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是因着什麼力量,還是因着謝太后心疼幼子,雖是怒急但下手還是偏輕,是以江遠清第二日一起來,面上的紅腫便消得差不多了,敷上一層細粉,外人見着,也看不出什麼痕跡了。
這面上的痕跡一除,江遠清便迫不及待的的出了馬車,騎上了建華帝賜予他的西域來的寶馬,名喚疾風的白色馬匹。疾風被侍從洗涮得乾淨,愈發顯得高大神駿,與容色出衆的主人更是相合。
說來,這人好美色也就算了,畢竟食色性也,但這馬匹居然也有這品味,就讓人不得不嘖嘖稱奇了。偏偏這叫做疾風的馬兒,當初在馬場裡,被多少禁軍中的將領試圖馴服過啊!偏偏它性子極烈,就沒有一個將領能收服它的,孰料這九皇子路過這馬場時,被疾風給看上眼了,一直追着江遠清不說,看見江遠清摸上別的馬兒,就醋意大發的將那些馬兒全都趕走,最後江遠清沒法,這才求了建華帝,將這疾風帶了回去,之後那些曾經試圖馴服這馬兒的將軍氣得內傷……這就不可說不可說了。
這馬兒臭美已經到了一個境界了,到了端王府裡,江遠清也挺喜歡它,便專門抽了三個馬伕來照顧它,誰料這馬兒連照顧它的馬伕也要挑長得好看的,如今往那端王府的馬廄裡一看,都是些長得整整齊齊的頗有些看頭的馬伕們,也是這京城一奇了。
這白馬配上他那堪稱是京中第一貴公子的主人,這絕對就是白馬王子的典範了,便是沈茂尋看見了,頂多也就在心裡酸溜溜的說上一句:“騎白馬的不一定是王子,還有可能是唐僧。”別的也沒什麼可說的了。
沈茂尋其實也並不是看不慣江遠清,只是被這魅力上的差距着實有些打擊到了。隨着他使用羣攻技能收取好感度的機會增加,系統又出來了一個新的功能,每天可以查看一次周圍五百米內獲取好感度最高的人,在單位時間內所獲得的好感度是多少。他一向視這個功能爲雞肋,在他的周圍五百米內?收取好感度最高的,那必然是他啊!他剛剛一時手賤,試用了這個功能,簡直要被其中的差距給逼瘋了,他辛辛苦苦攢了三年,這才攢起了四百多點好感度,每回用技能什麼的,要是能上一回五點,那簡直高興得不行,但是這江遠清還沒有技能加持啊!
隨意一笑,隨便一眼,不到一剎那的時間裡,江遠清狂收了五十點好感度!五十點!跟自己可憐巴巴的五點比起來,簡直讓人懷疑是不是自己少看了一個小數點好嘛!這就是高帥富跟窮**絲的區別?家中沒有一個王府沒有封地等等物質基礎作爲光環,到底還是沒底氣啊!沈茂尋這也是想岔了,他至少還有一套無貸的京城房產啊,還有公務員編制啊,家裡還沒有難纏的婆婆,還能幹點私活掙外快啊……最後他長相還很不錯啊……綜合這些優點,他算得上是個績優股了,不然他就算放出了再多的技能,哪裡又有姑娘肯搭理他?
沈茂尋鬱悶的關掉了系統界面,轉而又開始對周圍衆人施放技能了,一笑傾城顧盼神飛什麼的羣攻技能不要錢似的往外飛,他心裡暗暗地爲自己打氣,先天上比不過人家,那就靠勤奮來補足吧!
在疾風上端着架子坐着,爲着所謂的皇家體面各種注意儀態的江遠清緩緩露出一抹笑來,他一直在注意着沈茂尋那邊的動靜,沈茂尋剛剛掀開車簾坐到外頭來的一番動作,他可是全看了個清楚,心裡還有些甜絲絲的。江遠清並不是瘋了,那怎麼可能呢!他是在得意,我只衝外頭的姑娘笑了一笑,阿尋就不高興了,之後還幼稚的與我賭氣,到處衝別的姑娘笑,讓我也生氣。醋性這般大,當年肯定也是因爲我要娶達珍,這纔不肯跟我去端王府的!如此這般的給自己一打氣,信心滿滿的端王爺笑得更是開心。
就像是某種發光體一般,江遠清吸引走了絕大部分的目光,於是沈茂尋那邊能吸引到的好感度更是稀少了,更不用提有了對比之後,增長極爲緩慢的好感度了。在馬車外頭賣笑了一上午,撲了一頭一臉的灰塵塵土不說,收到的好感度更是創下了歷史新低,一整個上午,也只有可憐巴巴的五點,可憐得讓聽者傷心聞者落淚。只是這技能倒是每一回都成功了,有那麼十來次,沈茂尋都只看見使用技能後獲得的好感度只有0.1點,證明技能只在一個人身上成功了。沈茂尋也有些驕傲,估計那姑娘就是他的真愛粉了,目光時刻不離什麼的,想想就好羞羞。
只是真愛粉再好,那也只有一位,到底還是治癒不了沈茂尋受傷的玻璃心,對比人家的五十點……那就更傷心了,心特別寬的沈太醫最後也沒注意到,他一直苦惱的江遠清對他的好感度問題,如今已經得到了初步的解決,一上午他就得到了三點多的好感度,那可足足是三十多回技能啊!只顧着難過的沈太醫捧着自己的玻璃心回了馬車裡,他還是先看看醫書吧,臨陣磨槍,不快也光嘛!
依然騎着馬的江遠清卻更高興了,他直接腦補了沈茂尋因爲他吸引了太多姑娘的目光,是以傷心難過之下索性回了馬車肚子舔舐傷口的場景,心中又是激動又是擔憂,傻瓜,我就在你身邊啊,不要亂想!
面上還是一副端方王爺的模樣,端着架子——俗稱裝逼,一直騎着馬趕了一天的路。這從小嬌生慣養的皇子殿下哪裡吃過這樣的苦頭?他之前學過騎馬,宮中也有騎射課,卻從沒像現在這般,騎着馬趕了一天的路。等到了驛館,他從馬上下來時,兩條腿都僵硬了,若不是有人扶着,幾乎走路時都要羅圈腿了。
這些還不是最爲可怕的,等腿部的僵硬褪去,慢慢的涌上了一種難以言說的麻癢的感覺,等麻癢的感覺也過了之後,他才察覺了出來大腿內側悶悶的痛來,這是他騎了一天的馬留下了的後遺症,大腿內側被磨破了一大塊,滲出的血把裡褲都染紅了一片。伺候他的侍女見了那帶血的褲子便是一驚,眼淚瞬間就流下來了不說,幾乎都要厥過去了,他們這些做奴僕的,早在出發之前便被謝太后好好敲打了一番,如今還沒出京城地界多遠,這小主子便受了傷,這可怎麼得了!
着急之下,這小侍女便有些慌了,拎着那褲子便想往外頭跑,她得找個太醫來給主子看看啊!江遠清自己也有些被嚇到了,他從小到大就沒受過什麼傷,連小傷口什麼的都少,如今破了這麼一大片,也着實嚇人,他心中也怕了起來,卻不是害怕受傷,而是現在他們離京城還是太近了,要是有哪個多話的把事情告訴給了謝太后,可不就白瞎他吃了這麼多苦了麼!他趕緊叫住了那侍女,吩咐她把那褲子悄悄處理掉,再尋個可靠的口風嚴的太醫來給他診治。
那侍女領命而去,只是她心慌意亂之下,到了醫官們所居之處已經急紅了眼,瞧着內裡迎面走出了個穿着太醫服飾,手邊還帶着藥箱的青年,也顧不得那麼許多,徑自拉了人便往外頭走,口中只是解釋了一句:“奴婢是在端王殿下跟前伺候的,有急事要請太醫去看看。”那太醫也就沒多話,等到了江遠清的居處前,那少女回頭一看,着實被唬了一跳,她怎麼好巧不巧的偏偏拉着了這個人呢!
只是這個時候再讓人回去已經是不可能了,裡頭江遠清也有了動靜:“是叫了太醫來了嘛?”只好硬着頭皮將人領了進去。江遠清許是覺得有些羞恥,他整個人都裹在被子裡,矇住頭吩咐道:“我腿上被馬鞍子磨破了,你來幫我看上一看,處理一番吧,最好能在我回京之前便能消去印子纔是!”那太醫倒也沉穩,只輕輕應了一聲,便開始動作了起來。
只聽得衣衫沙沙聲響,那太醫已經打開了藥箱,接着他用極輕柔的力道掀開了下半截的被子,一雙感覺很是光滑柔嫩的手在他腿上的傷處比劃了一下,便沾上了一些冰涼的膏脂往他傷處上抹去。那太醫下手極輕柔,抹上藥膏之處,原本火辣辣的傷口就明顯變得清涼了起來,痛感亦沒有那般明顯了。
塗完了藥膏,那太醫收好器具,一邊擦淨手上的膏脂,一邊開口道:“殿下,你等這藥膏晾乾之後,便可以安心休息了。之後的兩日再敷兩回便再無大礙,只是這五六日內,都不能騎馬了。”沈茂尋一開始的時候,只說了個嗯字,他正處於變聲期,是以江遠清也沒能聽出來,只是這一長串話卻是不同,江遠清被唬了一大跳,掀開被子往外頭一望,頓時整個人都僵硬住了,他萬萬沒想到,他與江遠清三年後正式的重逢,居然是在如今這般的情況之下!
現在的情形是這樣的,江遠清雙腿大開,只穿着底褲,□被磨破了的地方,剛剛還被自己心心念唸的那人抹了藥膏,而他的心上人看遍了他剛剛的糗狀,如今正襟危坐着,好似半點不在意的模樣!
可是我在意的就是他的好像不在意啊!有我這樣的攻君嘛?這簡直不科學!江遠清完全忘了之前催眠自己與沈茂尋相處時要注意的地方了,整個人恍恍惚惚的與沈茂尋說了兩句,沈茂尋便識趣的告辭了。只留江遠清一人在牀上怔怔坐了半晌,把那藥膏晾乾之後纔回過了神來,將自己整個人都裹進了被子裡,心中默默哀嚎,怎麼會讓他看見自己這般丟臉的模樣,整個世界都要灰暗了好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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