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天台之上

吃過飯,已是傍晚,兩人在暮色下緩步走到那高臺下,見到那高臺分左右兩個階梯,交叉着往上通往臺頂。

這時,李吉對青霜說道:“咱們要不要比比看,看誰先到這天台頂上?”青霜說:“好啊,正好小跑消化一下。”李吉微微一笑,道:“那好,我數三下,我們就出發。”“嗯,我走左邊,你走右邊。”“一、二、三!”話音剛落,兩人便邁開腳步各自向上走去。

一開始青霜憑藉年輕力壯,接連甩開李吉老遠,可到了快要看見天台頂的時候,卻漸漸感到力氣透支了,漸漸也開始喘氣跟不上勁,結果在就要到頂端的時候,被後面的李吉慢慢悠悠地跟了上來,而且還順利超了過去。

結果自然是青霜輸了,他喘着粗氣,滿頭大汗地走到李吉身邊,卻見李吉氣定神閒,看着青霜笑道:“怎麼樣,還想不想再來一次?”“開…開什麼玩笑,你還有力氣跑啊?……”青霜這個時候累得不行,連嘴皮子都使不上勁了,見到李吉那副沒事人的樣子,自然感到不可置信。

李吉卻是很定地道:“我沒有感覺到累。”

青霜這才慢慢緩過勁,問李吉:“爲什麼你感覺不到累呢?”李吉說道:“真比起來,我可沒你跑得快,只不過你一開始就一直想要超過我,卻忽視了天台的高度……所以說,沒有終點就用完了所有的勁,這等於是自己輸給了自己。而我,只不過是坐收漁利罷了。”說完又轉身注視着天台上佇立的巨大旗幟,道:“特別是與妖魔戰鬥的時候,不到不得已是不會使出全力的,能多耗一會兒就多耗一會兒,這樣也可以洞悉出妖怪的弱點,單點擊破。”

聽了李吉的一番話,青霜感到受益良多,身上的疲憊也頓時減輕了許多,豁然開朗道:“原來是這樣,我明白了。”說完打量着眼前這巨大的旗幟。

這面旗幟很大,加上下面的石砌的基底,看起來足有四人站起來高,在旗子的兩邊還掛着一排燈籠,不過卻沒有被點亮,旗上畫着是北斗七星,而在往下看地面,挖出了許多圓圈,這些圓圈呈四方形排列着,用切割的線條連接,以旗幟的石基爲中心擴散到整個天台頂。

正當青霜在思考這些的用途,李吉開口了:“往後站些。”青霜聽話地往後站了些,同時問道:“你這是要做什麼?”李吉道:“還記得我們昨天收服的那個妖怪嗎?”青霜道:“當然知道啊,不會是你要把它放出來吧。”說完還覺得好笑,李吉怎麼可能把妖怪放出來呢。

不過這時李吉卻道:“可以這麼說,但確切講不是把妖怪放出來,而是把他的妖術全部釋放,等同於淨化了。”青霜聽着這話有些不是很瞭解,只好不懂裝懂站着。

“我現在就要開始,你最好站在那別動。”李吉提醒到,青霜也不再亂想,立刻打起精神,全神貫注地看着站在旗幟前的李吉。

只見李吉在旗幟的石臺前盤坐下來,嘴裡念着什麼。

很快地,李吉身上可以散發出白天青霜見到同樣的氣旋,但這次在包裹住李吉全身的時候還要更加猛烈;而且很快地,地上那些圓點居然接連也跟着暴起一道道光,就像是夜裡突然聲發出巨響後,萬家燈火就突然逐個被驚醒似的點亮那般擴散着。而在通過佈滿全部的圓點,光點開始向旗幟臺聚集,而同時地,李吉地懷中飛出一張靈符,上面還寫着一道封印,即是那天被封印的妖魔了。

只見靈符打在了旗幟的面上,一霎那,旗幟兩邊燈籠頓時全部亮了起來,地上的那些圓點的也豎起一道道光柱,隨着李吉一聲怒喝,旗幟與地面的光合而爲一,且以沖天之勢打在星空之中,在繁星閃耀的夜空中形變成了一道網狀線之後,漸漸消散。

在光柱消失之後,李吉也長舒一口氣,口中竟念道:“舒服啊……”青霜已經在一旁看的驚呆了,聽見李吉的話語,更是叫道:“還…還舒服呢,都把我嚇出一頭汗了。你剛剛做了什麼,把那麼多光都打到天上去了。”李吉聞言站了起來,道:“這就是我的任務啊。”

(任務?)青霜顯然還是不太理解,卻又見李吉走到了一旁,身前對着無盡的夜空坐下,靜靜道:“到這裡來,我來告訴你。”青霜聽了之後便也走到高臺的一邊,跟李吉席地而坐。

月光下,兩人的身上投射出淡淡的銀光,他們望着殘缺的月亮,青霜看見此時的夜空是那麼的寧靜祥和。

“你知道我們道士是什麼嗎?”李吉看着斑斕的夜空道。

“道士當然是道士了,還能是什麼?”青霜看着皎潔的月,反問了一句。

“工具。”李吉的話顯得很淡漠。“我們是一種被仙界所使用的工具。”

“你們是爲了人界的平靜而努力的人,怎麼會是工具呢?”青霜顯然不是很認同。

“那只是虛幻的東西,不可能讓我們堅守一生的。”李吉依然淡漠。

“我不明白……”沒想到李吉會這樣說,青霜說了一半,決定繼續讓李吉說。

只聽李吉又開始長長的敘述。

“先從妖魔開始講吧,妖魔擁有強大的力量,一般的人根本無法戰勝。而我們道士也只能暫時封住妖魔,卻無法直接消滅。而因爲妖魔關係着仙界的安危,所以仙界就和我們訂下契約,在我們收化每一個妖魔之後,仙界就把妖魔的力量分給我們一些。這樣,我們也等同擁有了仙術了。仙界的人交給我們收化的符法,幫我們修建了收化用的天台,還允許我們組建道會,聚合經驗豐富的道士,我呢,就是那個時候學習道術的。”

青霜聽完李吉的敘述,立刻明白了,其實所謂虛無的保護人界只不過是爲了增強自身的慾望而造的藉口,人不可能都是無慾無求的,人之所以會在有需要的地方出現,或許不僅是因爲需要他的存在,而是他也需要那樣的存在完成自己所需要的利益,相輔相成,相生相剋,就如同太極陰陽圈那樣子沒有永遠的白也沒有永遠的黑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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