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紇官員臨離開前,跪求許久,南慕辰無奈答允。
“三日之內定當對西紇使臣之事有所交代。”
知道南慕辰向來是君無戲言,西紇官員這才安心地回了驛館。
沉默許久,南慕辰緩緩從養心殿內步出,一眼瞧見正坐在花壇邊上黯然抹淚的連翹。
擡眼間見南慕辰出現,獨自垂淚的連翹忙站了起來,上前幾步跪倒在南慕辰腳下。
“皇上,求皇上救救皇后娘娘。皇后娘娘本性善良,只知救人,從無害人之心,求皇上爲皇后娘娘做主,還皇后娘娘一個公道。”
眼見南慕辰被連翹鬧得心煩意亂,陸琪上前拉開連翹好言相勸。
“連翹莫要再鬧了,皇上此時已夠心煩,難道說皇上不想救皇后娘娘嗎?只是現在證據確鑿,又是暗殺的邦國使臣,哪裡是隨便說救就能救得了的。”
方寸大亂的連翹被陸琪一番話說得醍醐灌頂,霍地從地上站了起來。
“連翹這就去找證據來證明皇后娘娘的清白。”
一切事交由陸琪處理,南慕辰根本沒理會急紅了眼的連翹,兀自帶着伽藍加啻一衆人等離了養心殿。
“連翹,難道你想抗旨不成?”
猛地想起之前陸琪代爲宣旨,命自己待命養心殿,不得擅離職守等語,連翹嗤之以鼻,不與理睬。
“只要皇后娘娘沒事,連翹就算是死也無所謂。”
說罷,便往殿外衝去。
“疾風,好好管管你家連翹。”
陸琪話音未落,閃身出現的疾風橫向攔住連翹,一把抱住柳腰,將連翹扛在肩上,不管連翹如何掙脫,一路將連翹扛到養心殿深處,爲豢養黑熊而建的巨大牢籠前。
籠內黑熊早在與南慕辰的對練時,被南慕辰一掌劈死,之後南慕辰嫌黑熊戰鬥力過低,便棄之不用。如今,連翹卻被疾風狠心扔入籠中,實在是令連翹氣憤不已。
哐啷一聲,疾風將籠門鎖死。
被摔在籠內的連翹一個翻身躍起,直撲向籠門口,只可惜晚了一步,籠門已被鎖死。
“疾風,放我出去!”
從籠子內伸出手來抓扯,籠外疾風退後幾步躲開。
“連翹,等到一切水落石出,疾風一定放你出來。”
爲何自己會喜歡上這樣一個混球,連翹氣得在籠子裡抓狂,籠子外的疾風卻隱身不見。
處理完琉璃臺諸般事宜,江夜離急急去了御書房覆命。
“皇上,臣已將一切事宜處理妥帖,特來複命。”
始終立在窗前不曾回首,南慕辰半晌方輕嗯一聲。
“可有去獄中探望皇后?”
本有心前去探望,只是考量再三,江夜離還是先行來到御書房見了南慕辰,如今被南慕辰出言問詢,只好如實相告。
“臣還未來得及去獄中探望。臣只是來此問皇上一句,皇上,殺人償命,既然皇后已被打入牢中,難道皇上真想治皇后死罪不成?”
冷冷哼了兩聲,南慕辰轉回身,眼望一身白衣的江夜離,忽然說道。
“你與伽藍大師都喜着白衣,不過一個是飄飄若仙,一個是潔淨出塵,倒顯得朕俗氣了許多。”
不明白南慕辰話中意思,江夜離手把摺扇眼望南慕辰出神。
“皇上……”
攔住江夜離,不許他再說下去。南慕辰長舒口氣道。
“皇后的命不是朕想保便能保的。朕剛登帝位不久,尚未鞏固,如今又出此等狀況,如果一個處理不慎,惹怒西紇。到時西紇來個魚死網破,邊陲烽煙再起,要朕如何向百姓交代?”
國事面前,豈容私人感情介入,江夜離自知南慕辰所言在理,並未辯駁。
“只是,皇上可否想過,皇后的性命同樣重要,否則研製成藥的利民大計將因此擱淺,如此也是得不償失。”
江夜離所提之事,南慕辰豈會不予考慮,蹙眉思索多時,南慕辰揉着發痛的頭長嘆。
“國師可有良策?”
兩國交邦本爲求和,如今使臣在皇宮內被暗殺,嫌疑人竟是貴爲後宮之主的皇后,如何處理,江夜離也是撓頭。
“這……難道皇上還未想出對策?”
倆個人的眼光碰撞間,南慕辰意味未明地森森冷笑。
“婦人之仁誤國誤民,國師不可不知。”
狠吞下已到嘴邊的話,江夜離點頭口稱了聲是。
“朕一言九鼎,話既已出口,哪裡還有更改餘地,江夜離,還是爲皇后準備送葬儀仗去吧。”
身爲國師,一國之母的葬禮自然責無旁貸,領命下來,江夜離即刻命人在明日午時三刻前將一切準備妥當。
身在驛館的西紇官員聽聞明日午時三刻,即刻將皇后問斬之事,心滿意足地雙手合十。
“本官終於可以告慰使臣的在天之靈……”
話還未說完,一柄利刃穿喉而過,叮地一聲嵌入身後門板。西紇官員應聲直挺挺地倒了下去。唬得旁邊侍從連聲呼喊求救。
等到南慕辰與江夜離來至驛館查看,西紇官員已然氣絕多時。
“可有查出是何種暗器致死?”
勘察現場的刑部侍郎閆武旭立刻回稟。
“回皇上,是與暗殺西紇使臣同樣暗器,暴雨梨花手槍發射的淬了毒的毒針穿喉而亡。”
噢,南慕辰聽完稟告吃驚不已,旋即又細細查問。
“可否確定卻爲同一暗器?”
刑部侍郎雙手捧出放有毒針的托盤,呈與南慕辰視察。
南慕辰命人將之前暗殺西紇使臣的暗器一併放在一處,細細比對後,自言自語道。
“既如此,西紇使臣遭人暗殺一事是否爲皇后所爲,倒是有待商榷了。”
向來蘇沐沐致力爲百姓研製成藥,功效顯著,不但爲百姓平日既是用藥除病提供方便,尤其爲凌江加緊研製治療瘟疫藥物,制止了瘟疫的蔓延,成效斐然,皇宮內外對蘇沐沐具是感恩戴德,就算是身爲刑部侍郎的閆武旭也同樣伺機爲蘇沐沐尋找翻案機會,如今聽得南慕辰之語立即上前啓奏。
“皇上,皇后娘娘向來慈悲爲懷,爲南祈百姓謀得天大福利,若說皇后娘娘殺人實在是令人難以信服,還望皇上明察秋毫,還皇后娘娘一個清白。”
頷首點頭,南慕辰表示贊同地說了聲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