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爾在一旁溼了眼眶,見此拍了拍老朋友的肩膀,嘴角卻是隱藏不住的笑意。
不過時間並不允許他們在這個關鍵時候互訴衷腸,戴秋和安東尼只要確認了互相都是安全的,便心意滿足的將話題轉到了正事上來。
厲睿明也不拖拉,直接從戴秋手裡接過了領帶夾對安東尼等人將寨子裡的事情大致跟他們說了說,“威爾船長,我們現在需要聯繫上安德魯船長,我有個計劃或許能阻止加拉瓦……”
寨子裡的火把仍舊在閃爍着,林子深處的男女老少此刻都盯着那片礁石灘,眼中滿是守衛家園的堅定。
而木樓內,三個人對着一枚小小的領帶夾私語着,預示着這將是個不平靜的夜晚。
大船內,厲萱看着遠處的海島,眼裡掠過一抹陰毒且詭異的光,她現在已然拋棄了一切,所有目的只爲了寶石礦,她努力了那麼多年,愛人沒有得到,但至少財富要被她把握在手中。
而至於安東尼,至於戴秋,至於那個極其虛僞的祁溪和她的兩個可惡的孩子,最終都會葬身在這裡。
而厲睿明,她從小到大都極其疼愛的侄子……
厲萱眸中劃過一絲柔光和遲疑,但即刻卻又被貪婪和陰狠掩埋,那也怪不得她,誰讓她爲了個女人走到今天這一步,她疼愛了他這麼多年,也沒見他偏向自己幾分。
然而她卻忘了,厲睿明之所以大老遠出海,爲的就是找到自己的姑姑,然而現在的厲萱已然瘋魔,她的腦中心中再也容不下任何人事,只有自己。
“你確定那寨子裡已經沒剩下多少人?”這時候一道冷冽的聲音在她背後響起。
厲萱未回頭,但嘴角卻扯出一抹冷笑,“當然,我騙你做什麼,這對我又有什麼好處?”
加拉瓦走近她,順着她的目光看向那片海島,眼中染上了一絲狂喜,“廢了我這麼多人力,終於是快成功了,迪卡!”
迪卡聞言冷冽上前,“老闆,需要吩咐什麼?”
“讓底下的人好好休整,明早帶上所有的槍支彈藥,我們一起下船去奪寶!”
迪卡聞言目光閃了閃,應了聲好,但最終還是猶豫開口,“老闆,威爾那些人……”
加拉瓦擺了擺手,“提他們做什麼,等我們拿下了寶石礦,那些人自然有時間處理,不用擔心。”
厲萱這個時候接話道:“其他人我可以不管,隨便你打殺,但是裡面有兩個人我要保了。”
加拉瓦聞言高高挑起了眉,“你還在惦記着那個老東西?”
他聞言上下掃了厲萱一眼,雖然已經不再年輕,但身段纖細皮膚白嫩,看上去也就像是三十出頭一般,這麼個美人兒居然愛上個那麼無用的糟老頭子,也是怪可惜的。
他明白她是想保下安東尼和她那個侄子,這對他來說不是什麼難事,便點了點頭道:“只要你保證他們不惹麻煩,我自然答應。”
不過如果對方不合作,那就另說了。
厲萱並沒有仔細去想加拉瓦的意思,只當他同意了自己的要求,便點點頭道:“放心。”
她不相信有人見到這樣的財富會不動心,即便安東尼和睿明已經算是富有,不過既然男人都是負心薄意的,只要她拿出寶石作爲籌碼不怕他們不配合,女人,孩子又算的了什麼。
厲萱這樣想着,嘴角勾出一抹豔麗至極的笑容。
迪卡雙手放在身側,卻看着兩人的背影眸中複雜難辨,他的意思並不是爲了問老闆如何處理那些人,他實際的本意其實並不想殺害那些無辜的人。
這幾天來,他看着老闆和底下的人日漸瘋魔,他今天還曾親耳聽手下的人談論剛纔殺了個才十幾歲的少年。
他始終待在船上,沒能看見那片海灘上的慘狀,但通過手下這些人帶回來的血腥氣也能猜得出發生了多麼慘烈的事情。
他曾經的那些平日只會打架耍女人的下屬也漸漸變得對人命麻木不仁,那副談論起自己殺了幾個人搶了幾個寶石的模樣,竟讓他這般冷硬的人也感到了幾分心寒。
他想起當初在孟買港口, 第一眼看見那個俏生生的可愛小丫頭抱着他的腿求助的模樣,剛纔便忍不住開口想要替他們求情,但卻沒想到老闆根本就沒打算放過他們。
剛纔厲萱聽不出老闆的意思,他卻是明白的,老闆其實怕是連眼前這個女人都沒打算放過。
厲萱興致不高,確定了最終的計劃之後便回到了自己的房間休息去了,迪卡見她離開,便忍不住上前一步對加拉瓦開口道:
“老闆,其實威爾那些人也沒必要殺掉,在暴風旋渦的時候如果不是因爲他們我們也不會活到現在,不如就讓他們留在島上……”
他話還沒說完,便聽加拉瓦淡淡打斷,“迪卡,你跟我多少年了?”
迪卡心中一驚,立即恭敬的退後幾步,老實答道:“還有兩個月就整整八年了。”
加拉瓦冷哼一聲,“八年了你卻還是不長記性,我告訴過你多少次,想要做大事光有膽量還不夠,還要狠!那些人知道我們做了什麼,留在世上早晚會壞了我們的事,現在天時地利人和正是我們爲所欲爲的時候,還不趁這個機會盡善盡美?真是愚不可及!”
說着他冷冷瞟了迪卡一眼,眼中滿是不悅,“這種話不要再讓我說第二遍!”
迪卡聞言暗自捏了捏拳,最終還是抿了抿脣不再說話。
海面上陰風四起,礁石灘裡的怪魚似乎嗅到了空氣中的血腥味時不時的翻動着,明天,註定是個不太平的日子。
而在相隔不遠的魔鬼海外圍,此時正有一艘大船正在狂風巨浪的海面上搖晃不定,船長安德魯指揮手下的幾個人控制住大船,前方正是令人膽顫的暴風旋渦。
他們已經在這裡困了整整一天了,明明知道威爾船長等人就在前方不遠的海域上,但是他們卻絲毫不能前進一里。
安德魯甚至懷疑他們是不是插了翅膀飛過去的,暴風旋渦,這可不是微風細雨,多少經驗豐富的船隊被捲進去無一人生還,就連屍體都見不到一個,他們又是用什麼方法過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