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李久行辦公室大門被猛地撞開,又是衝進來一羣人,嘿,熟得很,又有上次抓他的那幾個刑警。雖然依舊是便衣,李久行可不敢再反抗了,也不知道是什麼由頭,跟着就被上了銬子帶走了。
這次來,刑警們還是很給李久行面子的,在銬子上搭了件衣服,兩個人夾着上了門口的車。
上了車,李久行還不知道爲什麼,不過經歷過上次的事情,李久行心裡已經不是那麼緊張。
到了刑警大隊,又是被帶進了審訊室,這次加了個人,變三個刑警了。
這次的刑警很客氣,雖然也是被銬子固定在了凳子上,人家還是給李久行拿出了火機和香菸。
“李久行,你也算是小有名氣了,我們就不搞前面那一套,說說吧,你爲什麼要去趙騰飛那兒?”
李久行無所謂地笑笑,趙騰飛這傢伙還是不死心啊,這次又是什麼藉口能把自己送進看守所?
“那混蛋要逃跑,我就去看看。”
“你怕他跑了就報不了仇?所以你就殺了他?”
“什麼?”李久行猛地想站起來,又被限制凳狠狠地帶了回來,“沒有,我只是和他說了兩句話,其他我什麼都沒有做過。”
那個辦案刑警從桌子上的小袋子拿出幾張照片一一擺在李久行面前,趙騰飛躺倒在地上,背後流出一大片血跡,眼睛睜得大大的,顯得那麼得不甘,還有李久行進入該小區時的幾張監控截圖。
“說說吧,我們在案發現場也提取了腳印,正在和你的腳印進行對比,估計結果很快就會出來,別頑抗了吧。”
李久行大叫起來:“這是陷害,我去之前有人給我打過電話,說趙騰飛要逃跑。”
“誰?”
“手機上有記錄,但我不認識。”
這邊立刻打開了李久行的手機,提取了他說的那個號碼,讓另外一人去調查這個號碼的信息。
這邊繼續詢問李久行是如何行兇的,兇器在何處。李久行本就是冤枉的,哪裡能知道這些,只是大聲的喊冤。
那邊調查結果也出來了,這個電話號碼沒有記名,而且也只撥過李久行這一個號碼,沒有留下任何有用的信息。
李久行強迫自己鎮定下來,仔細回想今天這一連串事情,可實在無法找到自己脫罪的理由。
這到底是巧合,還是有人在刻意地陷害自己?
那邊刑警見他不言語了,也沒再詢問,這種命案本就沒指望嫌疑人一下子認罪,後面慢慢再說吧,反正證據確鑿。
外面已經知曉了李久行被抓的消息,什麼由頭卻沒人知道。這一次李久行是什麼消息都帶不出來了,這是大案,不允許走漏一點信息。
王金福瘦死的駱駝比馬大,還是很快就知道了緣由。
王鑫一聽,李久行到底還是沒忍住啊:“爸,李久行這次可真完蛋了,我那KTV怎麼辦?”
王金福怎麼覺得自己這兒子一點人情味都沒有,還是腦子缺根筋:“我和李久行只見過一面,他不像這麼沒計較的人,後面看情況再說吧。”
不說王金福,老劉也看不懂,“巴爺,這李久行到底是沒忍住,把趙四給做了啊。”
巴爺搖搖頭:“李久行這個人心不狠、手不辣,他沒這個膽子。”
老劉仔細一琢磨也是這個理,真要動手,上次就能把趙四給解決了。
刑警們也不和李久行多說什麼廢話,還是老一套,送到看守所先待着去,後面慢慢提審。
又回到李久行成名的地方,看守所所長一陣哀鳴,這人怎麼又來了,奧,這次還好,涉嫌故意殺人,那自己就沒什麼負罪感了,安排監室送進去就行。
“叫什麼啊?犯什麼事進來的?”坐在大鋪上的一個光頭呲着牙問道。牢頭今天迷上了電視劇,沒空搭理李久行,光頭難得有機會威風一下。
“李久行,什麼事也沒犯。”
“喲,嘴還挺橫,去,一身的臭味,先去洗個澡。”
牢頭正對着電視上的小媳婦嘩嘩的流口水呢,聽到一聲李久行,轉過頭來看了一眼,瞄見個板寸頭,又去看他的電視劇,忽然眼睛一亮,趕緊爬起身來,推開那個光頭:“滾一邊去,你瞎了狗眼,也不看看是誰。”
說着,挪開了好大一片位置,拉着李久行過來坐下:“嘿,這就是咱們看守所的大孝子,一夜光頭的李二哥。”說完,趕緊翻箱子把藏得好好的香菸火機全找出來,給李久行點上。
這一羣人見着偶像進來了,紛紛過來露個臉,光頭尤爲積極,激動地話都說不周全了,把自己家裡送來的咖啡趕緊找個乾淨杯子洗了又洗衝上給李久行端過去。
李久行心事重重,含糊着應付了幾句,澡也不洗,趴牀上去了。
刑警大隊問訊室裡,抓來了好幾個傢伙,都是跟在趙騰飛後面的小弟。
“你說年前趙騰飛抓過李久行?”
“是啊,警官,不過我可沒動過手,那個李久行打架太厲害,把兩條大狼狗活生生就打死了。”
刑警皺皺眉頭,李久行打架厲害這裡都知道,刑警就是他的墊腳石:“李久行當時就沒打趙騰飛?”
“當時倒是沒有,不過臨走的時候他說什麼來的,奧,他說趙哥這條命遲早是他的。”這個小混混想起當時的情景,還是一臉恐懼。
詢問筆錄不久就整理好交了上去。趙騰飛案專案組坐在一起討論起來。
“這幾份筆錄都差不多,趙騰飛與李久行的父親有過經濟糾紛,後來李久行因爲涉嫌故意傷害被拘留過,在此期間他父親去世,應該說,他與趙騰飛之間是有着仇恨的。”
另外一個與會刑警點點頭,跟着說到:“年前,他們之間還有過一次大的衝突,這些也是我們剛剛瞭解到的情況。”
“我有點不同的見解,其一,我們並沒有找到行兇工具,傷口鑑定應當是一把匕首。其二,現場並沒有任何搏鬥痕跡,當然不排除李久行一刀致命的可能性,但我們對他監控中所穿衣物進行過比對,正是他被捕時身上那套,沒有任何血跡殘留。”一個年紀大些的分析說。
坐在首位的負責人聽了下面的彙報,又拿起命案現場的照片:“這樣分析來,李久行是有着絕對的作案動機的,腳印比對也完全符合,根據法醫的鑑定,趙騰飛的死亡時間就在李久行進去小區前後,我們現在的工作重點就是趕緊找到兇器,加大對李久行的審問力度,並且對他周圍人羣進行一一瞭解排查,還有趙騰飛的社會關係也要特別關注,查找其他可能,特別是那個陌生的電話號碼。”
下面刑警紛紛點頭:“李久行有個好友就是王副市長的兒子王鑫。”
領導想了想:“這方面可以不用追查,他們和趙騰飛並無糾葛,還有,李久行母親那邊也不用去摸底了。”
李久行待在看守所裡,一夜都沒睡,一方面是此起彼伏的呼嚕聲,更重要的是自己現在情況非常糟糕,完全理不出頭緒,哪能睡得着。
自己除了和趙騰飛有着血海深仇,並沒有和其他人結怨,到底該怎麼辦。
上午,李久行再一次被提審,李久行只能不斷重複先前的那套說辭,所幸並沒有出現電視上刑訊逼供的那一套。
來來回回幾天,每天都是重複的過程,刑警沒有不耐煩,李久行已經快要被逼瘋了。
再次回到監室,李久行把這事和牢友們說了,想問問辦法,哪知道牢友們一臉欽佩,孝子終於出手了,最終還是手刃仇人,只是這代價也太大了。
李久行面對大家這個態度,心涼了下去,所有人都認爲這是他做的,如果不是自己心中那份強烈的自我警告,他甚至覺得自己說不定就是那個兇手,也許就是自己當時給了趙騰飛一刀。
對,刀,我去的時候沒帶刀,可監控上看不出來啊。
沒有人可以幫自己,李久行陷入了深深的絕望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