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若雨握緊電話，聲音不由自主地發緊：“杜一，奇怪，你給我的那三個女人的照片，我好像看到其中一個了。”
杜一聞言，在電話那頭大叫：“不要跟過去，很危險。”
但是這麼好的機會，姚若雨怎麼可能放過，她看着那女人越來越遠的身影，舔了舔有些乾澀的脣：“我不會去危險的地方，你別掛電話。”
電話那頭，杜一的聲音有些喘，他似乎在跑：“你在哪裡。”
“新華街四號。她進了一個巷子。”姚若雨說完，尾隨那女人往裡走，她不敢靠得太近，心跳得很快，那女人越走越偏僻，如果有人要對她不利的話——
姚若雨頓住了腳步，她不敢在跟。
糾結和焦急，讓她用力捏緊手指。
忽然，身後一個幹練的聲音道：“姚小姐嗎？”
姚若雨回頭，一個穿着整齊的探員站在她身後，那人說完話，拿着對講機道：“我找到她了。”
那邊杜一也好像收到了消息，大聲道：“是我朋友的同事，可以信任。”
姚若雨鬆了一口氣，指着女人離開的方向道：“她往這裡走了。”
那探員看了一眼，飛快地跟上去，姚若雨緊緊跟隨在他身後。
他的腳步又大又急，姚若雨感覺自己有些跟不上，就脫了高跟鞋，抓在手裡，拼命跟着。
最後，他們在一個四合院停下來。
那女人進了院子，探員檢查下自己的裝備，敲響了門，杜一在電話裡問：“是不是已經找到了？”
姚若雨簡單地和他說了下情況，杜一鬆了口氣，你跟着他，別離開一步，我也快到了。
姚若雨說好，跟着探員走進四合院。
院子裡靜悄悄的，探員問：“有人嗎？”
過了好一會兒，門裡有了動靜，從裡屋裡走出那個面容憔悴的女人，看到探員竟然露出緊張的神情：“你有什麼事嗎？”
探員回頭，用試探的目光看着姚若雨。
姚若雨上前一步，看着女人的眼睛，忽然拿出了陸靖嘉那張帶血的照片：“請問，你認識這個人嗎？”
“啊！！”女人發出一聲短暫的尖叫，眼睛裡滿是驚恐。
她在害怕什麼，眼底全是絕望。
門忽然再次被推開，一個八歲的小男孩從裡面走出來，警惕地拉住女人的手，看着姚若雨，叫道：“你們幹什麼，不要欺負我媽媽！”
姚若雨和探員都沒想到，她會有一個孩子出來，忙收起剛剛緊張的神情。
姚若雨將照片放回包裡，冷冷地看着那個女人道：“從你剛剛的表情看得出來，你認識照片裡的人，我們出去談談，你安撫好你的孩子。”
那女人在她拿出照片的剎那，就慌神了，顯然知道這張照片。
那女人咬着脣，最後，轉身蹲下來看着自己的小孩道：“你進去和叔叔呆在一起，媽媽馬上就回來，好嗎？”
男孩眼睛裡噙着淚水：“我不，他們要欺負你，是壞人。”
姚若雨看着這樣的情景，心裡百轉千回。
女人抱了男孩一下，勉強地笑道：“沒事的，你沒有看到探員嗎？他們都是公務人員，不會有人敢把媽媽怎麼樣，進去和叔叔一起。”
這時候，門忽然開了，一個清瘦高挑的男人從裡面出來，因爲揹着光，姚若雨看不清楚他的樣子，那人朝着男孩招招手：“二寶，到叔叔這裡來吧。”
探員循例問道：“你叫什麼？和這位女士是什麼關係？”
男人似乎眯了下眼睛，有些懶洋洋的：“方諺，28歲，剛剛從B市來的，這個是我表姐。”
姚若雨看着那個叫做方諺的男人，總覺得他給人一種非常不好的感覺，但是具體什麼也說不上來。
那女人看了方諺一眼，忙點頭道：“我弟弟和兒子都不知道這件事情，你讓他們進去，我和你們出去談。”
說完，她徑直往外走，姚若雨和探員只好跟上，只聽到後面，那個八歲的孩子，用稚嫩的聲音道：“你們不要欺負我媽媽，不然我肯定要幫媽媽報仇。”
姚若雨最後回頭看了那個男孩一眼，總覺得心裡非常不舒服。
他們在巷子口碰到了匆匆趕來的杜一，杜一走過去先謝謝了探員，默默無言地跟着若雨。
雖然他什麼也沒說，但是有他的陪伴，姚若雨覺得自己如同亂麻一般的心，慢慢平靜下來，變得堅定。
一種感激默默藏在心裡，卻無法訴諸於口。
在咖啡館，女人不用姚若雨詢問，就侃侃地說了出來。
“我就知道，你們肯定會來的，我就知道你們總有一天會找到我。”她悽慘地笑了一下。
姚若雨捏緊的手指，雖然猜測她可能有關，但是想不到，真相就這麼突然地擺在她的眼前。
她深吸一口氣：“是你害死了他還是——”
“是我老公。”女人壓着淚哽咽道。
“我要他開慢點，他就是不肯聽，後來就撞了人。”
女人擦了擦眼淚又道：“我下來拍照，是想要到時候交警來了，好判定責任，但是那個人卻沒有死，忽然動了，朝着我擡起頭，他不能說話光張嘴，但是我知道他在說什麼，他在說救救我。”
姚若雨猛然站起來，眼眶通紅。
女人嚇了一跳，哭道：“對比起，對不起，我們真不是故意撞他的。”
姚若雨只覺得額頭突突地跳着，憤怒充斥了全身，她撲上去，用力抓住她的衣襟道：“他那時候還活着，他還是活着的！！你們竟然逃走了，竟然將他丟下——”
她一口氣上不來，腦子裡嗡嗡作響，氣得整個人都看不清楚東西，只是緊緊抓住了女人的衣領。
後來她不知道自己怎麼被杜一攔下來的，被送到旁邊的隔間時。
她抖着手觸碰到臉上，上面全是淚水，冰涼刺骨。
杜一隻說了一句：“你靜一下，我去聽聽，聽完了告訴你。”
姚若雨點點頭，在杜一快要走出去的時候，她忽然崩潰地道：“靖嘉是一個這麼好的人，他熱心幫助所有的人，週末還會去孤兒院和敬老院做義務勞動，說什麼好人有好報，其實都是騙人的。”
杜一道：“不是騙人，你看，雖然他死了，但是，老天不會讓他不明不白的死，他還有你們這些朋友，你們這麼多年一直爲他奔走，從來不曾放棄。如果我他，我會覺得
很幸運。”
姚若雨哽咽了一下，低着頭道：“杜一謝謝你教我這麼想，如果真是這樣，就好了。”
“靖嘉在天上也會很高興的，你別太難過，傷了身子。”杜一走過來抱了一下姚若雨，這才戀戀不捨地走出去。
姚若雨等了大概半個小時，杜一重新進來，臉色有些難看。
他過來，坐在姚若雨身邊問：“你情緒現在好點了嗎？”
姚若雨恢復了一些，有點緊張地看着他：“出了什麼事嗎？”
“她丈夫死了，是個程序員，技術很不錯，當時的監控也沒有現在先進，所以撞了人後就偷偷改了監控記錄。但是一直因爲愧疚做噩夢，所以一年前死了。她一直等着我們去抓她來着，說沒有勇氣去自首，因爲孩子還太小。”
杜一說完，眼珠子一動不動看着姚若雨：“告她嗎？”
姚若雨不知道怎麼，想起那孩子稚嫩的臉，如果女人去坐牢，孩子怎麼辦？
可是，她胸口巨大的怨氣沒辦法消散，靖嘉死得那麼慘，當初，他們爲什麼沒想到他家裡可能也有人？！有人一直在等他回去？！
大概是顧斐之前的話刺激了她。
姚若雨沉默了一會兒，擡起頭，堅定地道：“告吧，是非曲直，自有公道。”
杜一點點頭，聯繫了人。
然後他嘆了口氣，過來扶住她的肩膀：“別想太多，這麼多年，終於有了一個了結，你休息下，我送你回去。”
姚若雨虛弱地點點頭，在杜一的攙扶下，走出咖啡館，並且下樓。
她剛剛走到門口，忽然，有什麼重物從天而降，重重地砸在了旁邊的一輛奔馳上。
啪地一聲，有東西濺在她的臉上。
杜一忙將她抱緊道：“別看。”
姚若雨本能知道不好，鬼使神差，她推開杜一，朝後面看去。
看到的是那個女人摔爛了的半邊臉，眼睛不甘地睜大着，好像死死盯着她，說不出的詭異。
她摸了吧臉上黏黏糊糊的東西，應該是女人的腦漿。
下一刻，若雨面前的一切都化爲了黑暗。
“若雨，若雨，你怎麼樣了？”迷迷糊糊聽到杜一的聲音，姚若雨還聞到了醫院的味道，自己暈倒了？
忽然，她一下想起了那個女人。
姚若雨嚇的渾身僵硬，直挺挺地躺在牀上，甚至不願意睜開眼睛面對杜一。
死了，那個女人死了。
就這麼死在她面前，如果不是她想告她，或許她就不會死，還有那麼小的孩子，那孩子，會恨她嗎？
痛苦猶如毒藥，讓她窒息。
她聽到杜一嘆了口氣，好像和醫生說了幾句話。
這時，外面響起奶奶的聲音：“杜一，怎麼你又在呢？”
姚若雨似乎聽到了奶奶的聲音，卻反應不過來。
她只是呆呆地聽到奶奶用不太高興的語氣道：“謝謝你照顧我們若雨，不過，以後她做傻事你應該先告訴我。”
杜一忙陪笑道：“奶奶，我錯了，以後第一個通知您，如果有您在，若雨肯定不會出事。”
奶奶看了眼若雨，走過去摸了摸她蒼白的臉，嘆了口氣道：“杜一，我知道，你當若雨是好朋友，所以總幫她，但是，你有沒有想過，若雨可是你好朋友的妻子，你總幫着她，她就不需要顧斐的幫助，他們的感情永遠不會好。”
見杜一沉默不語，奶奶轉身對着杜一，用柔和的語氣道：“算我求求你，你不要管若雨的事情了，交給阿斐，他是她的丈夫，保護和照顧她是他的責任。”
杜一總覺得老太太肯定是看出了點什麼，他對着顧斐可以說，不喜歡就離婚我會照顧好她，但是對着老人家，不能這麼說。
杜一表情抑鬱地點點頭：“奶奶你說得很對，是我沒考慮周到，那接下來就拜託你。”
姚若雨聽到這些對話，只覺得更難過，也無法面對奶奶，只好繼續躺着不動。
奶奶坐了一會兒，似乎有人和她說了什麼，她就走出去。
姚若雨這才猛然睜開雙眼，她捂着臉，偷偷流下了眼淚，淚珠好像斷線的珠子，不斷落在枕頭上，心裡那麼無措。
過了好一會兒，沒有人進來，姚若雨就去洗手間擦了下臉，從洗手間垂着眸出來，卻發現一個高大冰冷的身影正站在房間裡，發現她出來，男人施施然轉身，嘴角勾起一絲意味深長的笑容：“哭了？”
姚若雨心情不好，淡淡地道：“顧總，什麼風把你吹來了？”
顧斐本來因爲奶奶硬是將他叫來照顧姚若雨，而感到不滿，但是，看她這麼隨意的和他說話，卻逆反了起來。
“身爲你丈夫，這個時候，自然是來關心你，你哭哭啼啼的樣子，讓我很開心。”顧斐露出一個邪氣的笑容，慢慢走到沙發上坐下。
姚若雨不想理他，轉身上牀，躺在上面發呆。
顧斐其實挺忙的，後面都是一連串工作上的電話，還有其他的幾通，似乎是女人打來的，他都語氣淡淡地推了。
姚若雨被他煩得受不了，連想傷心都會不時被他打斷。
她鬱悶地想，真的，自己上輩子，到底是殺了他父母，還是虐待了他，這輩子纔要遭受這樣的報應。
“顧總，我頭很疼，能不能讓我靜靜？這裡真的不需要你，如果您真的覺得很擔心我，請把我的助理，周雨柔找來。”
顧斐聞言，心情更好，他彷彿很訝異地挑眉：“什麼？誰說我是來照顧你的？只是奶奶逼着我來，如果可以走早走了。姚若雨，你可別會錯意愛上我，不然受傷的只能是自己。”
“哈！！”姚若雨被他氣的渾身發抖，剛剛沒有力氣的身體忽然爆發巨大的潛力，撿起枕頭用力朝着他的方向扔去。
可惜，她住的是豪華病房，別的就算了，但是空間肯定足夠大。
枕頭飛到中間，就掉地上陣亡。
姚若雨又委屈地溼了眼眶，爲什麼自己要嫁給這麼個男人，如果是——
眼前浮現出拿張猙獰的面具，雖然面具非常可怕，但是，姚若雨卻知道，面具後面的人，是非常溫柔的，就好像大山，可以讓她依靠，像港灣，能讓她停留。
想什麼呢？！
她用力甩甩頭，將自己裹在被子裡，過了一會兒，又開始想起那個女人，還有靖嘉，胡思亂想，越來越難受。
忽然，被子被人
用力扯開，新鮮的空氣蒙地灌入進來，姚若雨深吸一口氣，有些崩潰地坐起來，她覺得自己快瘋了。
她捂着臉，終於哭起來：“顧斐，我到底欠了你什麼，你告訴我，我到底哪裡得罪你了，你不關心我沒關係，但是求你不要來煩我！！”
所有的委屈，都在顧斐的不貼心，和粗暴的對待下，全面爆發。
她哭得好像一個淚人，嗚嗚地哭個不停。
討厭顧斐的注視，她哭了一會兒，扭頭看着牆壁繼續抽噎。
忽然，手臂上多了一隻有力的大手，顧斐根本不是個善男信女，以爲他會因此就心軟或者退讓，簡直是天方夜譚。
姚若雨覺得更加崩潰。
她開始拼命抓他，捶打他：“放開，你放開我，你放開！！”
顧斐臉色一冷，還從來沒有人敢這麼對他，於是，蠻橫地將她抱住往肩膀上一扛，姚若雨忽然頭重腳輕，胃部更是被他結實的肩膀用力頂了下，一陣反胃。
臀部被重重地拍了一下：“老實點，不然我打女人的。”
姚若雨對他的行爲深惡痛絕，簡直和惡霸一樣，無恥！！
她生氣了，真的很生氣，兔子急了還會咬人呢。
“老闆，這——”
兩個保鏢看到高冷的老闆講夫人扛着出來，互相看了一眼，臉色有些奇怪，但是，他們拼命保持嚴肅。
顧斐恢復了冰冷的表情，淡淡地道：“去準備車，還有，走廊上有人的話，讓他們迴避。”
“是的，老闆。”
於是，一個保鏢護着他們，另外一個保鏢帶人去清場。
雖然路上基本沒看到人，但是保鏢也是人啊。
姚若雨又羞又憤，恨不得在他精緻完美的臉上撓三條血印，現在卻也不敢動。
如果被當着這麼多保鏢的面打屁股，她不如死了算了。
終於，顧斐粗暴地將她扔到了副駕駛座上，姚若雨幾乎同時，用腳狠狠踢了下顧斐的小腿，其實她更想踢另外一個男人最重要的地方，可惜她沒有力氣。
顧斐悶哼一聲，眼神如電地盯住姚若雨，咬牙道：“是坐着走，還是被我捆着走？！”
姚若雨冷笑相對：“你幹嘛一直要帶着我，難道其實你喜歡我？”
顧斐身形凝固了一陣，她極大挑戰了他的耐心，有那麼一瞬，他恨不得將她撕碎了扔出去。
但是，最後，他卻兇殘地吻了下她的脣，並在她反抗前退開，關了車門。
自己坐到駕駛座，關緊車門，他不耐煩地瞪着姚若雨：“說一句，親一下，要是惹毛了我，上次和我做舒服嗎？要不要我們車上再玩一次？”
“無恥。”姚若雨瞬間臉漲得通紅。
不提這個還好，提起來，她又是一陣無名火起。
忽然趴在他腿上，在膝蓋附近狠狠咬了一口。
“該死，你這個混蛋女人。”顧斐身子一凝，抓住姚若雨的肩膀將她拉開。
不由得出了一頭冷汗，如果不是咬的膝蓋而是咬上來一點，那——
顧斐臉色鐵青而古怪，將她一下子推在車門上壓着，深深凝視着她問：“我最後問一句，你瘋完了嗎？”
姚若雨和他針鋒相對了很久，忽然勾起一抹笑容：“完了。”
“這是給你的最後一次機會。”他拿手指指着她的鼻子，氣勢逼人，眼神陰沉如水。
姚若雨深吸一口氣：“好的。”
這麼好說話，他狐疑地深深看了她一會兒，發現，她剛剛肯定完成了什麼陰謀，忽然想到什麼，他只覺得下半身一緊：“該死的女人，你剛剛咬的是對我身體有害的穴道對不對？！”
“防止您隨時發情，對了，這招對寵物也很有效。”姚若雨欠扁地眯縫起明亮的眼睛，看着他。
顧斐深吸一口氣，忽然動手將姚若雨的雙手銬在身後。
姚若雨動了動，生氣地道：“奶奶是讓你照顧我的，可不是來欺負我。”
顧斐一邊將鑰匙扔到車上的小抽屜裡，一邊恢復了氣定神閒的優越感：“是照顧你，怕你自殺啊，不過，看你現在這麼活蹦亂跳，想來也不想死了吧？”
姚若雨愣了一下，再回頭想想，似乎剛剛那種恨不得死掉的難過，已經輕鬆了不少，大概是真的發泄完了，雖然還是難受，卻不是那麼無法忍受。
她狐疑地看了顧斐一眼，難道他剛剛就是逼她發泄出來？呵，他怎麼可能那麼好。
目光不自然地移向窗外，顧斐也沒有再說什麼，兩個人之間陷入一種有些尷尬的沉默，顧斐開着車，覺得自己肯定是腦子壞掉了，纔會急着趕回來，還被這個女人又抓又撓的，他深深地看了姚若雨一眼，心裡想，還是太單純，他只聽了杜一敘述就知道可能沒這麼簡單。
忽然，他瞳孔急劇收縮了一下，單純，他從什麼時候，潛意識裡已經開始覺得這女人單純了？！！
反正地敲了幾下方向盤，他無意識地將打火機摸出來把玩，一邊開着車。
手機一直在響，電話是姚敏兒打過來的，她被他仍在機場，應該氣壞了。
顧斐愣着臉，將手機扔到一邊，繼續開車前進。
手背上有一道紅痕，顧斐的目光落在那裡，心裡有是一陣怒氣，該死的女人，竟然敢抓傷他！！
忽然，一個溫暖的身體忽然倒在他的肩頭，柔軟的髮絲蹭過他的面頰，溫溫軟軟的，有一種毛絨絨的錯覺。
他低頭，看到她烏黑髮髮絲。
姚若雨不知道怎麼睡着了，搖搖晃晃的，就這麼倒在他的肩膀上。
和剛剛露出尖爪的樣子不同，現在的她特別乖巧。
顧斐覺得心裡熱熱地癢了一下，他板着臉，伸手託着她的頭將她推開。
下一刻，就啪地一聲砸了過來。
“嗚嗚嗚——”姚若雨半睡半醒中，覺得疼，呻吟了幾聲。
顧斐不時側頭看她幾眼，不知不覺減慢了行駛的速度，直到那難受的哼哼聲慢慢消失，被均勻的呼吸取代。
一個小時後，顧斐黑着臉將她抱回顧家，眼神憤怒得想殺人，他的做工精良的襯衣上，暈染了大塊水漬，甚至隱隱透出結實的肌肉。
林媽迎過來，一臉古怪地看着顧斐一言不發，將姚若雨直接抱着上樓。
顧斐將姚若雨扔到牀上，開始粗魯地拍她的臉：“喂，姚若雨，起來！我餓了，去做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