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兒,休得胡言?!你大姐的絲帕怎會在一個護院手中。”徐氏假意嗔怪道。順便將言意靈剛未說完的話補充完整。
言意靈頓時做出委屈模樣,撅着小嘴說道:“母親,我未胡說,上個月我還看着大姐用此帕擦汗呢 。”說完她又用腳踢了踢李敬“喂,你說句話!這帕子是不是我大姐的!!”
言意靈把一個年少無知,心性單純小女孩演的是入木三分,可細想下來真是陰險狠毒,逼着一個護院承認自己與主子有染,也不怕他折壽。
李敬不敢承認,撲倒地上叫大叫冤枉,卻也不說這絲帕到底是誰的,李嬤嬤一直在旁苦口婆心的勸言意靈饒恕李敬,屋內主子僕人一堆,都不說話,花廳一時瀰漫着緊張的氣氛。秦嬤嬤不想臨走前還探得什麼深閨秘聞,更何況眼見耳聽皆爲虛,就準備像徐氏告辭。
可心兒卻在此時開口:“妹妹,應是你看錯了吧,我與李敬並不相熟,偶爾遇見也都是丫鬟在側。而且,我的絲帕都好好的在屋內呢。不信,我將絲帕拿來給大夥瞧瞧。”說完,便讓小翠去屋內將絲帕盡數取來。小翠不消多時就抱來了一個盒子,裡面約七.八塊絲帕。心兒翻出一塊白底繡花的絲帕,對言意靈說:“妹妹,你看可是這塊帕子?與你手中的樣式相差無幾。”
言意靈看了看自己手中的絲帕,又比了比心兒的絲帕,不甘心的說道:“誰知道你是不是有兩塊帕子,送了一塊給李敬,自己留一塊。”這話說得!像篤定了絲帕就是心兒的。
心兒嘆口氣,將自己的絲帕拿給秦嬤嬤,:“嬤嬤請看,心兒有個習慣,繡帕時會將自己的名字一併繡在圖案中,請嬤嬤檢查。”秦嬤嬤聽完拿起絲帕細細查看,果然在一朵薔薇花蕊裡找到一個若隱若現的“心”字。然後又拿出其他絲帕,果然塊塊都有一個“心”字隱藏在其中。
秦嬤嬤又向言意靈借過她手中絲帕,仔細尋找,並未找到記號,她不禁對心兒讚許道:“小姐真是蕙質蘭心,老奴可以爲小姐證明此帕並非小姐之物。”
心兒點頭示謝,耳邊響起言辛辰滿懷怒氣的聲音:“這種下三濫的手段真是屢試不爽,還好我們準備充分,不然就着了她們的道了。”
“勞煩嬤嬤了,是小女不懂事,讓您見笑了。”徐氏出來打圓場。
可言意靈一聽此話,更不肯就此作罷,非要李敬說出絲帕的主人。她的胡攪蠻纏讓心兒察覺事態不對。正想借病帶着小翠離開。卻聽李敬說道:“這,這絲帕是我與小翠的定情之物。”
“納尼!這TMD真夠厚顏無恥啊!”一聽此話,言辛辰忍不住破口大罵,心兒更是緊咬牙關,橫眉怒目。
而小翠還處在自家小姐躲過一劫的竊喜中,一時沒反應過來,忽然發現所有人都盯着她,才驚覺李敬所說之人正是她自己。她霎時血色盡退,直直跪下道:“夫人,小姐,不是我,這絲帕不是我的。”
李嬤嬤突然奔到小翠面前,扯住她的衣裳作勢要打:“你這小浪蹄子,敢做不敢當是吧?難怪我們敬兒這幾日茶飯不思,全是你害的。”小翠跪在地上,躲避不急,被李嬤嬤狠狠颳了個大嘴巴子,眼淚嘩嘩的流下來,嘴裡還是告饒着:“不是我,大小姐相信我,這絲帕不是我的!”
心兒繞到李嬤嬤旁,抓住她衣領向後用力一甩,差點把她甩到地上。小翠見勢,忙爬起來躲在心兒身後,手指指着李敬,恨恨說道:“大小姐,是他誣陷我!我根本沒有給過他任何東西!”
“小翠!難道你因害怕被夫人小姐責罰,就要將錯全怪到我身上嗎?就要把你對我的情意誓言通通抹掉嗎?”李敬這時到是挺直了腰板。
“你,你,胡說八道!你可有證據證明?”小翠何時聽過這些不堪入耳之語,她又氣又羞,臉色通紅,吞吞吐吐反駁着。
“哼!之前在橋廊時,你差點摔倒,可是我扶住你?”
“這,這......”
“上次你把你家大小姐的茶壺蓋子打碎了,可是我幫你配的?”
“那是我準備將茶壺扔了的時候,你看到了說扔了可惜,要幫我去配一個的!”小翠似乎也察覺到她掉入別人的陷阱了!
“就是啊,幾日前你約我橋廊相見,並交於我此帕,說你在府中經常被別人欺負,只有我對你好,你對我已經情根深種,希望我能接受你。”
“你,你簡直胡說八道!!我根本沒約見過你!”小翠一個深閨丫鬟,何時見過此等無賴流氓,無力辯解,急得眼淚都流了出來。
“誰說我胡說八道,我可是有證據的。你將此帕交於我的時候,說這是你繡的’鴛鴦帕’,我想另一塊帕子應該還在你房中吧。”李敬好像完成了任務似的,突然就放軟了口氣,表情也變得輕鬆許多。
“鴛鴦帕”顧名思義就是有兩塊大小,材質,圖案,顏色都一樣的手帕,唯一差別就是圖案位置相反,當兩塊手帕重疊時,圖案就會完全對稱。通常由女子送給男子,各執一塊以表愛意,是年下情人之間最常用的一種方式。
李嬤嬤反應急快,立即向徐氏求了兩個丫鬟,前去小翠房間翻“證據”了。
此時心兒已經想通了幾分。他們的目標一開始就是小翠,反到是拿她做了個幌子。言辛辰也發現事情的嚴重性了,可目前看來已找不到扳回一局的機會。小翠這次危險了!!
果然,沒過多久,李嬤嬤手中抓着幾塊絲帕,急衝衝回到花廳,將絲帕扔到地上讓李敬辨認。李敬拿起其中一塊絲帕,白底粉花,竟與心兒那塊有些相似。可仔細一看,心兒絲帕上繡的粉色薔薇,而這塊絲帕卻是繡的粉色月季。材質樣式相似,揉在一團根本不易分辨!徐氏將兩塊絲帕重疊放在一起,發現帕中圖案果然極其對稱,繡法顏色也完全一樣。看來真的是“鴛鴦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