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阿璃這樣說烏蔓對這次來中原的旅行更加期待了。
“我還沒吃飯呢,吃了飯咱們再出發吧。”阿璃提議道,剛纔那一鬧騰她還沒有能吃到肉呢。
洛楚一和烏蔓都點了點頭,烏霖是直接被烏蔓拖到桌子前坐下的,而烏蔓也緊靠在阿璃身邊坐下。
“我可以叫你璃姐姐嗎?”烏蔓瞪着她那雙猶如黑寶石一樣的大眼睛看着蘇璃。
阿璃輕輕一笑,“當然可以啦!不過,我倒是挺想知道,烏霖他爲什麼要裝出一副柔弱的樣子,最重要的是爲什麼要我替你出頭?”她說着這話的時候,視線直盯着烏霖。
剛纔一直被三人忽略當成背景的烏霖此時放下喝水的茶杯,撇了撇嘴,“我想看看中原的武林人士有多行俠仗義啊!是你先看出我是裝的,然後還對我翻白眼,讓我覺得挺有趣的,所以就想看看你到底有多大本事嘍!只是沒有想到你居然就是洛哥提到的蘇璃。”
“果然你看見我翻白眼了……”阿璃悠悠的嘆了一口氣。
“剛纔只是覺得你挺有意思的,不過現在,我是對你抱有極大的好奇心了。”烏霖說着還向阿璃拋了個媚眼。
阿璃再一次被囧到了,雖然有美男子對自己表示感興趣應該是件開心的事情,但是這種有陰謀感的興趣,實在是讓人起了一身雞皮疙瘩。而且,這是腫麼了,她是對弟弟有特殊吸引力嗎?這個烏霖看起來似乎也就跟洛楚一差不多大,而且還叫他洛哥,那就是比洛楚一還要小,看起來確實就跟她四年前十九歲的感覺有些像。
阿璃立馬作出個被噁心到的表情,“你對我哪裡有興趣,我改還不行嗎?”
“哈哈哈……你果然有趣極了!”
“烏霖。”這個時候洛楚一叫了一聲烏霖的名字,聲音不大,甚至是有些低沉的,話音剛落,剛纔還笑得十分欠扁的烏霖,立馬噤了聲,變成了一副乖寶寶的模樣。讓阿璃很是驚訝,小一果然是變了好多,氣場增強了不少啊!
烏蔓偷笑着瞥了一眼烏霖,自作自受,居然當着洛大哥的面調戲洛大嫂,活該!
還好此時坐在烏蔓對面的阿璃並不知道自己在烏蔓心中真正的稱呼是“洛大嫂”,不然她絕對會哭的。
不過烏霖顯然不甘心,在吃飯的過程中還總是時不時的看向阿璃,只是阿璃真的沒有辦法解毒他眼神裡的意思。因爲那種眼神,跟洛楚一是不一樣的,反而更多像是好奇的想要去解剖外星人的表情,裡面甚至還帶着一種求知的慾望。
不過也不管那些了,現在洛楚一治的住這小鬼就好。不然可能更怕這一路上不知道要惹出多少事情來,總覺得這個烏霖跟她以前一樣,是個容易惹禍上身的主。雖然她現在成熟了許多,不會再像以前那樣了,不顧她也就只能管的了自己而已。她可沒有辦法像有希一樣管住自己不說,還要能總是替別人處理善後。她可不是個有耐心的人啊!也不知道,洛楚一這四年多,到底都發生了些什麼事情。
難道真的只是一個男孩長大了?還是說,那塞外的風沙已經讓他的稚氣消磨殆盡。就四年多的時間,從一個什麼武功底子都沒有的他來說,要練到如今的這身本事,恐怕這費勁的心思跟力氣,要比她這四年在仙鶴山上所承受的要高出好幾倍。
對於這樣的洛楚一,讓阿璃覺得有些陌生,甚至她還是覺得,當時他們四人一起去崇淵劍莊,在崇淵劍莊的那段時日,好像是最開心,最沒有煩惱的時候了。每天就是打打鬧鬧,沒有什麼別的情緒,但是就是這樣相處的自然。
等到夜幕降臨的時候,四人一人要了一個房間,阿璃和楚一的房間是連着的,烏蔓和烏霖的房間是連着的。
本來掌櫃遞來的門牌是烏蔓住在阿璃隔壁,但是烏蔓找了一些不是理由的理由,把自己的房間跟洛楚一的交換了。對於這個結果,阿璃也沒覺得有什麼,雖然心裡清楚這個小丫頭從知道自己叫蘇璃開始,就一直有意無意的撮合自己和阿一。
不過她也就一笑而過,沒有態去計較。
畢竟感情的事情,是沒有人能逼別人喜歡上自己的。更何況是一個把心已經關起來的人。
夜深人靜,微風拂過大樹的枝丫與樹葉,同時也拂過阿璃的臉龐。
她一個人靜靜的坐在客棧的後院裡,雙眼望着不知道多遠的遠方,一動不動的就像是一尊雕像。山下的夜晚,永遠沒有山上的時候安靜。夜間飛禽走獸的鳴叫聲,蟲蟬的嘶鳴聲,這些都是山上所沒有的。
山上的夜晚,安靜的,只有雪化與雪落的聲音。
如今的阿璃看似平靜,其實心裡早在看到洛楚一的時候便開始激起一絲絲漣漪。那是一種奇怪的感覺。本以爲四年冰雪的洗禮,已經可以讓她冷靜下來。可是再四年後第一次看到昔日的故人時,冰封了四年的思緒,卻在一時涌出了許多以前的畫面。
洛楚一站在柱子後面注視着這樣的阿璃,皺起了眉毛,阿璃是真的變了很多的感覺。
從一開始見面他就察覺到了,沒有親暱的肢體觸碰,沒有歡快誇張的調戲,他可以理解成是兩人很長時間沒有見面,難免會有些疏離。可是,現在這樣沉靜的如同沒有呼吸般的阿璃,就連笑容似乎都沒有了以前的開心。他想不通爲什麼。
“你在想什麼?”
其實阿璃在洛楚一往她這邊走來的時候,就已經回過神來了,畢竟她這麼多年跟着鶴仙人不是白混的,如果真的發呆發成那樣,遇到有人偷襲都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她看着站在她旁邊的洛楚一,莞爾一笑,“在想小一變得又帥又厲害,不知道會讓多少少女芳心大亂呢!”
洛楚一對於這種調笑不置可否,說這些不正經的話還是阿璃,只是這語氣,卻有着掩藏不住的傷感。
“其實我剛纔見到你就想問,可是烏霖烏蔓他們在,我不好說。”
阿璃眯着眼伸了個大大懶腰,語氣輕鬆的說道“你想問我爲什麼會一個人在這裡?”
洛楚一靜靜的看着她輕點頭,“這四年發生了什麼?連有希姐都不在你身邊。你們兩個這四年,到底過的怎麼樣?”
洛楚一清楚阿璃與有希的情意,有希是萬萬不會放心阿璃一個人出來的。他走後,一定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我們都過的很好啊,有希現在是第一樓夫人,又是藍水教的小教主,皇甫弈又那麼愛她,她當然沒事。而我呢,只是失戀後自己跑出來散心,然後誤入了仙鶴山,在上面拜師學藝四年,如今學成了,所以下山啦!能學到一身好武功,也是好事啊!”阿璃輕描淡寫的將失戀這這兩個字裝作沒什麼一樣一筆帶過。
可是洛楚一還是抓住不肯放,洛楚一的表情似乎有些欣喜又有些憤怒“失戀?是離歌他!拋棄你了嗎?”
阿璃深吸了一口氣“拋棄?嗯!對啊!他是拋棄我了,拋棄我去到另一個世界去了,讓我想追都沒有追成的另一個世界。”阿璃說這這話的時候,是微笑的。
洛楚一聽到阿璃的話心裡猛的一震,按阿璃說的,她離開四年了,那也就是在他離開第一樓後,發生了一些大事。阿璃如今的變化,是因爲離歌的離開嗎?
月光的照射下,以一種朦朧的彷彿要飄散離去的感覺。洛楚一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別走!”話音剛落,阿璃自己也是一怔,洛楚一的表情是那麼的認真,就像小時候一樣那樣的執拗。而洛楚一看的心裡卻是一陣揪着疼,他不喜歡阿璃如今的笑容,這樣的笑容,並不是真的她。
阿璃猛地笑了起來,笑聲突兀的打破了夜晚的寂靜。阿璃看洛楚一臉色又越變越難看的趨勢,便見好就收的止住了笑,擦了擦眼角的眼淚,轉而一臉認真,卻帶着笑意的拍着洛楚一的肩膀,“我笑並不是因爲你剛纔做了一件好笑的事情,而是因爲我剛剛真的……被你感動到了。”
連阿璃自己都不知道爲什麼會有感動的感覺,或許是因爲太懷念以前了吧,而如今看到洛楚一剛纔的樣子,就覺得像是回到了四年前幾人同行時一樣。有那麼一刻,阿璃甚至有錯覺,就在剛纔那一刻看到洛楚一認真的眼神時,有那麼一刻,她覺得自己好像回到了一切都沒有發生過的四年前。
然後是很長一段時間的沉默,兩人就這麼肩靠着肩坐着。洛楚一不敢再多說,怕會觸及到阿璃傷心的事情,而阿璃也沒有說話,就是這樣靜靜的坐着,臉上帶着一絲絲欣慰的笑容。就在阿璃正準備起身時,洛楚一開口了。
“你剛纔的樣子,是以前烏蔓跟我說她有時候看見我的時候,我的樣子。”
阿璃張了張嘴卻沒有說出話來,她不知道說什麼纔好。她現在似乎已經沒有那種心思,再像以前一樣去說些調戲的話語來弄熱氣氛。
“越來越涼了,回房休息吧。”洛楚一站起身來。
“哦,好。”阿璃後知後覺的點頭附和。
兩人又是一路無話走到房間門外,洛楚一衝着阿璃道了句晚安便進了房間,阿璃摸了摸鼻頭,想着順其自然,也進了房間。
第二天一大早,四人便都早早的起了牀用過了早飯,如果忽略阿璃在向客棧買馬的時候,烏霖說的那句,“爲什麼浪費銀子買馬啊,你跟洛大哥騎一匹不就好了。”那麼阿璃的心情可以說是很不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