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家,何嘉誠剛回家就聽說了祁溪失蹤的事情,他第一個聯想到的就是自己的父親,便不顧管家阻攔,徑直闖入了父親的書房。
而此時何明偉正在跟布利斯說話,布利斯這幾天查到消息正準備過來稟告老師,然而還沒開始說到點上,便聽見書房的門被人大力踢開,他的上司何嘉誠怒氣衝衝的衝了進來。
“爸,祁溪失蹤的事情是不是你乾的?”
何明偉見兒子不管不顧便上來興師問罪,頓時怒不自已的戳了戳柺杖,“你在胡說什麼!”
“我有沒有胡說你們心裡清楚!”何嘉誠掃了一眼布利斯,這個布利斯雖然是他的下屬,但從來都不曾服從過他的指令,私底下更是手段頻出,常年幫父親幹着那些不可見人的勾當,這些話他早就想說了。
“你們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麼?之前的事情也就算了,現在居然還開始幹這種綁架囚禁的勾當,那個祁溪你們知不知道她是、她是……”
何嘉誠氣的臉色通紅,話還沒說完就被何明偉冷冷打斷,“你想說她是我的親外孫女?”
“對,她是你的……爸,你知道?”何嘉誠聞言一愣,看着父親半晌說不出話來。
何明偉看着兒子怒道:“你既然知道爲什麼不早告訴我,你個孽子!”
布利斯這時候也插嘴道:“何總,這次你是真的誤會老師了,失蹤這件事情確實跟老師沒關係。他也很着急祁溪小姐的下落。”
何嘉誠面色有些尷尬,但想起之前父親對自己親外甥女做出的事情,他心裡還是有些氣不過,“之前我勸過,可你們不聽,想必那個時候我說什麼你也不會聽,我也是這幾天才確定她的身世。”
提起祁溪的身世,何明偉想起那張薄薄的身世背景資料,頓時有些試探道:“那小月她……”
何嘉誠目光一暗,抿了抿嘴不說話。
何明偉見他這幅樣子心裡似是明白了什麼,但他仍舊不肯相信自己一個好端端的活蹦亂跳的女兒就這麼沒了,便轉頭看向布利斯道:“布利斯,你不是也派人查到了什麼,告訴我,我的女兒是不是還好好活着,說!”
布利斯遺憾的看了一眼老師,實事求是道:“老師,我很遺憾,何月小姐她確實在二十多年前就已經病故了。”
何明偉眼前如遭雷擊,忍不住往後踉蹌了幾步,捏着柺杖的手指都有些微微發白。
巴黎叱吒風雲半輩子了的商業梟雄,向來雷利風行殺伐果斷的何先生,竟悲慟的靠着桌沿落下淚來,這是他生平第一次在人前這般情難自禁,那淚中帶着悲痛和悔恨,又或許帶着某些更復雜難解的情緒。
何嘉誠本對父親有怨,但見他如此悲痛,竟也不知該說些什麼,忍不住也跟着紅了眼眶。
布利斯站在一旁看着,忍不住也微微嘆了口氣,雖然她沒見過這位何月小姐,但想來應該是一位十分惹人憐愛的小姐吧。
何嘉誠見父親一直沉浸在悲痛中無法自拔,便主動上前扶起他安慰道:“爸,現在不是悲傷的時候,你別忘了我們還有祁溪,當務之急是要把人找到,不然我們可就是真的對不起小月了。”
這句話猛地驚醒了何明偉,他抹了抹淚,順着兒子的攙扶站起身。
“對,對,要找到她。”
而正在這個時候,外面穿來吵鬧聲。
“厲先生,主人現在正在談事,不方便見你……少爺?你怎麼也在……”
“克里斯,我們找爺爺有要緊事,讓我們進去。”
“什麼事都沒有我們的事情重要,我就知道你們何家沒安好心,快把人給我交出來!”一道清脆的女聲響起。
管家似乎正在極力阻攔,但顯然沒有什麼效果,何明偉三人只聽腳步聲越來越近,互相看了一眼,便也出了書房門準備下樓,卻正好碰見了欲要上樓的厲睿明三人。
何明偉看見孫子居然也在場,頓時有些詫異道:“啓耀,你不是在英國?”
何啓耀有些心虛的看了一眼站在爺爺旁邊的父親,見他目光也有些躲閃,頓時有些尷尬的笑了笑,不作回答。
何明偉見孫子和兒子的臉色頓時似是明白了什麼,但他此刻沒心思計較這些,只轉頭看向一側面色沉冷的厲睿明和滿臉憤怒的烏黛,“兩位已經是第二次闖進我何家了,這次不知道又是因爲什麼事情?”
烏黛剛想說什麼,卻被厲睿明攔住,只見他看向何啓耀面色冷淡道:“這應該問令孫。”
何啓耀想起之前自己對兩人的隱瞞,知道自己理虧,便順着他的話面向爺爺和父親,“爺爺,爸,綁架祁溪的人很可能是奶奶,我不知道她想對祁溪做什麼,請你們一定要阻止她。”
“你說什麼?”何明偉父子相互看了一眼,眼裡露出驚異。
何啓耀將黑人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訴了兩人,何明偉和何嘉誠兩人眼睛越睜越大,聽到最後何明偉已是怒氣難當,狠狠杵了杵柺杖,“糊塗,真是糊塗!嘉誠,把你媽叫過來!”
何嘉誠也是一臉的不可置信,聞言便立即應了一聲,然後便轉身下了樓,這個點老太太應該正在廚房和廚師們一起準備晚餐。
何嘉誠找到母親之後並沒有告訴她要她過來做什麼事情,只說父親要見她,臨走時何老夫人囑咐了廚房幾句,面色還有些不太高興,只念叨丈夫太多事,這個時候找她做什麼。
然而到了大廳裡,看見厲睿明和孫子一行人之後,她便立即心裡明白了什麼,面上卻一如既往的冷靜,年輕時大風大浪她都見過,這點場面她還不放在眼裡,且祁溪那邊她也已經交代下去,很快她就能達到目的,縱然他們找到人,也沒有足夠的證據來指認她。
何明偉卻深知妻子的性格,見她這幅樣子便知道這件事情十有八*九跟她有關,他一想到自己的親外孫女這段時間因爲他何家所受的各種委屈和苦楚,也顧不得什麼面子不面子,當着所有人的面便怒道:“你老實說,祁溪是不是你派人抓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