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睿明和祁溪到了公寓樓下,直接上了電梯。
關雅晚了一步沒看見兩人停在哪一層,就被其他人的樓層掩蓋,不甘心的在樓下等了整整一個小時,終於心灰意冷地回到了車裡。
爲什麼,爲什麼會被祁溪搶先一步,祁溪到底那點比她好?
這麼多年,他不是喜歡獨立自強的女人嗎?
爲什麼她努力做到了,他卻愛上了別人?
她盯着那棟樓的窗戶,不知道哪一扇窗內正上演着她最無法忍受的場景,她呆呆的看着,不知道過了多久,直到手機傳來一陣音樂。
她麻木地拿過手機看了一眼,上面名字顯示兩個字:關瑞。
她接通手機不等那邊人說話,便道:“哥,陪我喝酒吧。”
酒吧裡,關雅抱着一杯酒,神色已然有些恍惚,但眉間的喲啊要憂鬱卻濃的散不開。
“哥,你說,我是不是特別傻,我家世好,長得也好,要什麼樣的男人沒有,但偏偏就看中了一個厲睿明,還爲他費勁了這麼多心機手段,但他還是不領情。”
關瑞一身西裝筆挺,卻擋不住一身奮發的肌肉,皮膚是健康的古銅色,眉眼粗獷目光晶亮,酒吧裡的女人少有見到這麼具有男人味的男人,尤其是那肌肉發達的胸肌和窄腰,不禁讓人聯想到這男人在牀上是否也如表面這般具有進攻力。
此時他默默聽着關雅的訴苦,看不出什麼表情。
關雅許久沒聽到哥哥的回答,頓時有些孩子氣的扒了上去道:“你不說話,是不是也覺得我傻?”
關瑞深深看了她一眼,無奈奪下她手中的酒杯,將她扶正道:“小雅,你喝醉了,我送你回去吧。”
關雅甩開他道:“不要,誰說我醉了的,我今天晚上要喝個夠。”
說着搶過酒杯就往嘴裡灌。
關瑞不容置疑奪過她的酒道:“夠了,關雅,你到底要爲了他荒唐到什麼時候?”
關雅聽見這一句,積攢了許久的苦楚終於宣泄出來,周圍人被她的突然大哭嚇了一跳,不少好奇的目光看了過來。
關瑞將她撈起啦結了賬,抱着她往酒吧外走去。
喝醉的關雅已然完全不顧往日的形象,像個孩子一般抱着關瑞的腰痛哭失聲。
關瑞拿她沒辦法,只得嘆道:“當年我就勸過你,厲睿明那個人不簡單,你爲了他好好大小姐不做,非要跑到厲氏去當員工,又跑到美國去成立工作室,但你見他什麼時候正眼看過你?”
關雅不語,半晌哭聲也漸漸停了,半晌靠着他的身體站穩,眼中絲毫沒有因爲他這句話有所悔改,反而更加不甘心道:“我不會放棄的,哥,我爲他辛苦了這麼多年,好不容易在他心中有了點位置,哪怕他把我當妹妹,祁溪那個女人什麼都不如我,她憑什麼搶走原本屬於我的東西,哥,我不甘心,我真的不甘心,你幫幫我,哥,求你幫幫我。”
關瑞見她幾欲瘋狂的臉,哪裡還有當年那個可愛單純的小丫頭模樣。
他從小到大悉心守候的小丫頭,在厲睿明那裡屢次被輕賤,但他偏偏無可奈何。
現在這個丫頭爲了那個男人卻還來求他幫忙。
關瑞目光閃過一絲狠厲,但最終轉化爲一絲無奈,只得道:“我可以幫你,但是你必須答應我,如果這次還是沒能如願,往後的事情你就得必須聽我的。”
關雅哪裡還顧的了這些,只得不住地點頭。
關瑞撫摸着她嬌嫩醉紅的臉,眼底閃過一絲不捨,但最終被眸中的冷意迅速遮掩了過去。
今天是週六,祁溪不用上班,倒是厲睿明要忙活美國那邊新公司的事情,一大早便不見了人。
這兩天兩人雖然每晚睡在一張牀上,但對話卻少的可憐,兩人各睡一邊,偶爾厲睿明會強硬地拉過她抱着,她抗拒不了便也不了了之。
但兩人都明白,關雅是他們中間的一根刺。
她在乎他對關雅親暱信任的態度,他則很不理解爲什麼她總是揪着關雅不放。
她有時候也很想搞明白,爲什麼自己會這麼在意關雅。
是因爲她在厲睿明最困難落魄的時候扮演着舉足輕重的角色,還是14號那天下午的那個吻。
她想她更多在意的是厲睿明那段自己無法參與的過去,那時他身邊陪伴着的只有關雅,能夠信任的也只有關雅。
所以她纔會退縮,纔會心煩,因爲她明白關雅在厲睿明心中即便不是情人,也享受着情人都不一定能夠獲得的地位。
這樣比起來,她倒真像個插足的,她甚至害怕厲睿明有一天會反應過來,發現他最應該疼愛的人是關雅,自己不過只是一場意外替他生下兩個孩子的過客而已。
她無法想象那時候的自己,從人間到地獄的感覺太痛苦,她體會過,所以不想再去嘗試。
對於關雅,她甚至有些心虛愧疚,如果不是因爲自己的出現,想必厲睿明一定會履行約定娶了她,現在出現三人混亂的這種局面,說到底還是她造成的,關雅不過只是想要維護自己的愛情而已。
她想要退縮,想把三人的位置重新掰回到各自應走的軌道上,從把孩子帶出厲家時她就已經這麼決定好了。
但是面對厲睿明一次次的撩撥和進攻,她抗拒不了。
即便是當年的秦安她也會毫不猶豫的帶着孩子再次遠走他鄉,但是對於厲睿明,她狠不下心,甚至在每次下定決心離開時,她的心裡其實也在暗自期待他的挽留,所以一次次敗陣,一次次搖擺不定。
但事情總該有個結果,走或留,她必須要有個選擇,不是嗎?
祁溪盯着陽臺上的花,心裡一團亂。
“媽咪,小小花要被你淹死了。”
祁南南睜着大眼睛跪在旁邊的凳子上瞅着她,表情有些不高興。
祁溪一愣,連忙端正水壺,低頭一看,果然見一盆的太陽花此時淹沒在一盆泥水中,水還不斷的正在順着盆沿溢出來,溢的滿地板都是水。
祁溪慌忙拿抹布來擦地板,祁南南小大人似的嘆了口氣對身後沙發上正在看故事書的哥哥道:“哥哥,媽咪好像傻了,澆花都不會澆。”
祁北北沒擡頭,敷衍地回了一句:“那你教教她不得了。”
祁南南跳下凳子,蹭蹭蹭跑到沙發上也拿起一本書,不過她的是漫畫版的,邊看邊道:“不要,傻媽咪會帶壞南南的,南南要像哥哥和爹地一樣聰明。”
祁溪一甩抹布,擼起袖子正想教育兩個小兔崽子,然而這時候手機卻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