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無話,厲睿明直接將車開進了車庫,然後下車走到副駕駛車門旁,打開門不容置疑的牽着祁溪的手往別墅大門走去。
祁溪掙扎了半晌,發現實在掙扎不開,便隨他去了。
周管家等人看着兩個主人這般明顯比中午那時氣氛好多了,便都露出高興的笑容。
因爲這一番鬧騰,祁溪也錯過了接兩小隻放學的時間,倒是周管家提前預料到讓司機開車去接孩子們了,這會還沒到家。
所以現在家中只有關雅一個人,只比他們兩個回來早幾分鐘,但一進門就神色難看的上樓去了。
厲睿明這次也並未管關雅,但行爲也十分反常,簡直讓祁溪不勝其煩。
此時祁溪正坐在沙發上看電視,然而她的一隻手卻始終被某人握着,甚至那根修長的食指還在輕輕摩擦着她柔滑的手背。
在往上看,只見男人正靠在沙發上看書,也不知道電視聲音這麼大他是怎麼做到心無旁騖的,但是要說心無旁騖,偏偏他還一直不允許她抽開手。
半晌祁溪終於無奈道:“我要上廁所,你放開我行不行?”
男人神色未動,聞言只挑了挑眉道:“可以,走吧。”說着居然就要起身跟着祁溪去廁所。
祁溪忍無可忍道:“厲睿明,你夠了,你到底想幹什麼?”
哪知道厲睿明見此並不生氣,而是勾脣拉了她的手一把,任其跌落他懷裡低聲道:“既然不想去,那就這麼待着吧。”
祁溪氣的不行,但掙也掙脫不開,索性就把對方當做人形靠枕了,順便她還換了個頻道,看起了南南最愛看的《麗妃傳》,裡面正好正在播男女主接吻的場面……
“啪”的一聲她利索關上電腦,索性閉着眼睛睡覺去了。
兩小隻回來後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幅場景,祁南南向來是最喜歡湊熱鬧的那一個,見機立即丟下小書包上前擠到爹地和媽咪中間,企圖強調自己的存在。
祁溪昏昏欲睡,只覺得有個軟乎乎的東西一直在推擠着她的臉,於是她睜開眼,居然看見祁南南那個小戲精居然正在用她的小屁股懟她的臉。
“媽咪,媽咪,我也要睡在爹地懷裡~”
祁北北十分嫌棄的看了自家妹妹一眼,自己走到一邊做功課去了,畢竟除了上學,他還有一堆太爺爺留下來的學習任務呢。
祁溪也嫌棄的一把推開祁南南,順勢坐起來,卻發現自己的手還被握在某人懷裡,半晌她無語道:“行了行了,我服了你了,我不走,你趕緊放開我,我要憋死了!”
某人這才如願以償的滿意勾了勾脣,長指一鬆便恢復了女人的自由。
祁溪默默翻了個白眼,對男人這番幼稚的舉動表示不屑。
晚上吃飯時,關雅也並未下樓,祁溪也不想猜她又想出什麼幺蛾子,便只吩咐周管家準備一份飯菜送上了樓。
然後厲睿明則回到了書房忙工作,她則帶着兩小隻做功課,直到夜深,她哄着兩小隻睡着了,這纔出了房間。
她看了眼燈光明亮的書房,瞥到裡面男人眉頭緊皺的俊臉,心裡頗有些五味雜陳。
明明事務這麼繁忙,他卻還一直抓着她的手耗了好幾個小時,就爲了等她一句話,是真的怕她離開嗎?
她搖了搖頭,獨自上樓進了自己的房間,躺在牀上難以入眠,她不禁想起白天在老房子裡看到的那本日記。
母親的家人到底是什麼樣的?巴黎?那裡還有她的親人嗎?
半晌她卻又嘲笑自己幼稚,這麼多年了即便是有親人也從未主動找過她們母女,想必心裡也是不願意看到她們的吧?
還有母親的那封信,信裡到底寫了什麼?
她想了想實在是耐不住好奇心,於是便起身走到了櫃子前,將那個鐵盒子拿了出來,裡面還是隻孤零零的躺着三樣東西,一個老舊的打火機,一封信,還有一張已經有些泛黃的老照片。
她又將包拿過來,將那些照片和日記本都放在了這個老舊的鐵盒子裡,她盯着那疊照片看了許久,這纔拿出那封信。
信封上沒有地址署名,想必當年母親將信交給父親讓他代爲裝封寄出,可沒想到父親卻將這封信私自扣下了。
她拿起剪刀剪開信封,從裡面抽出兩張薄薄的紙張,慢慢打開……
她從未見過母親的字跡,但這封信字跡娟秀十分好看,一眼便讓她想起記憶中溫柔的母親。
上面字數不多,兩張紙也不過才幾百字,開頭便是兩字“父親”。
父親:
這麼多年未能在父母身前盡孝,是女兒不好,我知道您對我的離去一直心懷怨懟,但女兒實在無法接受那樣的婚姻。
女兒愛上了一個男人,且義無反顧的追隨他離開,儘管他無錢無勢,這麼多年也發生了不少事,但女兒從未後悔。
對您和母親,女兒有愧,女兒無數次想過給您和母親寄信,但想起那天您說的話,女兒便不敢。女兒很想您,很想母親和哥哥。
父親,女兒得了重病,恐怕不久將離人世,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我的女兒小溪,因爲我怕我走之後,她爸爸想不開做一些傻事,如果您願意的話……能不能幫我照顧她,哪怕只是問問她的近況也好,好嗎?
父親,這輩子女兒虧欠你和母親的實在太多,本想着一輩子很長,有足夠的時間留給女兒報答,可是女兒沒想到世事無常,很多願望還未實現居然就要這麼草草結束了。
我想看着小溪長大結婚生子,想在您和母親垂垂老矣時帶着她回到巴黎去見您,想和志軒白頭到老,但是女兒沒時間了……
女兒很想見您和母親哥哥,就當女兒最後任性一次,在女兒離開之前,來見女兒一面,好嗎?
不孝女:何月
“啪嗒”一滴淚浸溼了信紙,祁溪趕忙擦了擦水漬,生怕皺了紙張,然而還是不小心糊了幾個字,她小心翼翼將信收了起來,放進信封裡,然後便看着那封信發呆。
不知過了多久,身後傳來一聲男聲:“小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