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品鑑賞會結束後,在丫鬟的引領下各位夫人紛紛下樓,而拍下新品首飾的夫人們,則得意洋洋的託着首飾匣子,在衆人羨慕的眼光中翩然離去。
一樓此時正是熱鬧的緊,各位未盡興的貴人們繼續圍在展臺前篩選自己心儀的首飾,雖說一樓的飾品不像新品鑑賞會上的如此“光彩奪目”,但也都是精品:樣式新穎,種類繁多,能滿足大多數人的需求。
言意靈手中抱着彩嵌寶石樣式的首飾盒,心滿意足的跟着徐氏下了樓,此次鑑賞會徐氏可是出了三千兩白銀才拍到新品之首“鬧春圖”。
取名爲圖,因是由玉中極品羊脂白玉雕刻成一幅春日蝴蝶戲花圖,然後將此圖分割爲簪,步搖、項鍊、耳墜,手鐲、戒指,在配以金銀珠寶爲襯。吳掌櫃展出此飾品時,可是讓所有的貴人眼前一亮,當然價格也是讓人望其項背。
最後被徐氏大手一揮定下,這手筆,在京城中也就皇親貴族能揮霍幾度。由此可見輔國將軍深受皇帝器重,纔有如此“豪邁”的底氣。
徐氏等人走到珍寶閣一樓,徐氏便示意斐如去吳掌櫃處結賬,然後就回到馬車休息。斐如一臉得意的站在櫃檯前,頭高昂着等待小廝清點銀票,好似她纔是買首飾的人。
閒得無聊,斐如便打量起眼前事物:面前的紅木櫃臺側面雕刻着繪身繪色的花開富貴牡丹圖 ,櫃檯檯面塗着清漆,光滑平整,檯面兩側各放着一個青花瓷盤,瓷盤裡還乘着幾樣小食點心。檯面靠左放着一個小型木質首飾擺臺,裡面放着一塊玉佩,而擺臺旁邊有一個雕刻着“代賣”二字的立牌。
斐如好奇的問道小廝:“小哥,這玉佩怎麼回事呀?”
小廝停下清點銀票的動作,滿面討好微笑着說:“斐如姐姐,這玉佩是我們吳掌櫃一位熟客放在店裡代賣的,想來是手中拮据,不然也不會將這麼好的一塊玉佩拿出來賣。”
斐如聞言好奇的向前湊了湊:擺臺裡面靜靜躺着一塊和田玉佩,佩面雕刻的觀音惟妙惟肖,手中端着寶瓶正低垂眼眸,樣式很普遍,可斐如卻總覺得眼熟,再仔細觀察,隱約發現觀音寶瓶上面居然還雕刻了花,這花......好似月光花。猛的,斐如好似想到什麼,神情變得古怪,她匆匆向外跑去,直跑到將軍府轎子前,聽到徐氏正在和二小姐在轎中說話,她深吸幾口氣,問道:“夫人,奴婢有事稟告。”
轎簾被小丫鬟拉開,徐氏正端坐在轎中淡漠的看着斐如:“你說吧。”斐如想了想,還是爬上轎子,半蹲在徐氏身邊,將嘴湊近徐氏耳旁小聲說着。徐氏神色一變,立即將一旁小丫鬟攆下馬車,用手緊緊抓着斐如的手腕,臉色嚴肅的問道:“你可是瞧真切了?!”
“奴婢瞧得清楚,那玉佩和您之前的那塊一模一樣,連寶瓶上的花......”斐如不用說完,徐氏也知道定是無錯了,素來觀音寶瓶都是明淨純潔的,如若不是她當年玩心大起,也不會製造出“獨一無二”的玉佩。徐氏越想臉色越難看,眼神中透露出明顯的恨意,嚇得一旁的言意靈小臉煞白:“母親,母親,您這是怎麼呢?”
徐氏轉頭看了看言意靈,忽的起身拉開轎簾,大步跨出:“靈兒,你好好待在轎中。”斐如緊跟其後,一起重返了珍寶閣。徐氏直接走到櫃檯前,櫃檯後面的小廝看到將軍夫人親臨,還如此氣勢逼人,不由膽怯幾分:“額,夫人,請問有什麼事?”
斐如及時的閃出身來,笑着對小廝說:“我家夫人聽我說了這玉佩,也想來看看。”
徐氏並未理睬他人,只靜靜的站在櫃檯前看着這玉佩,臉色陰沉,嘴角緊抿,小廝見狀,連忙退到店中,找來了正在給客人介紹飾品的吳掌櫃。
吳掌櫃來到櫃檯前,對於徐氏沉得發黑的臉色視若無睹,臉上依然堆起職業性微笑,向徐氏點頭問道:“將軍夫人,可是對這玉佩感興趣?”
徐氏緩緩將眼光移向吳掌櫃,等了半晌纔出聲:“吳掌櫃,這麼好的玉佩,不知是哪位夫人竟捨得將它出售。”
吳掌櫃是個人精,見徐氏這態度,便猜出此物定與徐氏有淵源,徐氏想是要知曉玉佩來源好尋人吧,他也不打算隱瞞,更不想惹事上身,便直言到:“此玉佩是一熟客拜託我放在店裡代賣,之前已有兩位夫人出價,但價格並未達到賣家的要求,如若夫人能出五百兩白銀,便可帶走此玉佩。”
“什麼!?五百兩!這玉佩最多值三百兩吧!”斐如到是被這價格嚇了一跳,忍不住出言抗議。徐氏怒瞪了斐如一眼,嚇得斐如趕緊閉嘴後退。
徐氏輕輕笑了聲:“這玉佩我喜歡得緊,所謂千金難買心頭好,我到覺得這價格合適,不過,吳掌櫃,我花大價錢買了這塊玉佩,總得知道它的出處吧。不然,如若有什麼問題,可不好找你們珍寶閣來負責的。”
“呃,這......這......”吳掌櫃似乎有些爲難:“夫人這要求也是情理之中,只是這位賣家身份比較特殊,怕是要讓夫人受委屈。”說完吳掌櫃那張老臉還泛起絲絲紅暈。
徐氏看這吳掌櫃樣子哪有不明白的,心中更是氣不打一處來,嘴脣都咬出印子了,但還是得和顏悅色的說道:“無妨,這也是緣分,明日午時我在觀香樓定一桌席,望吳掌櫃準時將人帶到,到時我將銀子一併交與她。”說完,便讓斐如拿出一錠白銀,放在吳掌櫃手上,然後乾脆利落的轉身出閣。
一路上,緊張的氣氛瀰漫在轎中,徐氏已無拍到“新品之首”的喜悅,滿臉陰沉的坐着。言意靈也縮在一邊不敢發聲,而斐如只敢低低的垂着頭跪坐在轎內。好不容易捱到府中,言意靈下了馬車就悄悄的拉着斐如打聽情況,斐如什麼都不敢透露,只說徐氏買了一塊玉佩,花了五百兩銀子。
一塊玉佩花了五百兩確實貴了,言意靈只得將徐氏的不開心自動想成是花錢花多了,也懶得再去關心徐氏,自個兒捧着首飾匣子回屋欣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