常的樣子:“娘子,父皇在哪裡。”

他聲音響起的時候,恰好是走到了椒房殿的外頭。

明德帝聽到了宇文凌曄的聲音,立即就出來了:“老九,朕在這裡。”

宮宴上一別,明德帝就沒再見過宇文凌曄了,那日恰好又是晚上,此刻從一堆奏摺中抽身,來到了椒房殿前,一踏出來,便看見正迎着光線而來的宇文凌曄,陽光將他襯得英氣非凡。

明德帝看着宇文凌曄,一下子便怔了神,喃喃的出聲:“老九……”

宇文凌曄看見了迎出來的明德帝,則對着他傻兮兮的笑:“父皇……”

明德帝聽到宇文凌曄癡傻的聲音,這才從方纔那一瞬間的驚豔中回過神來,瞬間一雙蒼老的眸子又換上了痛惜。

“見過父皇……”宇文凌曄道。

葉娉婷也趕緊行禮,叩拜:“娉婷見過父皇。”

明德帝這才徹徹底底緩過神來:“嗯,起身,都起身。”

今兒這次見面,是葉娉婷清醒後的第一次正式拜見明德帝,自然要莊重一些,聽到了明德帝的允禮聲,這才緩緩的起來。

明德帝趕着出去了,陰氏卻還在裡頭坐着,聽到了外面的行禮聲,這才緩緩放下了手中的綢面扇,也走了出來。

一身明黃色鳳袍赫然出現在椒房殿的殿前,與明德帝並排站在一起,格外的顯眼。

葉娉婷脣角邊的笑微微收了收:“娉婷見過母后。”

這一次的行禮,端端正正,全然已沒了上次的癡傻樣子,叫皇后找不到半分瑕疵。

陰氏站在明德帝身側,看着葉娉婷,看她主動朝自己行禮,行禮的姿勢儀態雅然,全然是規規矩矩的道萬福。

“起來吧。”只能和善着笑着應了葉娉婷的行禮。

葉娉婷緩緩起身,她睨了半晌,只見葉娉婷還真如茹蘇稟報的那般,不傻了,不僅不傻了,還眸光清濯,一雙眸子也熠熠生輝。

脣邊總帶着一抹淺笑,越看越覺得刺目……

陰氏下意識的順勢將目光停落在宇文凌曄身上,微睨了鳳眸,此刻亦是一副癡傻樣,沒有半分異樣……

宇文凌曄那傻里傻氣的樣子,嘴角邊掛着那抹傻笑,亦真亦假,難以分辨。

想到茹蘇額頭上的傷,陰氏越看着宇文凌曄,眸光越顯奇怪。

宇文凌曄見陰氏目光鎖落在自己身上,遲遲不移走,只好咧開了嘴笑,倏而出聲:“母后好。”

主動與陰氏打招呼,陰氏只好迅速斂了探究,和善的笑了笑:“九皇兒,母后方纔才與你們的父皇聊到你們呢。”

頓了頓,話音停了一下:“結果一轉瞬,你們就來了……真所謂是說曹操,曹操到。”餘音拉得悠長。

宇文凌曄聽着她的話音,似又帶了幾分試探。

只好傻兮兮的笑着,迴應:“是嗎,凌曄也很想母后。”

全將皇后話裡的“說曹操,曹操到”詮釋爲皇后方纔在想着他們,而非是在暗指他們出現得恰恰好。

什麼事情都恰恰好,那便就不是純粹的恰恰好了。

明德帝緩然一笑,將宇文凌曄和葉娉婷迎了進來,宛如在宇文凌曄面前,只是一個好父皇而已,沒有半分架子,亦沒有那九五之尊的氣勢。

明德帝對宇文凌曄越好,陰氏的眸光就越暗了一些:“難得你們過來鳳鳴宮一趟,恰好你父皇在這兒,母后去命人備點吃食。”一副和善皇后的模樣。

話一出,葉娉婷卻冷不丁的想起了前些天在鳳鳴宮的點心,臉上的表情也微變。

看了一眼宇文凌曄,堅決不能再見到任何出自鳳鳴宮的點心,張了張嘴,頓了半晌,趕緊委婉拒絕:“母后,不用如此麻煩了,娉婷與凌曄夫君只是過來……”

朝明德帝看了一眼,晃眼的繼續笑道:“只是,來和父皇母后請辭的……”

明德帝正轉身準備做回椒房殿內的主座之上,聽到了葉娉婷的話,驀然回過身:“請辭?”

似是有些突然。

皇后原本想繼續試探,卻也聽到了葉娉婷的話,帶了和善的眸光立刻就落在了葉娉婷的身上,頓了頓。

她方纔不久前才與明德帝提出要留她在身邊教導,並且要親自照顧宇文凌曄……

而此刻,葉娉婷卻如此恰恰好的又說她要離宮?

不自然的笑了一下,見明德帝還未緩過神來,已出聲接了上去:“睿王妃怎麼了?過來宮中小住不過才幾天,怎麼就要回去?可是母后沒安排好,招待不週,亦或者是底下的宮人冒犯你們了?惹你們不快了?”

陰氏語氣和緩,淡淡笑着朝葉娉婷問。

明德帝這也才終於緩過神來,消化了方纔葉娉婷的“請辭”二字,看向葉娉婷:“有什麼爲難之處,可與朕講。”

自宮宴上一舞,明德帝便對葉娉婷刮目相看,特意給她封了一品夫人的名銜,本意也是叫她有了地位,能照顧好宇文凌曄。

此刻聽了皇后的話,還真以爲葉娉婷與宇文凌曄提出離宮是因爲在宮中過的不好。

葉娉婷看話題被皇后驀然帶到了那邊去,只得心道不好,沉了眸子,解釋道:“父皇,宮中沒有人爲難娉婷和夫君,只是……”語氣滯緩了一些,她要如何開口?

下意識的看向宇文凌曄,由她口中說想回相府小住一陣自然是不可能的。

若是從她口中說出來,反倒像是坐實了那日宮宴上,有人駁了爹爹的那句話:這到底是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還是納了九王爺進丞相府?

萬萬不能讓明德帝覺得是這樣,可是又想去相府小住……

心思一轉,要不然說回睿王府罷了。

但是心中又驀然失落……

就在葉娉婷猶豫如何回答的時候,宇文凌曄已傻笑着上前接了話,不動聲色的將葉娉婷牽到了身後,換了個位置:“父皇,兒臣想帶娉婷去相府小住幾天,所以不想在宮裡住了……宮裡不好玩……”

他說得煞有其事,讓明德帝也微微一愣,先是愣他說要出宮,宮中不好玩,驀然一笑,這老九傻了以後,說話都帶了一股孩子氣。

頓了頓,卻回味過來:“去相府?”

不是回睿王府,而是去相府?

明德帝以爲自己聽錯了。

而陰氏卻莫名震了一下,在一旁蟄伏。

明德帝愣了半晌,緩緩笑出來,問道:“老九要與睿王妃去相府?”

其實宇文凌曄最大的目的是將葉娉婷帶出皇宮,去相府倒只是因爲葉娉婷想家了,此刻明德帝這樣問他,他自然順勢一答:“嗯,凌曄想要去相府,想要去娘子長大的地方看一看,想要看娘子是怎麼樣長大的……”

葉娉婷站在身側,聽着宇文凌曄的話,心中又驀然感動,原來是這樣……所以他說讓她選擇……

所以她說她想回相府的時候,他說好,那我們就回相府……

明德帝則聽着宇文凌曄的話,頓了一下,緩然笑道:“哈哈,老九竟然想去相府……”

看了葉娉婷一眼,似乎是在讚賞葉娉婷:“看來娉婷甚得老九的喜愛啊……”

一句話,說得葉娉婷害羞得低下了頭。

明德帝繼續道:“也罷了,若是想去,就去吧,若真的想去,倒是可以去住個十天半個月再回來。”

宇文凌曄多年未出睿王府,去一趟,也並非壞事,更何況……是相府。

“朕趕明兒,再讓江若海擬一道聖旨,讓宮中替你們備出行的依仗,順便給葉晉樑撥一道旨意,讓他張燈結綵準備迎接……”

他景臺國的王爺回去省親小住,自然是要風風光光的。

明德帝笑了笑,目光停落在葉娉婷身上,說到葉晉樑的時候,表情略微變化,卻一瞬間便已隱了不見,舉目能見的,只剩下他對宇文凌曄的疼愛。

看着宇文凌曄,疼惜的看着他一身的風華,一顆蒼老的心又在顫抖:“唉。”微不可聞的嘆了一聲氣。

葉娉婷看着明德帝,聽着明德帝的話,卻是沒想到明德帝竟然答應了!

竟然還答應得如此乾脆利落,一時間有些不可置信……

“父皇……”喃喃的出聲。

明德帝目光落在了葉娉婷的身上,似乎終於真正將葉娉婷看入了眼中。

宇文凌曄站在身旁,一切都是預料之中的,倒是笑了笑:“兒臣謝謝父皇!”

與其相比起住了那麼久的睿王府,還不如去葉娉婷長大的地方看一看。

脣角倏而咧開,綻出好看的笑容,握着葉娉婷的手也驀然用力,幽暗深邃的墨眸裡也掀起濃情。

而皇后卻似乎是不太想宇文凌曄與葉娉婷出宮,更不想他們去相府,不由得表情微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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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他帶回來!疏離的真相竹林一夢夢一生當年的隱情她的思索還是來晚了這深情的凝望王爺王妃不見了娉婷,站好和好後史將軍的人受傷陶壎之主誰纔是忘八端據說很不爽你比天下重要你死即我活自己埋自己攬竹居嚇得睡着了兵不厭詐睹物思情奪她手中的權睿王爺你們誰敢攔本王娉婷,你這笨蛋王爺王妃不見了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竹林一夢夢一生飯局前夕留下王妃!重回鳳鳴宮怎麼還在這裡娉婷的心意下次不許再當掉了既來之,則安之若一開始便是算計鬼鬼祟祟還能有自由麼?妹妹,看到了什麼凌曄,我不許送送她們她不傻!誰嘲諷誰真不怕遭報應?隨我去北夷明德帝駕崩還是來晚了踏賢王府,救娉婷多了兩個箱子被下藥下次不許了抵過所有你是我眼中的風景陶壎之主你再碰我胸試試溫柔了歲月鬼鬼祟祟飯局前夕當下酒菜下次不許了疏離的真相落下的陶壎鴻門宴倚傻賣傻集體圍攻失去控制的睿王府去泰山祈福你比天下重要想掀了她的皮小姐,查到了誘人的笛音還不快跟上?醫治之法番外:夢裡不知身是客(七)誰嘲諷誰倚傻賣傻教禮亦行禮他發瘋了他發瘋了去泰山!突如其來的呵斥新婚出事逞強狻猊之威嚴番外:只羨鴛鴦不羨仙真沒出息添堵or折磨?山不來找我,我便找山娉婷,站好又是一個傻子認清自己的心開玩笑的吧醋味深濃娉婷最狠心他發瘋了被下藥謝謝七哥的盛情款待新婚出事受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