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衆人對此並無表情,因爲在國內淘汰賽的變態規則當中,他們已經見識到了他們的嚴厲和苛刻,但是接下來的話卻讓祁溪和烏黛兩人心裡打了個咯噔。
“初賽的設計規則就是沒有規則,立意自由,風格無侷限,但是,初賽需要的所有設計材料和模特全部由你們自行準備,走秀的具體時間屆時我會再通知你們……”
就這樣?
就只有這樣?
除了時間上比較魔鬼一些,幾乎沒有什麼難度可言啊?
祁溪和烏黛兩人忽視了一眼,都從對方的眼睛裡看到了一絲詫異。
但其他人卻都似胸有成竹,彷彿老早就知道了規則會是這般似的,直到散了場,祁溪兩人還是一頭霧水。
關雅見兩人一臉迷茫疑惑的模樣忍不住笑道:“你們兩個不會以爲初賽的規則很簡單吧?”
烏黛差點就說“是”了,但見對方不是很友善的樣子便立即住了嘴,倒是祁溪直接看着她問道:“你有什麼話就直接說。”
關雅嬌笑了一聲道:“你以爲這還是你們那個‘有愛’的國內淘汰賽?評委和主辦方只看你們的設計能力和那沒什麼用的‘善心’?”
“這裡可是巴黎,是全球目光集中的焦點,這些選手背後無一不是有各國官方或者財團支持,說是材料模特自備,實際上是主辦方在通過這場比賽看各方的資金實力罷了。”
烏黛聞言忍不住皺了皺眉,“資金實力跟服裝設計有什麼關係?”
“是沒有什麼關係,主辦方也並沒有明說不是嗎?這只不過是個小小的潛規罷了,就跟娛樂圈拼背景拼流量一樣,誰在乎你有沒有演技呢?”
烏黛正想反駁什麼,卻被祁溪伸手攔住,只見她目光沉沉的看着關雅,“你們早就知道這個比賽規則?”
剛纔看見其他人都沒有意外她就覺得有些不對勁了,果然見關雅笑起來道:“當然,不然你們以爲前兩天的酒會是爲了什麼舉辦的?恐怕他們當中不少人早就準備好了材料和模特,甚至有些用了‘設計槍手’也不一定,祁溪,我勸你還是現實一點,這個世界上本就沒有絕對的公平可言,巴黎服裝設計比賽本來就是一個龐大的名譽利益追逐場,這當中的彎彎繞繞比你想象中可複雜多了。”
說着關雅便嬌笑了好幾聲,緩步走了出去。
“可惡,這個女人也太囂張了,祁溪你不要聽她的,什麼潛規不潛規,我們只要專心做好的事情就行。”烏黛看着關雅的背影憤憤道。
祁溪卻沉默不語。
這個世界上本來就沒有絕對的公平可言,這句話她自從來到巴黎之後聽到了兩次,第一次便是在安東尼的院子裡,他親口對她說的。
當初在國內淘汰賽,她從未懷疑過比賽的不公平性,因爲無論是陳霜那些評委還是賀子運導演等人一直在矜矜業業的貫徹“比賽公平”這四個字,那時陳霜曾親口對她說到了巴黎之後一切就不是那麼簡單了,那時她還不懂,但是現在她才明白,這個“不簡單”到底是不簡單在哪。
兩人身心疲憊的回到了索菲特酒店,烏黛躺在牀上揉了揉亂髮道:“比設計我不怕,比關係我是真的不行,國內人際關係混的最差的服裝設計師非我莫屬了,我怎麼可能找到的模特。”
“找模特的事情我來,你負責去找材料。”
“也行,哎,祁溪,你剛纔看沒看見大廳裡那個選手?他剛纔接見的那個人你認不認識,我聽他好像叫那個人什麼什麼秘書長,不會是他們國家的秘書長吧?”
烏黛一臉鬱卒,似乎這才感覺到了敵我之間的巨大差距。
祁溪見她一副如喪考妣的樣子忍不住笑出聲道:“真少見有你怕的時候,無論如何咱們只能這樣上了,就這麼定了,你負責蒐集材料,我負責找模特,今天就開始。”
“好,沒問題。”
賽場爲每個選手安排了個人工作室,除了材料模特,其他設計製作工具一應俱全,然而在祁溪和烏黛還在忙着找關係時,選手中已經有大部分人開始設計製作過程了。
最令人稱奇的是當中有幾個財大氣粗的居然成箱成箱的往工作室裡搬碎鑽,這是準備用錢來做衣服了,過了不久其他人也開始效仿,這哪裡像是在搞服裝設計,這明明就是在拼富。
祁溪兩人聞言不僅同時嘆了口氣,因爲別說是拼富了,她們全身上下壓根沒什麼可拼的。
經過一下午的嘗試,兩人聯繫到的效果微乎其微,國內倒是有不少人想要幫忙,但差距還是明顯有點大,不說高檔材料,就說模特,國內能稱一流的模特少之又少,祁溪倒是嘗試聯繫過,但都因爲對方檔期太滿被拒了,而那些偏二流的實在是無法跟其他選手比,實在是很困難。
到了晚上兩人已經浪費了一個下午的時間,爲此兩人倒還算心寬,準備先吃飯再想辦法解決問題算了。
這時祁溪的手機卻響了,她拿起手機一看是厲睿明,想了想還是接起了電話。
“現在有沒有事?一起出來吃個飯,有事情找你。”
烏黛在一旁看她臉色便知道是誰打來的電話,便對她比口型道:“你去吧,不用管我。”
祁溪看了看她,半晌纔回道:“你在哪裡?”
“下來,在大廳。”
祁溪掛了電話,提着包包出了房間,到了大廳時卻不止看到了厲睿明,還看到了關雅。
關雅看見祁溪主動笑着迎了上來,“小溪,我還以爲你不會來呢,其實這次也是我主動跟睿明說的,我有些想法……”說着她看了厲睿明和祁溪一眼又道,“先吃飯再慢慢聊吧,走吧,坐我的車。”
祁溪心中卻道:要是知道有你摻和我纔不會來呢,我倒要看看你想搞什麼鬼。
想着她面無表情道:“我坐他的車。”說着便伸手去挽旁邊厲睿明的胳膊,還十分小鳥依人的依靠在了他的肩膀上,目光十分柔媚而挑釁,“抱歉,以前坐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