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歷經千辛萬苦得來的精力點,到底給誰用的問題,沈茂尋壓根就沒有多想好嘛!你說人家原本一個漂漂亮亮的小姑娘,如今毀了容貌,孤苦無依,得病的時間還比他們要長,自然還是要以她爲先了。在這個方面,沈茂尋還是有些自己的堅持的,他也想得妥帖,先治好這五姑娘再說,至於系統給出的治療方法是否只適用於這姑娘身上,他大不了再頂着那鳳冠一晚就行。
雖說很是難熬,而且還要偷偷摸摸的瞞着旁人,不就是頂着個隨便摘下個寶石東珠都價值不菲的藝術品蒙在被子裡睡一晚嗎,就當是換了個昂貴的硬枕頭好了,他倒不是撐不住的。至於那些妙奪天工的設計與某些精細的構造會不會變形的問題,糙爺們沈茂尋表示他纔看不出來呢!
這麼一大早的,五姑娘與她的侍女兩人倒是都起來了,雖說她們如今過得落魄,做主子的容貌也給毀了,但她們身上的衣裳總是打理的乾乾淨淨的,髮飾什麼的如今安定下來了也用了些心思。沈茂尋心裡對她們的身份也有些猜測,只是面上並沒有露出什麼來,見了那姑娘只是客套了一句:“五姑娘你們起得很早啊。”接着便開門見山了:“我昨晚突然想到了個法子,或許能夠對我們的病情有些作用,你願不願意爲我試藥?我也不確定這法子……”
“我願意的。”沈茂尋還待說些他的想法來,卻被那五姑娘給搶先打斷了,他還有些沒反應過來,愣了一下,反而有些不敢相信了:“呃……你剛剛是不是答應了?”隔着面紗也能感覺出五姑娘的笑意來:“是啊,我答應了。我剩下也沒有幾天日子了,阿尋若是能治好我,我便算是撿回了一條命來,若是不成,也就是命了,我總不能一直逃避下去,總要搏上一搏的。”
沈茂尋總覺得她的話中頗有深意,但也沒深究,儘管他們如今似乎關係很是不錯的樣子,但說到底他們也不過是萍水相逢,連名字也不一定真的,再深究下去就是自討沒趣了。不過,五姑娘答應了,他就不用節外生枝了。他以再看看五姑娘如今的病情,來調整最後藥方爲由,使用精力點驅動了輔助系統。
系統雖然坑爹,但在這種性命攸關的事情上,到底還是可靠的。說到底,這個疫病的設定,不是出自小說之中,就是出自之後的遊戲設定,與系統同出一源,這輔助系統裡自然有解決的方法。
也顧不得論證這藥浴法子裡各種藥物的配比了,更不必想通這法子到底是如何起作用的,沈茂尋徑自去找了江遠清,問他要了藥物支援,又支使了江遠清的下屬給他找來了衆多的木柴,尋出一個大桶來,把藥水配好,安排五姑娘領着她的侍女到藥水裡泡了,這才放下半顆心來,他能做的已經全都做了,餘下的就只能看系統的靠譜程度了……
藥浴要經過差不多兩個時辰纔能有效果,沈茂尋也不好守着一個未出閣的姑娘沐浴,裝模作樣的隔簾問候了兩句,便被江遠清給拉走了。江遠清這回可就醋大發了,那五姑娘到底有什麼好,阿尋居然對她如此上心?論相處的時間,他足足可以甩開她兩條街,論樣貌品行手段,這五姑娘與他更是沒法相比,偏偏阿尋想到了新的法子,第一個找去商量的居然不是自己,而是那個看着就讓人覺得討厭的女人,江遠清簡直要被自己內心的酸意給淹沒了好嘛!
偏偏沈茂尋還毫無所覺,他還想着宏郡的這場疫病呢,畢竟他自己也得了,系統給出的治療的方子畢竟是隻針對於五姑娘來的,他總得再找機會攢出個精力點纔好,結果他見縫插針攢時間的意圖卻給這個醋意滿滿的江遠清給破壞了,他自然沒什麼好聲氣,與江遠清不過寒暄了兩句,便拋下他走開了,小爺我還有正事呢,你別煩!江遠清看着他遠去的背影,滿腔怒火都轉移到了那五姑娘身上,要不是她,阿尋怎麼會對我這樣!明明前兩天他們還是很好的,一起煮飯睡在同一間房什麼的,不能更美好了好嘛!
等到傍晚沈茂尋還沒有按往常的慣例主動來找他說話時,江遠清內心的不爽已經瓚得滿滿的,幾乎就要爆發了。他站在自己的門前,看着對面沈茂尋的房門,他要不要主動去提醒阿尋,他還沒有吃午飯呢?
正在此時,卻見五姑娘身邊的那個侍女糊得滿臉都是淚,雙眼閃亮的衝到了沈茂尋屋子前,拍了兩下沈茂尋的門後,她像是失去了支持自己的力氣,一下子滑坐在地上,捂着臉大哭了起來。江遠清內心的警報頓時響了起來,不是那個五姑娘出了什麼事,這丫頭來找沈茂尋的麻煩了吧,這女人撒起潑來,那可是……不過那也只是起初的印象而已,等沈茂尋出了門,那丫頭收起了淚,端端正正的給沈茂尋叩了三個頭,口齒清楚的道:“謝謝大夫救了我家小姐。如今我家小姐臉上的瘡已經大部分平復了下去,這全是大夫您的恩德啊!”
沈茂尋也是大鬆了一口氣,並沒對那侍女的叩頭有太過的反應,內心裡滿是狂喜,他這藥浴的法子對症就好!只是具體效果如何,這蠱蟲是否驅除乾淨了,他還是要去給五姑娘再把次脈才知道的。當下他收拾了藥箱,跟着那侍女便往五姑娘如今的居處衝去。只留下他對面欲言又止,被他完全忽略過去的江遠清,面色陰沉的站在門口一言不發。過了半晌,到底還是有他身邊的侍從頂着他的低氣壓上來問話了,畢竟沈茂尋這藥方若真的有效,救活的可是這一郡的人呢!那可不是個小事情了。
江遠清到底也不是那種真分不清事情輕重緩急的人,他咬了咬牙,把心神放回到正事上頭來,低聲吩咐道:“你們下去把阿尋剛剛用到的藥材都收集起來,不夠的話還可以到外郡去調來,嚴禁相關的藥材商趁機漲價,若是有這般的人,都關押入獄,到時候交由我皇兄處置。”他頓了頓,又道:“告訴我七哥,我們可以收網了,那些亂黨餘孽一個都不要放過。除此之外……你們要強調,宏郡這場災劫是由一位叫做沈茂尋的太醫結束的,這藥浴的方子也是他無償奉獻出來的。你們爲他造好勢。若是有人不長眼,儘可以給他們些苦頭嚐嚐的。”那幾個下屬一一應承了下來,各自分配了不同的任務退了下去。
而與此同時,與這些陰私之事毫無關礙的沈茂尋那頭,他卻是笑得開心——他剛剛把了五姑娘的脈,確定她此刻健康得不能更健康了。沒有比健康更好的了!便是毀了她容貌的痘瘡,如今也比早上看起來要好上許多了,至少沈茂尋隔着五姑娘的面紗來看,這姑娘臉上的瘡大部分都已經平復了下來,只是因爲還不大美觀,五姑娘不肯取下面紗來而已。對於小姑娘在中二期時對自己容貌的在意,沈茂尋表示了理解,問清楚了她使用那藥湯的時候的感覺,再爲她開了些調理的藥物便離開了,留了她們兩個死裡逃生的主僕好好說會兒話。
“小姐,這真是太好了,您大難不死,臉上也能回覆到從前,真是……真是……”這侍女在五姑娘如此落魄的時候,還能一直跟着她,對她不離不棄,算得上是對她忠心一片了。五姑娘待她也是親近,此時看她哭得滿臉淚,嘆了口氣遞了條帕子去給她,帶着笑意打趣道:“瞧你哭得像個花貓似的。”那侍女名喚碧荷,此刻也不好意思了起來,笑着道:“奴婢只是高興,實在是太高興了。奴婢本以爲姑娘……而今我們總算是能等到老爺回府了,那表小姐趁着老爺不在府中的時候如此陷害小姐,小姐到最後還是能討回個公道來了!”
碧荷的話戳到了五姑娘的心坎裡了,她年少喪母,父親並沒有再娶,而且還怕她孤單,接來了她的表姐來家中長住,她自問對她表姐並無怠慢之處,哪裡知道這人趁着她父親不在,先害她得了疫病,又仗着自己也算是個主子,強行把她趕了出來,要不是碧荷偷偷跟着她一起出來了,說不定她早就尋了處地方就此自我了斷了。
想想表姐每每說起與自己青梅竹馬的鄭公子時眼中的光彩,五姑娘覺得自己彷彿明白了什麼,只是……她默默的站起身來,嘴角挑起了抹諷刺的笑:若是表姐知道,自己本就是要去選秀的,父親其實已經有打算聯絡鄭家,爲表姐說下這門親事……不知她會不會有後悔的一天。
看模樣吊兒郎當的少年扔下了手中的瓷甕,一臉無趣的看着走進來了的黑衣男子道:“又有什麼新消息了?我在這宏郡待得已經要煩死了,什麼時候纔可以走啊。”他說着話,沒封住的甕口處冒出了一條巨大的蠱蟲來,這蠱蟲足有青年的手腕粗細,看着雪白細膩如同上好的玉石雕琢而成,一雙與少年同樣冰冷的眼直勾勾的盯着黑衣男子。
男子不甚自在的皺了皺眉,他可是清楚那蠱蟲的厲害與惡毒的,面上還是保持了鎮定,淡淡道:“你要是想馬上就可以,上頭說過,若是宏郡開始控制那幾種藥材的話,我們便可以撤退了。”那少年帶着一副旁人看着毛骨悚然的迷戀的神情,撫摸了一下他身邊的蠱蟲,嘴裡卻是啐了一聲,嘆息道:“原來宏郡也還是有能人的,什麼時候讓我家小寶會一會他就好了。”少年說着,眼中露出了抹狂熱的期待來。
深夜,沈茂尋總算是湊夠了帶着鳳冠的八個小時,將鳳冠收進了系統的物品欄中,決定以後除了每三天領取一點精力點外,再不使用它之後,帶着他新鮮出爐的精力點,敲開了江遠清的門。
作者有話要說:作者君寫到最後一部分的時候……自己光想着就頭皮發麻了,大家覺得一點都不可怕不變態什麼的,那是因爲作者的承受能力太低了,深夜的時候自己嚇自己什麼的,簡直不能更虐qaq
看在我這麼虐的份上,快來用作收包養我吧,麼麼噠o(* ̄▽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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