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溪等在醫院一天也沒見厲文駿那邊有人過來,沒辦法只能幫忙照看一下厲睿茜,到下午的時候,才見戴着口罩的蔣雲提着餐盒過來。
蔣雲見厲睿茜還沒醒,便顫抖着手輕輕撫摸着女兒的臉。
“厲二夫人,我建議你請個護工,這裡沒人照顧實在不太方便。”祁溪忍不住出言提醒道,“即便是您親自照顧,最好還是有專業人士幫忙比較好,因爲厲睿茜現在畢竟還是危險期……”
蔣雲似是才發現這裡還有個人,立即驚慌看去,發現是祁溪才安了心。
她看着病牀旁放着的熱水盆和毛巾,便猜到剛纔應該是她在給自己的女兒擦臉,頓時心裡有些羞愧也有些感激道:“祁小姐,謝謝你,還有……對不起。”
比起養她女兒二十多年的父親和親哥哥,祁溪一個外人都能對女兒盡心盡力到這個份上,想起來自己之前還總是在女兒面前罵她小賤人。
現在想想真是可笑。
想當年她也是出身富家,也是個正經端莊的千金大小姐,這些年卻不知道爲何,她漸漸變得面目可憎變得自私自利,當初那個男人勸她跟他遠走高飛,說到底她還不是貪戀這些所謂的富貴日子,明知道女兒會面臨這一天,卻還是將她往厲文駿面前推。
其實說起來,最自私自利的人原來是她啊。
她摸着女兒的臉忍不住流下淚來。
厲睿茜感覺到有一雙熟悉的手正溫柔地撫摸她的臉頰,她動了動手指,緩緩睜開眼睛。
蔣雲看見女兒醒來,立即欣喜道:“茜茜?”
厲睿茜一睜開眼睛便看到了母親的身影,她還沒來得及高興,胸前徹骨的疼痛立即讓她咧了咧嘴。
“別動,茜茜,乖乖躺着。”蔣雲立即制止她亂動的身體道。
厲睿茜看見祁溪的身影,皺了皺眉道:“祁溪?媽,我現在在那兒啊?媽你爲什麼帶着口罩啊?”
蔣雲目光躲了躲,忽而笑道:“我感冒了,怕傳染給你。”
祁溪上前將病牀稍稍擡起來一點,讓她靠在枕頭上,並道:“你現在在醫院,你還記不記得你昨晚發生了什麼?”
厲睿茜想了想,昨晚的回憶頓時猶如潮水一般涌入她的腦海。
炸雞、跑車、章延慶、祁彩、方向盤……
“是章延慶,那個混蛋想要**我,我、我……”厲睿茜激動道。
祁溪立即哄道:“彆着急,彆着急,慢慢回憶慢慢說,昨天晚上到底發生了什麼,詳細告訴我。”
蔣雲一聽到“**”兩字頓時心中一痛,但還是安撫女兒道:“對,茜茜,不要着急,你慢慢說。”
厲睿茜仔細回憶道:“昨天晚上我去買炸雞,路上遇到了章延慶,他帶了兩個男人堵住了我的路,想、想把我帶到車上**,我拼命的跑,然後遇到了一個人,是祁彩,祁溪,是祁彩,她居然見死不救,本來我可以逃脫的……”
她咬了咬牙,虛弱道:“然後我就被抓上了車,章延慶那個王八蛋想直接在車上硬來,我寧願死也不願意被他糟蹋,就、就趁機搶了方向盤……”
祁溪目光一閃道:“你是說,章延慶逼迫你的時候,祁彩是目擊者?”
蔣雲目光也隨之一亮。
對啊,有目擊者,就證明章延慶那幾個人確實有綁人的嫌疑,這樣她的茜茜就屬於自衛傷人,自然就不用坐牢了。
厲睿茜看着母親和祁溪詭異的神色,頓時覺得有點不對勁,便問道:“你們怎麼了?什麼目擊者?”
祁溪笑了笑,搖搖頭道:“沒事,這段時間你好好休養,公司那邊我會給你申請病假的。”
蔣雲想了想,忽然對祁溪道:“祁小姐,你能跟我出來一下嗎?”
祁溪點了點頭,跟着她走出門。
蔣雲咬了咬脣,忽然握住了祁溪的手道:“祁小姐,你是不是知道祁彩的家在哪?請你幫幫忙帶我過去,我想親自求求她幫我女兒出來作證。我知道你善良好心,之前是我瞎了眼一直辱罵你,但是茜茜、茜茜她是個好孩子,她不能就這麼坐牢啊。”
動作之間蔣雲臉上的口罩滑落,臉上的青腫觸目驚心,祁溪看得心裡一驚,頓時有些心軟道:“我可以幫你,但是厲二夫人,祁彩不是個簡單的人,我得提醒你一句,你這次可能會白跑一趟。”
她在聽到祁彩見死不救時就明白,她記憶中那個懵懂可愛的小姑娘到底是徹底消失不見了。
蔣雲感激的點點頭。
兩人還沒走出醫院,便碰見了來醫院接祁溪的厲睿明。
“出去做什麼?”
祁溪看見厲睿明不太爽的臉色,便明白她是不樂意見到自己和蔣雲在一起,便上前笑着把剛纔厲睿茜說的事情跟他解釋了一遍。
“祁彩?”厲睿明目光一閃道。
這段時間他一直派人監視祁彩,沒想到會漏掉這麼重要的事情。
他向來不是什麼以德報怨的人,商場上也從不實行這一套。
之前祁彩從牢裡出來之後,他就派秦風向A市各行各業發佈了一份祁彩“個人簡歷”全面封殺了她,本來他還準備一步步讓祁彩爲自己的行爲付出代價。
但後來秦風查到祁彩居然和厲睿澤攪合到了一起,甚至讓他順藤摸瓜到之前孩子的事情厲睿澤居然也有參與。
祁彩這段時間事業上的突飛猛進無疑是厲睿澤設的一個套。
爲了順着祁彩這條線摸到更大的“魚”,所以他暫時中止了對祁彩的計劃,放任她在西區分司混的風生水起。
但他沒想到,厲睿茜車禍的事情居然祁彩也有參與。
厲睿明眯了眯眼,對祁溪道:“我跟你們一起去。”
蔣雲向來比較忌憚這個厲害的大侄子,本來她還以爲厲睿明不會同意祁溪幫她,但沒想到他不但沒意見,甚至還願意親自陪他們過去,頓時有些受寵若驚。
三人開車到了祁綵樓下,正遇到從服裝廠回來的祁志宇。
祁志宇看到祁溪和厲睿明顯然很驚訝,又看到了他們身邊站着一個陌生女人,走過來小心且疑惑道:“小溪,厲總,你們怎麼過來了?還有這位是?”
祁溪卻只問他道:“祁彩在不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