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溪一怔,頓時有些無話,厲睿明爲什麼會來巴黎,這件事情她確實沒細想過,她只知道他是來考察市場的,具體要幹什麼卻不知道。
想了半晌她猶豫道:“你是說考察市場的事情?”
蔣茜無奈的嘆了口氣,將茶杯放在桌子上,擡頭正經的看着她,“什麼考察市場,現在沈氏集團日益壯大,關氏也時不時的出來鬧一鬧,這個關鍵時刻厲睿明作爲領導者不坐鎮集團,非要跑到這老遠的地方來擴展市場,祁溪,你真不明白他是爲了什麼?”
“他是爲了你啊!”
祁溪心頭猛地一跳,看着蔣茜責備的目光半晌無言。
“因爲比起別國選手,你和烏黛在巴黎沒有任何背景支持,相當於寸步難行,所以他來巴黎說是開珠寶分司,實際上也是在藉此機會給你助力,我也是在你走之後才知道這個計劃,我收回之前說他的壞話,祁溪,一個男人肯捨得自己以往最看重的東西來寵愛你,證明他是真的愛你極深,我以爲你能看明白,但沒想到你居然什麼都不知道?”
“我……”祁溪半晌只從喉嚨了滾出一個字。
是她忽略了這些東西嗎?是因爲她太在意關雅而忽略了他做的那麼多的事情嗎?
“關雅確實是個問題,但這麼爲你着想的男人,你不應該退縮,祁溪,起碼你不應該辜負這段感情。”
祁溪聞言深深嘆了口氣,她怎麼做才能叫不退縮?她該試的辦法都已經試過了,關雅始終是一株長在玫瑰園裡的罌粟,砍也砍不斷,拔也拔不掉,只因爲那個男人心中有愧。
她搖了搖頭道:“先不說這些,你怎麼會來這裡?”
“不止我,過幾天小瑩她們也都會過來,跟之前美國首秀一樣,厲氏準備在巴黎也舉辦一場首秀,不過這次的突出重點是珠寶而不是服裝而已。”
“需要我幫忙嗎?”
“你就算了,你現在只要全心比賽,就等於爲我們出力了,畢竟你這個選手可是從我們厲氏出身,我們自然也會跟着沾光。”
聊了一會蔣茜就準備離開了,臨走時她還不忘提醒祁溪對於關雅不要輕易認輸。
祁溪送她離開酒店,便重新上了電梯,在按下電梯樓層時,她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按了那個男人的房間樓層。
這個時候他應該在酒店吧?
然而事實卻讓祁溪失望了,她按了幾分鐘的門鈴,卻無人響應,厲睿明不在。
此時,何家。
何明偉看着對面英俊筆挺面色從容的年輕男人,眼角劃過一絲欣賞。
“昨天實在是不好意思,聽小雅說你身體不舒服先走了,連晚宴也沒吃上,這實在讓我這糟老頭子放心不下,就讓小雅又把你請來了,你不會介意吧?”
厲睿明微微一笑,語氣卻始終淡淡道:“能受何先生邀請是我的榮幸。”
何明偉卻絲毫未從他語氣中聽出一絲榮幸的意思,但正因爲這樣他才高看一眼眼前這位年輕後輩,這麼多年無論多麼優秀的年輕人,在他面前鮮少有人能做到不卑不亢從容不迫的,尤其是自己還把握着對方急需的資本和資源。
何明偉悄無聲息的打量了他幾眼,跟一旁的何老夫人打了個眼色,雍容慈愛的何老夫人便溫和道:“別愣着了,都開始吃吧,小雅,招待好咱們的客人。”
關雅大方的點了點頭,優雅地從桌子上拿起刀叉,因爲何明偉不喜中餐,所以何家向來都以西餐和日料爲主,今天的午餐就是牛排。
何明偉見厲睿明從切到叉,動作一派行雲流水優雅而流暢,用餐禮儀也十分的標準好看,顯然是從小受過良好教育的,便心中更是滿意了幾分,他又看了看他身旁的關雅,見她目光時不時的瞟向身邊的男人,便忍不住好笑的清了清嗓子。
關雅這才驚的收回了目光,有些羞怯的看了一眼何明偉,何明偉嗔了她一眼,開口向厲睿明問道:“厲賢侄家裡還有什麼人?”
關雅聞言一愣,眸子頓時暗淡下來,厲睿明卻目光微閃,眼底劃過一絲不明意味的異光,何老夫人一直在觀察兩人的表情,見關雅神色不對正疑惑時,便聽厲睿明緩緩開口道:“家中爺爺康健,兩位叔叔和姑姑也在,父母早早過了世,但好在膝下子女可愛,還有個溫柔賢淑的妻子。”
說到妻子時他目光柔了柔,情意比以往都要濃烈,就好似任何人都不能將他們分開,這讓關雅白了白臉,指甲在桌下陷入了掌心肉裡。
而何明偉夫婦聞言卻是震驚非常,頓時不敢置信的看了看厲睿明又看了看關雅。
他們從未問過小雅關於厲睿明的事情,昨天在小雅將人帶到他們面前時,他們便看出來小雅的心思在這個男人身上,但他們怎麼也沒想到對方居然是有妻子的,甚至聽他的意思,連孩子都好幾個了,這怎能讓他們不震驚?
飯後,何明偉將厲睿明叫進了書房裡談公事去了,而何老夫人便抓着關雅到自己房間裡焦急問道:“小雅,到底怎麼回事?你事先知不知道你喜歡的是個有婦之夫?”
聽到“有婦之夫”這個字眼,關雅眼中閃過一絲恨怨,但擡起臉面對何老夫人時卻又換上了一副有苦難言的樣子,何老夫人見之只道:“小雅,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情沒告訴我們?你放心,有什麼委屈就告訴奶奶,奶奶會替你做主的。”
關雅這纔像是找到發泄口一般,頓時兩串晶瑩的淚珠便落了下來。
“我知道他是有婦之夫,奶奶,但是我不甘心,明明是我先遇到他的……”
在關雅的敘述中,何老夫人這才明白了事情的“真相”。
原來厲睿明的那位妻子不是別人,正是這次剛順利過初賽的Z國設計師選手祁溪,那時候在關雅爲了事業離開厲氏去美國不久,祁溪便聯合親妹妹設計了一場戲,跟厲睿明發生了關係,並懷了孕,但她最高明的地方卻是沒有當時找上厲家,而是讓親妹妹代替她得了厲家的好處,順便幫她看着厲睿明的舉動。
而祁溪自己一個則去了美國養胎生子,在六年後,妹妹因爲得了好處生了叛心,她才帶着一雙女兒回來奪位。
“那個時候我還在美國並不知道這些事情,祁溪這個女人最高明的地方,就是懂得利用男人的憐憫,睿明始終以爲她爲他生子吃了不少苦,但其實這些事情都是她僞裝出來的,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