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溪冷笑道:“我倒無所謂,一點閒言碎語而已,該怎麼過日子就怎麼過日子,別人該怎麼羨慕就怎麼羨慕。可你們得罪了厲睿明可就不好說了,就這點本事還想威脅人唐唐厲氏集團總裁,還想救廠子……嘖嘖……你們說去吧,我就不送了,以後在A市活不下去可別來找我哦。”
說着她就準備往門那邊走去。
心中暗歎自己果真是跟祁悅待太久了,都學會了她的尖牙利嘴。
不過這麼懟人還真的蠻爽的。
韓英立即道:“我哪裡說了要威脅厲總裁,我、我是……”
祁老太太不爭氣的瞪了她一眼,上前道:“小溪啊,我們不是這個意思,就算、就算這廠子真是我們管理不當吧,可這也是你爸當年的心血啊,這些年廠子不景氣,眼看着就要垮了,我們實在也是沒有辦法,小彩你也見過,那孩子在學校裡因爲這個沒少受人歧視,你叔叔這幾年腰也不好,已經進了好幾次醫院了。還有你劉叔,你總記得他吧,當年你爸死的時候,還是他們一家幫你料理的喪事。”
劉叔,那是她爸的下屬,當年把她當親女兒一樣疼的,那時候他們還沒搬家,祁悅還沒來,是他經常帶着自己和厲睿星一起玩的,這些她都記得。
可惜後來祁悅看不慣他對自己好,鬧了幾次之後,劉叔來的也少了。
“他怎麼了?”祁溪道。
祁老太太見她動容目光一亮,立即道:“你劉叔前幾天剛住院,累病了,他是最不願意見到廠子垮掉的人,他一直說這是志軒的心血,不能這麼就放棄。”
祁溪心底一痛,回憶起童年的點點滴滴。
爸爸,劉叔,祁悅。
都是多麼久遠的事情,久到她都現在想起來只覺得世事無常。
“我幫不了你們。”祁溪緩緩道,“我勸你們早點宣佈破產,這樣拖下去漏洞只會越來越大。”
祁志宇的眸子也灰暗下去,似乎悔恨自己不爭氣沒能力,也彷彿人生一瞬間喪失了所有希望。
祁溪別過眼去,不想再看到他們各自的面孔。
她對他們已經仁至義盡了,儘管她也不想看到叔叔頹喪的樣子,不想看到父親一生的心血都斷送在他們手上。
但她是真的無能爲力,她不懂管理,也不懂如何讓服裝廠起死回生,更沒有那麼多資金來填補這一家人的無底洞。
最重要的是她不能因此給厲氏給厲睿明帶來麻煩。
“你個小賤……”
韓英剛想開罵,便被祁老太太拉住使了個眼色。
“既然你也沒有辦法,那這趟就當我們沒來吧,小溪,雖然我不是你的親奶奶,但也希望我們之間不要斷了情分,你叔叔一直念着你,小彩那丫頭也跟你親近,以前是我們錯了,以後要是不嫌棄的話,就多來家裡看看吧,我們走。”
韓英震驚的看着祁老太太的和顏悅色,彷彿太陽打西邊出來似的。
祁志宇則更是驚訝,但他已經沒有心思再去多想,他現在滿腦子都是祁溪的那句“儘快宣佈破產”。
直到三人走到樓底下,韓英才揹着祁志宇對祁老太太小聲道:“媽,咱們就這麼算了?你怎麼對那個小賤人那麼好……”
祁老太太瞥了她一眼道:“你沒看出來這丫頭跟以前不一樣了?現在她可厲害着,話裡話外都是威脅,又傍上了厲睿明那個金主,咱們暫時惹不起她。”
韓英道:“那咱們的廠子怎麼辦?”
祁老太太慢悠悠道:“她這不行,不還有厲總裁那麼。”
韓英道:“你是說……”
祁老太太道:“剛剛你在電梯沒聽見那個方秘書打電話嗎,厲總裁今天下午三點回來,待會下午咱們再來一趟。”
韓英目光一亮,高興道:“媽,果然還是你有辦法。”
祁老太太道:“你腦子也給我學聰明點,別見了她就小賤人小賤人的叫,也別攔着祁彩跟她好,聽到了嗎?”
韓英一愣,腦子轉了轉,立即笑道:“我明白了,媽。”
祁老太太點了點頭,眼底劃過一絲奸詐。
她這把年紀什麼妖魔鬼怪沒見過,這小丫頭片子,跟她比,自然還嫩着。
祁溪在三人走之後鬆了口氣,不管怎麼樣,她們應該不會是在公司鬧起來了。
至於那個服裝廠,她其實也並沒有打算放手不管的意思,只不過當着祁老太太和韓英的面,她絕對不能給她們任何覺得能吃到甜頭的機會,這兩個人的人品她實在太清楚了。
找個機會讓小彩把叔叔約出來吧,如果能幫,她還是儘量想幫一幫。
然而此時在一樓大廳門內,方秘書看着祁老太太三人的背影,拿出手機撥通了厲睿明的電話。
下午三點,祁老太太果然和韓英又來了厲氏,可卻沒見到厲睿明的人影,跟前臺小姐一打聽,厲總裁卻原來改了行程中途拐去客戶那裡開會去了。
兩人慌慌張張白跑了一趟,氣也不敢氣,只能無功而返。
而此時厲睿明其實剛在厲家洗完澡,這會正裹着浴袍站在落地窗前看着管家帶着僕人正在清理院子。
按照他的要求,僕人前幾天將院子重新規劃了一遍。
之前的院子只有一個小花園,現在增加了許多孩子玩樂的設施,還放了個室外家庭餐桌,甚至還增加了一處可以放篝火的空地。
還有他的小女兒祁南南要求的粉色小秋千。
他準備在冬天到來之前,將祁溪母子三人接到這裡來住,畢竟她那個小房子溫馨是溫馨,但對於孩子來說,冬天還是有點太冷了。
這時候桌子上的手機突然響了。
他走過去拿起手機接通,又回到落地窗前看着外面院子裡熱鬧了許多的景色。
“老闆,查到了,這個祁老太太是祁溪小姐父親的繼母,韓英跟她沾點親戚關係,後來嫁給祁志宇之後對祁老太太很順從,兩人對祁溪小姐一家人都不是太熱絡。”
“倒是祁志宇,這個人雖然有點懦弱,但是個老實人,揹着他母親和妻子以前沒少幫過祁溪小姐,他們現在經營的服裝廠在好幾年前業績還算不錯,當年祁溪小姐的父親祁志軒雖然有些……嗯……不規矩,但確實沒少花心思經營這個服裝廠,現在卻不行了。”
厲睿明聽着,眼裡毫無波瀾,只淡淡道:“什麼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