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等李久行吃完,又等了一會,確定他是吃飽了,沒有再要東西的念頭,盛龍才走上前去:“這位朋友怎麼稱呼?”
李久行瞄瞄,看着派頭挺足,說話也沒有上位者那種居高臨下的態度,很平易近人,“李久行,請問您是。”
“春申市精密機械製造公司董事長盛龍。”說着從衣兜裡取出張名片雙手遞給李久行。
李久行也覺得坐着和別人說話不太尊重,站了起來,接過名片看了看。
盛龍眉頭一皺,這李久行哪裡來的野路子,連雙手接名片的規矩都不懂,也太瞧不起我盛某人了。
李久行又沒有經過專業的禮儀培訓,在玻璃廠那段時間也就是學了個半吊子,根本沒有不尊重的意思,再說平日裡推銷保險、發小卡片的多了去,誰不是順手就接過來啊。也是盛龍沒那麼大名號,你看如果站在李久行身邊要是林健旺、雲馬這樣的首富級人物,態度保管不一樣。
看了幾眼,和自己八竿子打不着,李久行瞅瞅盛龍,“盛董事長有事麼?”
盛龍覺得沒必要再客客氣氣地用自己平時待人處事那一套,完全用錯了對象,“我看李朋友手上這條手鍊滿別緻,不知道能否轉讓給我盛某人?”
李久行狐疑地看了兩眼,當時自己沒看到這條手鍊就感覺到了,這盛龍居然也覺得不錯,看來還真是個好東西,更何況是自己救命恩人送的,誰知道有什麼特殊的意義,揮揮手,“沒這興趣。”
盛龍本就沒打算李久行一口答應,誰有個好東西被人看上不是待價而沽?可自己完全有自信用金錢打動別人,“李朋友,我會給個好價錢的,二十萬怎麼樣。”
盛龍直接用上了拍賣那一套,直接加到位,看你動心不動心。
李久行雖然沒什麼錢,可自認也算高薪階層了,電腦公司加上那張補助卡每個月少說有個五六萬的進項,你把我李久行當什麼人。“說了沒興趣。”
盛龍雖然覺得意外可並不退縮,我看上的東西還能跑了不成,“三十萬?”
見着李久行都不搭理自己了,盛龍竟然靠到面前,“小夥子別太心黑,一口價五十萬你賣是不賣。”盛龍吃了憋,心裡已經有了怒火,你這人別蹬鼻子上眼,話語裡竟然有了強迫的味道。。
李久行覺得這人有毛病,都說了沒興趣,還追着不放,手一揮,不小心打在了盛龍的臉上。李久行不是不知道自己的手勁有多大,可惱火間沒留神,把這盛董事長竟是一下扇倒在地,嘴角對着航空座椅就來了一下。
空姐這才注意到兩人的衝突,趕緊和一名空乘的小夥子趕過來扶起盛龍,給他嘴角的淤青裹冰。
盛龍狠狠地盯着李久行,這回自己可是丟人丟到姥姥家了,等在春申下了飛機,咱們再慢慢算這筆賬。
春申作爲華夏的一線龍頭城市,各方面的工作自然走在全國領先。
上次周進勇委託春申方面警方查探李久行的消息,對方順手就把李久行的相關信息輸入進了春申本地的一款警用軟件內,只要他出現,就會有提示警報。
看到頁面彈出的消息,周進勇那位警校老同學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自己絕對沒有記錯,上次查看的時候,肯定沒有李久行出國前往委內瑞拉的記錄,現在怎麼忽然就多了他出入境的信息?難不成警用的軟件還能中病毒不成。
老同學想起周進勇的委託,不敢怠慢,連忙安排機場附近的民警前往攔住此人,帶回來瞭解情況。
下了飛機,盛龍也沒了和李久行這樣的小人物計較的心思,得不到就算了,還真能強買強賣?當時不過就是嘔的一口氣,真掏五十萬買個破金屬鏈,錢是小事,被朋友知道不笑掉大牙。
李久行也沒再找空姐藉手機,出了機場哪兒不好打電話。搞得空姐還等了半天,失望了好久。李久行還真沒想到老餘居然能來接機。老餘現在看李久行怎麼看怎麼順眼,以前的芥蒂早煙消雲散,可還沒等老餘上去,兩位民警已經喊住了李久行。
盛龍在後面看到這一出,微笑扯動了嘴角的傷,吱吱牙,這李久行有意思,剛下飛機就被警察找上,可不關我的事。
老餘不清楚情況,不好貿然上前,給上面打了個電話,跟着警車後面一塊到了派出所。
兩個民警也是奉命行事,根本沒把李久行怎麼樣,就留在門口辦事處,等着上面來處理。
李久行有點來火,怎麼到哪都不太平,找警察要手機打電話也得不到迴應。
“你們把我留在這算什麼事?我要等到什麼時候。”
聽李久行一口外鄉口音,坐在裡面的警察不耐煩的喊了幾句,“進了派出所就給我老實點,喊什麼,小赤佬。”
沒等李久行衝過去抽他兩巴掌,老餘已經走了進來,“怎麼回事?爲什麼把人扣在這兒。”
警察瞟了一眼,說話還挺有派頭,“這人身上怎麼證件都沒有,我們有權對他進行扣留。”
李久行哪裡還能忍住,他一行動,沒人能拉住,一下子就拎住了那個警察的衣領,啪啪給了兩個嘴巴子,“你不讓老子打電話,誰給我找證件?”
老餘看了也不阻止,這警察有沒有學過紀律,罵人不說,還完全不按規章辦事。
旁邊一名民警嚇了一跳,反手就要去摸銬子,“你敢襲警?”
不用李久行動手了,老餘輕飄飄把那人拎到旁邊,摔出個文件袋在桌上,“證件都在這,還有問題沒有?”
被打的那個警察冷笑兩聲,“剛纔是沒問題,可現在你們襲警可問題大了。”
老餘大咧咧把警察從座位上拉起來,拖過兩張椅子,喊李久行過來坐下,旁若無人地抽起煙來,“成,我們等你們解決,快一點,趕着吃晚飯呢。”
李久行可不急着吃晚飯,趕緊給家裡打電話要緊。老餘事先已經給李久行母親去過電話,可電話裡也不能表明自己的身份,說了也是讓對方將信將疑。信,也是因爲孫鳳蘭當然希望兒子還活着,可還是不信的居多,省公安廳的領導親口告訴徐陽還能有假。
老餘關照了李久行幾句,無非就是這段時間的事一下跳過,說自己旅遊在哪個深山裡就行。至於事實真相,等從這派出所出去談也不遲。
很快撥通了電話,孫鳳蘭聽到了兒子久違的聲音,喜極而泣,嘴裡不停地念叨着老天保佑,又問了李久行現在在哪,聽說是在春申市終於放下心,告訴兒子自己已經去了他姐姐家,讓他趕緊就過來。
警察見他們談笑風生,火冒三丈,打了警察還這麼囂張,可不等自己有什麼動作,所長來到了前面,“請問哪位是李久行先生?”
聽到所長都用上了先生這個詞,還有什麼好說,幾個小協警把頭埋進了褲襠裡。
李久行點點頭,示意了下。
所長不住地道歉,剛纔市局的局長電話都打到了自己這個小派出所,罵的是狗血噴頭,問他們哪來的權利扣人。所長心裡那個委屈啊,叫把人留住也是上面下的指令,現在說放人的也是你們,自己這個小所長還能和領導爭辯麼?
雖然事是李久行惹出來的,可所長一點責難的意思都不敢有,局長親自打電話,再看這兩個人一副有恃無恐的樣子,根本不在乎,肯定是有本事擺平。自己更要放低姿態,不求這兩人欣賞,只願別結下仇,那可就倒了大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