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三）
看着水鏡中那個皮膚白皙的人兒，默璃嘆了口氣。
這張霄份那一顆果子還真是有奇效啊。
不過，這張臉還是遮起來比較好，以免陳謹那個渣男還在想着腳踏兩隻船。
於是，默璃又拿出神入化的化妝術，畫成了一個老嫗的模樣。
滿臉的皺紋，還有老年斑，看起來就跟個奶奶輩的人一樣。
如今身體各項技能都恢復了正常，雖然她還是個沒有一點兒修爲的普通人，但是總比前段時間的廢人強吧。
默璃也沒想着現在就出去在別人的面前晃盪，誰讓這九大宗門隨隨便便出來一個小童子就能拿大拇指碾壓了她呢？
只是，她不出去，但是不代表沒有人來找她。
找她的不是別人，就是她現在最害怕見到的芬芳。
這一年多來，芬芳在上清宮的呼聲極高，隱隱有超過原主，成爲新一任大師姐的跡象。
默璃可不相信，芬芳來她這院子，就是爲了看望她。
“大師姐。”
芬芳確實是個姿色傾城的美人兒，或許是因爲體質的原因，整個人就好似行動着的水流，溫柔，雅緻，透着一股文藝範。
默璃相信，這要是把芬芳放在現代社會，那麼一定是個在舊時光裡行走的美人。
“我現在就是個廢人了，哪裡還能配得上你一句大師姐呢？”
默璃擺了擺手，示意芬芳隨便做。
芬芳溫婉的笑了笑，看不出一絲怨憤，依舊如靜靜開放的蘭花。
“大師姐對我有救命之恩，芬芳時刻牢記。”
默璃暗想，以前這芬芳喚原主的都是師姐，因爲不想同其他宗門內的弟子一樣，喚她大師姐。
如今，卻主動改口成了大師姐，若說沒有變化也沒有人會相信。
“你我情同姐妹，無需說這樣的客氣話。”
“只是，師姐遺憾，以後再也不能像之前一樣保護你了。”
“世界現在這個模樣，跟一個廢人無二了。”
默璃說的深情，但是耳邊傳來的嗤笑聲，讓她差點兒破功。
對於張霄的神出鬼沒，又無處不在，默璃實在是沒有一點兒脾氣了。
她醞釀這個有回憶的氣氛容易嗎？
“大師姐，您爲了陳謹師兄成爲這樣，可後悔？”芬芳死死的盯着默璃，看起來分外嚴肅。
“當時是不悔的。”
“我以爲，他對我亦是情深似海，但是我想，我還是低估了時間，也低估了人喜新厭舊的本能。”
默璃把一個受了情傷的女人演得活靈活現。
“那師姐以後可會再嫁他人？”芬芳接着試探道。
這些日子以來，不間斷的夢，讓她有些惶恐。
她從來沒有想過，在夢中，她會與那個她從小就十分信任，十分依賴的師姐反目成仇。
甚至，到最後，師姐親手殺了她，還有她還沒有來得及出世的孩子。
不知道，那究竟是不是夢。
在那裡，師姐沒有這一年多的昏迷，而陳謹師兄更是至死都沒有變心。
很多事情，都與夢中出現的畫面不同，她無比的想告訴自己那只是夢，不可當真。
可是，心底刻骨的疼痛又是怎麼回事？
師姐兒時救她一命，所以，一命抵一命，也算是兩清了。
雖然她知道因爲一個夢境而對一個一直以來對自己呵護有加的師姐心存芥蒂，是她不好。
但是，她實在無法像以前那般親近。
“另嫁他人？”
默璃一聲苦笑，臉上的皺眉看起來更深了。
“你覺得這樣的我還會有人娶嗎？”
“就連青梅竹馬，海誓山盟的陳謹都背叛了我，我實在是不想再嘗什麼情愛的滋味了。”
“破而後立，我準備修無情道了。”
默璃沒有說謊，她確確實實是準備修無情道。
無情道可速成，再說了，她一個了無牽掛的人，修起無情道更是一日千里。
“無情道？”芬芳驚呼。
無情道，處處是危險。因爲沒有一個人能夠真真正正的無情，一旦有情，那麼無情道便會開始崩毀。
“是。”默璃鄭重的點了點頭。
她只是個任務者，對於這個世界，她不會有太多牽掛。
“師姐，還請三思後行。”芬芳始終還是不忍的提醒道。
默璃閃了閃神，面前這美麗的姑娘看起來也是個溫柔善良的人，怎麼在劇情中就那般彪悍的跟原主斗的你死我活呢？
難道這又是男主光環的作用。
這一次，默璃開始懷疑這個男主光環。
她也見過不少的女主光環，想來二者也是大同小異的。
但是，那些女主可都沒有這個世界的張宸光環善良。
默璃懷疑，這一切或許都是什麼蠱惑了人的心神，所以纔會讓所有女子一見到張宸，就心神動搖。
遠古巫靈，什麼下三濫的手段沒有。
“師姐不想做一個廢人，修無情道我可以早些強大，也可以守護宗門。”
“師父個宗門爲了培養我，不知道花費了多大的心力，以後，我整個生命都會爲了守護宗門而活。”
默璃淡淡的說着，雖有蕭瑟，但更多的是期許。
看着這樣的世界，芬芳實在是無法相信夢中那個親手屠戮了宗門的劊子手是她。
嗯，她一定只是個夢，一定是的。
芬芳在心裡不斷的說服着自己。
“師姐，修煉講究循序漸進，您切勿心急，冒進乃是大忌。”
芬芳不放心的囑咐道。
芬芳能夠體會從一個絕世天才淪落爲普通人的感覺，更不要說，師姐那張可媲美九天玄女的容貌也盡毀。
想到這裡，芬芳心中突然對陳謹有了幾分怨念。
師姐付出了那麼多，竟然得到的是這樣的回報。
“師姐，陳謹師兄那裡？”芬芳有些義憤填膺。
默璃淡淡的笑着“我是絕不會與人共侍一夫的，或許你現在會覺得一無是處的我這樣堅持有些可笑。”
“但是，現在我能守住的也只有這微不足道的堅持和自尊了。”
“清楓愛陳謹，人盡皆知，我認了。”
“但是，我卻不會愛的那麼卑微，沒有自尊，沒有底線。”
“往事如風，過去了，也就過去了。”
聞言，芬芳連連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