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車熟路地,蘇沐沐再一次在衆人的朝拜中登基稱帝,史稱芸萱帝。
朝中雖然暫時還沒有佈置蘇沐沐的心腹,但是中大臣忌憚蘇沐沐爲天命授權,所以無人敢隨意在朝堂放肆。這樣自然是成全了蘇沐沐,每天裡無人刁難的滋味簡直不要太爽。
“皇太后,朕見皇太后今日美過昨日,不知皇太后可有什麼駐顏秘方,可不要私藏呦。”
每天前去甘泉宮探望花甲之年的皇太后,已經是蘇沐沐每天的必修課。從開始的防備,到最後助蘇沐沐登上帝位,皇太后的心路歷程完全可以著書立傳。被蘇沐沐打趣,對鏡自攬的皇太后哈哈大笑。
“皇上天天晨昏請安,哪裡有主演秘方恐怕不用老身說,皇上也一定猜得到。老身已經老嘍,經不起什麼折騰,還要什麼駐顏秘方,只要保命秘方就行咯。”
老狐狸一樣的強調,誰不是在保命,蘇沐沐咧咧嘴,呵呵笑了幾聲。
“皇太后雖是花甲之年,卻是鶴髮童顏,就算是保命,也保得甚是有術,值得朕學習。”
欠欠身,皇太后客氣地哼了兩聲。
“皇上何必如此謙虛,老身昨夜輾轉難眠,此時甚是乏累,就不陪着皇上說笑了,望皇上恕罪。”
放下手中奚嵐華生前所服藥方,蘇沐沐長嘆一聲。
“武太尉機關算盡,只可惜到最後依舊是竹籃打水一場空。還請皇太后不要過分傷心,看過此間藥方便直接燒掉吧。”
扔下藥方,蘇沐沐欲轉身離去。
心中始終對蘇沐沐脅迫自己,以便順利稱帝一事耿耿於懷的皇太后,拿過蘇沐沐扔下的方子細看。
本是燥熱之症,陰液內耗,藥方上的用藥卻全都是大補之藥,莫說是本有燥熱之症的人服用,就算是本身陽虛之人用了也是要出事的方子。
想起之前都是武太尉派的太醫來爲太子奚嵐華施藥,皇太后的心裡立時明白了過來。
不是她蘇沐沐要奪帝位,而是武太尉早已對帝位謀劃已久。狼子野心卻又假裝好人。利用當時形勢,逼迫皇太后相求於他,以此剷除明王這一最大威脅。
看來真的是天命不可違,他武太尉終究沒能謀劃得到帝位。
“皇上,請留步。”
蘇沐沐擡起的腳,被皇太后的一句話攔住,緩緩地落了地。
“皇太后,何事?”
背對着再一次老淚縱橫的皇太后,耳中聽聞細微的啜泣聲,心軟的蘇沐沐沉默着沒有再出聲。
“是老身錯怪的皇上,還請皇上恕罪。”
哎,老人呀,不過是老小孩。一會兒不理,一會兒又恕罪的。
好笑地轉過身,蘇沐沐拉住皇太后的手。
“朕的母親若還活着,與皇太后的年紀也是彷彿。只是她老人家英年早逝,朕就算想要孝敬她也是不能。朕說過,與皇太后從此親如母子,也請皇太后成全朕的拳拳之心,讓朕能在皇太后身上稍補缺憾。”
被蘇沐沐的赤城言語打動,皇太后的最後一道心房完全打開。將蘇沐沐一把攬入懷中,眼淚止不住地簌簌而下。
“哀家又何嘗不是,思念我那可憐的皇兒,每日每夜都是心如刀割,得到皇上的悉心關懷,也算是老身的福分。從此哀家自當視皇上如親子,聊以安慰當日遺憾。”
從甘泉宮出來,蘇沐沐擦了擦眼淚,直接去了御書房去見早已等候多時的江夜離。
“怎麼,皇上剛剛哭過?”
一眼瞧出蘇沐沐眼眶泛紅,在御書房內坐冷板坐了許久的江夜離起身相迎。
“着急見朕,所爲何事?”
自稱爲朕越來越順溜,江夜離不由得打量了下現如今的蘇沐沐。
貴爲千古第一女帝,完全沒有輕浮自傲之感,反而沉穩練達,越來越具大家風範氣度。較之之前身爲皇族之人的貴氣外,現下的蘇沐沐平添了幾分身爲女子少有的睥睨天下的霸氣。眉宇間更是英氣逼人。自不可與當日困於南祈皇宮之時相提並論。
“皇上,在下是來遞文書的。”
什麼文書,竟要勞他江國師大駕親自來交與,難道是……?
有心不想去接,奈何江夜離堅持着不肯將持有文書的手收回。
只好接了,打開文書看了看。果然猜中了。
“南慕辰三日內就要到達西都?”
他南慕辰這是要坐收漁翁之利的節奏,剛剛嚐到登基爲帝的滋味,蘇沐沐哪裡肯輕易放手。
“他來做什麼?”
當初每日都來問南慕辰何時來接收西紇的蘇沐沐哪裡去了?江夜離皺眉搖了搖頭。
“皇上現在不想見他?”
說不想見那是假話,只是這南慕辰前來的目的實在是有待商榷。
“想又怎樣,不想又怎樣?”
正色將摺扇收起。
“想,他南慕辰也要來西紇;不想,他南慕辰也要來西紇。皇上的心情左右不了這個鐵定的結果。皇上作何感想?”
就知道你這個國師只知道向着你們南祈的皇上,身在曹營心在漢。既然收買不成,還不如趕緊攆你同那南慕辰一起回去南祈的好。
“哼,有何感想。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朕從來不尋思無用事情。”
看來是有些不耐煩了,也好,如今這般形勢,遲早要做個了斷。
“當日輔佐皇上登基時,皇上可否有想過今天?”
被你們傀儡一樣扶上皇帝寶座,現在背後主謀湊了過來,難道我蘇沐沐就要對他南慕辰感恩戴德。真當我蘇沐沐就是一個任人擺佈的木偶麼?
“既然知道朕現在是皇帝,江國師就不該違規來御書房私遞文書。如今朕是受天命而稱帝,還望江國師好自爲之。”
望着變化驚人的蘇沐沐,江夜離有那麼一瞬間的恍惚,以爲自己是認錯了人,錯把一個狠心人當成了當初那個心心念念都是南慕辰的蘇沐沐。
“本國師前來私遞文書,不過是欲與皇上同品喜悅之情。不過,看來皇上並不甚歡迎南慕辰前來探望。卻要本國師如何是好?”
翻了個白眼,蘇沐沐不屑地回擊。
“木偶不聽話,牽制的線也失了鬆緊度,如果以爲探手就能將傀儡繼續操縱在手裡,他南慕辰可就是大錯特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