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李久行再抱着個機槍坐在後面顯然不合適,戀戀不捨地把機槍給推下了車,幾個人都擠進了前面。
小楊中槍的傷口已經由老餘處理過了,此時精神好了許多,“據裡瓦爾所說,這事是他們頭目桑托斯安排的,另外兩個人也說得差不多。這三個人也說車上運得就是一些古董,他們要把貨送到北邊的某某市去。”
老餘在這次行動中就是負責人的角色,現在再去追另外一輛重卡非常困難,誰知道會不會改路線,或者把東西轉移到其他的車上。
老餘定了定神才繼續開口,“福特車上和這些毒販子不是同一羣人,明顯訓練有素,裡瓦爾這一點應該沒有騙我們,這批貨物就是由他們委託桑托斯辦的。這輛車上我們沒發現什麼異常,重點就要看另一輛了。”
大家也都點頭表示同意。老餘繼續說到,“我們還是兵分兩路,李久行你們迅速趕到北邊去看能不能追蹤到,我們這裡和禁毒署聯繫,看能不能獲得桑托斯的消息,明天下午在某某市某某醫院會和,再行商議。”說完,老餘又看着李久行,“小李,拜託了。”
找了個集鎮,張佐翔和李久行被放了下來。而經歷過血戰的那條公路上,幾個身影悄悄的靠近,將華夏國犧牲特工的遺體小心地裝載走了。
安頓好受傷的小楊,老餘這邊也就兩人了。沒了旁人,再回想昨晚的驚心動魄,老餘和楊鑄仍後怕不已。
仔細一琢磨,楊鑄倒顯得明顯心神不寧。
老餘干慣了特工,察言觀色的本事非同一般,見楊鑄皺起了眉頭,以爲他對案子有了什麼新的看法。
“老楊,怎麼了?”
楊鑄忽然沒頭沒腦問了句不着邊際的話,“老餘,你還記得自己第一次殺人麼?”
老餘愣了半天才回過神,想想也就釋然了,楊鑄他們雖協助過國安幾次任務,可都是小案子,這麼火爆的場面自己都是頭一回經歷,又死了兩位戰友,心有顧慮也是理所當然。
“當然記得,誰願意做這樣的事,當時第一次殺人,直接就懵了,那時候我也就是個新人,國安這邊還安排了好久的心理輔導。”老餘當然記得第一個死在自己槍下的恐 怖分子,雖然開槍前自己滿腹的使命感,可真正沾滿同類的鮮血後,怎麼可能無動於衷,做了好久的噩夢。
“老楊,我們做的是正義的事情,爲了國家,爲了民族,犧牲是在所難免的。”老餘出聲安慰楊鑄。
楊鑄搖搖頭,知道老餘誤解了自己的意思,“老餘,你還沒發現嗎?李久行有問題。”
“恩?”老餘困惑不是裝的,一開始自己的確看不上李久行,可現在他明白,李久行絕對是值得託付的戰友,怎麼可能有問題。
“他昨晚殺了那麼多人,你看出他有什麼心理壓抑嗎?”
擱過去,老餘絕對要重視這個問題,是啊,這是什麼樣的心理素質?是不是在就有多少人命在手,或者是個天生的殺人惡魔?
可現在,老餘自己就給李久行找到了緣由,“正常吧,畢竟當時情況那麼緊急,而且全是幫社會渣滓,李久行這年紀熱血一點很正常,這不是他愛國麼。”
老餘說的輕鬆,楊鑄也就不再多想,畢竟老餘比自己要專業得多。
當天,哥比侖牙政府頭就大了,國內發生一起大規模的黑幫火拼案件,死亡人數近百,其中還有來自墨哥西的八名僱傭軍,而他們搶奪的重點竟然是一輛裝滿自華夏走私來的古董的貨車。
政府並不是傻子,現場那番血腥的樣子顯然不是一般人所爲,而且重卡距離槍戰地點那麼遠,重卡三名隨車人員全部死亡,究竟是怎麼回事,政府也有些搞不清。
可這事只能這麼算了,華夏駐哥比侖牙大使館已經發聲譴責這些無視華夏法律,進行走私的行爲,相關工作人員已經對該批物品進行登載辨認。華夏海軍方面也有一艘軍艦前來準備將該批走私物品全部拉回國內,當然還要偷偷順帶那位烈士的遺體。
哥比侖牙政府大致也能猜到這事怎麼回事了,可人家把屁股擦得乾乾靜靜,還能怎麼樣,揣着明白裝糊塗,調查報告就是兩批黑幫分子爲了一批價值連城的古董大開殺戒。可在自己的領土上,被別國牽着鼻子走,心裡不痛快那是肯定的,特別調查組迅速秘密成立,查探此事。
桑托斯和弗蘭克坐在桌子兩邊,後面各站着一幫人劍拔弩張地盯着對方。
“弗蘭克你要給我個說法,你說過這件事安全全部由你們負責,可你們根本就沒這個本事,我手下死了近百號人。”這確實讓桑托斯心痛不已,百號人可是非常大的損失,此後一段時間可能毒品買賣都會受很大的影響。
那個叫做弗蘭克的卻一點羞愧的表情都沒有,慢條斯理地修理着指甲,這人雖然是墨哥西籍,卻長得不像。
桑托斯沉不住氣了,猛地一拍桌子,“你他孃的聽到沒有?”
按照規矩,談事情的時候是不能帶槍進來的,雙方也都接受了檢查,桑托斯也明白這個弗蘭克絕不可能是僅僅做些販毒的買賣,可能還有軍火等各類,論名氣,他不如自己,但論實力,就看跟着他那些跟班看着就不是凡人。
可現在大家都沒武器,害怕你什麼,自己的損失可大了去了,當時聽弗蘭克說的好聽,自己今後能得到不少好處,可現在好處還沒看見,吃了大虧可就在面前擺着。
一個紅點自桑托斯眼前掃過,停留在額頭上。桑托斯的怒火全部轉化成汗水低落下來,也不再有什麼動作,頹喪地坐了下去。
弗蘭克這時才站起來,“別當我不知道你打得什麼注意,你盲目安排下船運貨,根本不聽這裡指揮,怎麼,你想讓我們和那些華夏人硬碰硬幹上,你以爲這樣就能推開關係。笨蛋,兩面都不想得罪的只會第一個被消滅。”
弗蘭克此時倒來了真火,“如果不是你盲目行動,我那八個人也不會匆匆跟上,被這些華夏人給做掉,告訴你,我們八個人比你們一百個人都要值錢得多。”
桑托斯心底的秘密被人揭曉,臉色很不好看,乾脆就不說話。
弗蘭克走過來,拍拍他的臉頰,“桑托斯,別再耍什麼心眼了,好好幹事,如果你還想活着的話。”說完,對着窗口招招手,桑托斯額頭上的紅點不見了。
桑托斯明白自己完全和對方不是一個重量級上的選手,也沒了花花腸子,“我們已經丟了一車貨,怎麼辦?”
“還能怎麼辦?要不你帶人去華夏軍艦上搶回來?”弗蘭克想起昨天電話中的痛罵也是頭痛不已。當時在南朝鮮被華夏的特工盯上不得不出手把那人幹掉就已經是打草驚蛇,安排瞭如此多的路線,就是爲了避開華夏的眼睛,可還是被盯上,不由得想起任務開始前,老大說的,華夏人在情報工作上可以和米國相提並論,任何時候都不要小看了他們。
究竟這批貨物有什麼問題,惹得老大如此大動干戈,華夏方面對這麼小的走私案子也如此上心,弗蘭克想打開看看,又完全沒這個膽子。秘密還是知道的越少越好。
其實弗蘭克也是想岔了,本來華夏在這件事上並沒有投入太多精力,不過是楊鑄看到了李久行的檔案,又加上有可能在南美雨林叢中行動,也有了拉他出來練練的想法。
哪知道隨着高分的死,引起了老餘和楊鑄的怒火與注意,又有了李久行這股生猛力量鬼使神差般的攪局,事情才發展到今天這地步,不然沒準華夏又多了幾個客死他鄉的孤魂野鬼。
“繼續按計劃運貨吧。”弗蘭克也是沒有辦法,華夏方面軍艦都已近出動了,顯然更加關注,只有把這幾個華夏的特工趕盡殺絕,一勞永逸,纔是最穩妥的辦法。
弗蘭克想做個釣魚人,可李久行等人又會甘心當這條魚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