僖宗回了長安,見到宮裡到處被燒的斷壁殘檐,着實心驚。聽說了田丞相率領勤王兵馬將叛軍趕出皇宮,追殺至四分五裂後,已經不能再次威脅朝廷了。
“可抓到了黃巢?”僖宗問田丞相。
“臣沒能抓到他,但皇上放心,叛軍鳥獸散了,他只能躲進山裡或者民間,再不能作亂,因爲他的人馬死傷多半,還有許多被抓的關在大牢裡。”田丞相答道。
“那麼快修好宮裡各殿,朕看着心裡不爽。”僖宗現在只能在偏殿早朝,着實覺的窩囊。偏殿沒被破壞,可是很小,不夠氣派。
母后和太后見到僖宗平安歸來,心情一好,百病全消。聽他講了巴蜀之地遇見雀魔之事,吃驚不小。
“咱們大難不死,必有後福!皇上,全靠田丞相忠心護主啊,他一個文官,不懼生死率隊殺敵,功勞太大。賞賜什麼都沒法表達謝意,乾脆,早些定下婚期,將他女兒娶進宮來立爲皇后,也好讓他死心塌地爲皇家出力。”
母后想來想去只有這樣纔算皇家不負田丞相一片忠心。
“可是,皇兒一路聽聞,此次叛亂實是災民餓死多人後,才發生的。賑災的錢糧到災民手裡沒了多少,官吏們貪污了許多,而田丞相在百姓口中,聲譽極差。”僖宗一路上也聽說了許多民間疾苦,小飯店裡百姓罵田丞相是奸臣的不少。
母后嚇得忙捂住僖宗的嘴巴。
“皇上慎言。你們,都下去。”命宮女們退下後,母后方緩緩說道,“皇上啊,朝中早已經是田丞相的人佔多數了,咱們只不過傀儡而已,得罪了田丞相,他完全可以推翻你自己做皇帝了。”
“權傾朝野~~?!”僖宗恨道。
“所以,咱們幾個孤兒寡母,得仰仗他才保的皇家地位,娶了他女兒封爲皇后,也就讓他沒有二心的忠於皇家了。皇兒,你切記呀,不可得罪了田丞相。”
太后也說道,“田家女兒比你大三歲,相貌雖然不算絕色,也還不算醜陋。你需以大局爲重,不可怠慢了她。”
僖宗一聽,傻眼。大了三歲?不算醜陋!娶爲皇后!
腦子裡冒出雪芙冰肌玉膚,秀美動人的美麗面孔了,嬌憨無邪的笑容和聲音。
黯然低頭,“那麼便娶田丞相的女兒爲皇后吧,但國庫吃緊,婚事從簡,不要張揚便是。”
三天後,宮裡張燈結綵,稍微添了些紅色喜字和紅綢掛滿凝翠軒,田丞相親自送女兒入宮,請了些重臣極其家眷,有百多人的宮宴便辦了喜事。
僖宗心裡不爽啊,強忍着喝了許多喜酒,尊稱了田丞相一聲國丈。那田丞相跪地三呼萬歲,放下誓言:“臣定肝腦塗地報效皇家!”
回了喜房,僖宗遲遲不肯去揭新娘子的蓋頭,磨磨蹭蹭喝茶洗臉要湯要點心的。他懼怕蓋頭揭開看見一個醜女子,更怕自己會當場發作,打這被迫娶來的皇后。
窩囊皇帝啊,連自己的皇后也不能按自己的心意娶。
聽聽三更天了,僖宗睏倦,倒在貴妃椅上竟然睡着了。
田敏賢累啊,一大早起來就梳妝好了,三拜九叩,蒙着蓋頭,頭上鳳冠很重,還得端坐等待。只喝了幾口水,娘說:肚裡有食難免會排泄,拉屎撒尿,放屁啥的。女兒,且忍耐一天,待小皇帝跟你同房之後,早上纔可以吃東西。
所以又累又餓,又心煩的田敏賢,聽見小皇帝要湯要水的磨蹭,就是不來揭蓋頭,心裡那個氣呀。她一點不緊張慌亂,因爲爹說了,小皇帝不敢對她不好,皇家的一切現在可都靠爲父替他們支撐着呢。所以女兒不用怕他,再說,他還小呢,懂個屁呀,所以很可能沒什麼洞房之樂,女兒且耐心等他一兩年,長醒後,可能纔有閨房之樂可言。
所以田敏賢心裡沒有新娘子該有的恐懼緊張和期待,只盼快點揭開蓋頭看看小皇帝長的好看不?還有摘去鳳冠讓脖頸輕鬆一會。
聽聽小皇帝發出香甜酣聲了。田敏賢那個氣呀,自己悄悄扯小蓋頭一看,他在貴妃椅上歪着睡的香極。取下鳳冠,撤去釵環,過去細看僖宗,呀!雖然還是孩子般稚氣,可是很好看的模樣呢。
心生歡喜,便叫來人,將小皇帝抱上婚牀,替他蓋好被子。
自己早餓的肚子咕咕叫了,將桌上點心吃了幾塊,喝了點水。熄燈,爬上牀摟着僖宗,美美睡了一覺。
田敏賢很滿意長的滿秀氣的僖宗。長大了會是個美男子的。
僖宗一覺睡醒,看見蚊帳簾子上掛的大紅囍字,纔想起昨晚是自己大婚之夜。
慵懶叫到:“來人,朕起牀。”
不想睜眼,等待小太監歡喜來伺候起牀。
卻聞到濃濃脂粉味靠近牀邊,感覺有人揭開了帳簾,僖宗睜眼看見了他的皇后。
昨天蒙着蓋頭,見不到真容,僖宗知道她不美,只不過不醜而已。所以根本沒興趣見到她的容貌。
此刻不得不見了。“臣妾伺候皇上更衣。皇上萬福金安。”田敏賢跪地見禮後,笑嘻嘻起身扶皇上起身。
呀~~!好大的嘴巴啊,鼻子也塌!眼睛,不大。僖宗想着雪芙的櫻桃小嘴,大眼睛小巧的鼻子,還有天然的誘人香氣。
“啊,你是皇后?朕昨夜喝醉了。那個~~~,你幹嘛抹這許多胭脂香粉啊,薰死人了,還有幹嘛弄個血盆大口,吃了死孩子似的。”
僖宗推開皇后扶他起身的手,厭惡,皺眉說道。
他只覺這皇后太醜。還說不醜!跟雪芙比,簡直該去做洗衣婦!
“歡喜~~!你死哪去了!”僖宗習慣了歡喜這小太監伺候。
歡喜慌忙進屋伺候皇上更衣洗漱,梳頭後,換好龍袍。咋看見皇后氣呼呼端坐桌前,一言不發。
“朕去母后處早膳,皇后可一塊去?不過你的口紅還是少抹點纔好,朕不喜歡濃妝豔抹的女人。”
想起母后千叮嚀萬囑咐的不可得罪田丞相的話了。僖宗換了口氣讓皇后一同去母后那裡。
心裡鬱悶,越發思念雪芙。
所以早朝後親自擬旨,封雪芙爲雪妃,還有立碑。
怏怏不樂。僖宗不管皇后怎麼殷勤周到,總是勉強應付一下了事。
這日早朝過後,楊剛烈來後宮說有事見皇上。
僖宗喜歡楊剛烈,馬上讓宣。
楊剛烈昨天一連接到兩封家書,先喜後愁。知道定下王建這少城主爲婿了喜,可馬上又來一封信說是王建不肯答應,於是便愁了。
夫人讓他請皇上賜婚。
久經官場的楊剛烈自然懂得怎麼才能讓皇帝歡喜。
先奉上王建除了蟒蛇精的摺子,果然看的驚心動魄後,僖宗大喜。建哥哥真乃神將下凡也!
“皇上啊,臣的夫人和小女也蒙少城主英明得以活命呢。”
楊剛烈含淚講了夫人女兒遇險的事情,王建救人更被他渲染的神奇驚險萬分。以及怎麼答謝宴上喝醉酒後等等……
“少城主害羞,一大早逃跑了。可是小女的清白可怎麼辦啊?皇上,臣知道你最喜愛少城主,所以想請你做主啊。”
“哈哈~~~!!你是說,王建他早上知道自己睡了小姐後,嚇的逃跑了?哈哈哈哈~~!!!”
因爲皇后不美而鬱悶多日的僖宗開懷大笑。
“可是,你家小姐的容貌比雪芙如何?”僖宗想到自己娶了個醜皇后的痛苦,忙問道。
“那個,蜀地水土養人,美女衆多,小女和雪芙比麼,恰似並蒂蓮花。”
“哦~~?那太好了,王建這軍漢不解人情,不懂的憐香惜玉,那有都跟女孩子同牀共枕後不認賬的嘛?哈哈哈哈,待朕親筆下旨賜婚。楊剛烈,你放心,朕現在就下旨。着一可靠之人隨你的家人去宣旨。”
僖宗難得心情大好,提筆便親自下了聖旨。
派歡喜去挑了一隻金步搖,另加一對玉如意。
派晉輝送去成都。
“晉輝,你替朕多喝幾杯王建的喜酒,然後替朕去雪芙的墓前祭奠一番,就說朕十分想念她,這一千銀票,送給秦連生吧。”
僖宗動情,想起雪芙難免想起不美麗的皇后,心情鬱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