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聽了,不住的叩頭道:“請貴人儘管問,賤婦但有所知,定當實言相告!”
嶽嫵歆聽了微笑道:“你比你丈夫要識趣的多,起來說話吧!那我問你,你知不知道當年安家一案,你丈夫曾經是檢驗屍體的仵作,我想知道他當年都看到了什麼?”
那女子隨着嶽嫵歆的問話,竟然變得身子顫抖起來,接着,她撲通一聲重又跪倒在地,悽聲道:“貴人,如果您問的是其他事,賤婦定會把知道都告訴您,唯有這件事賤婦不能說,不能說啊!”說完,那女子早已是淚流滿面,滿目的悽惶之色。
嶽嫵歆沒有想到這對夫妻居然出奇的一致,即便丟了性命也不肯說出實情,她越發覺得安家一案存在諸多的蹊蹺和秘密,當下把臉一沉道:“看來你也不想再講話了,很好,我就也賜你一粒啞藥,讓你和你相公作伴,做一對無聲夫妻吧!”
說着嶽嫵歆揮了揮手,雲立刻過來,將一顆藥丸塞進女子的口中,一旁的張翔看着,急躁的不行,拼命的掙扎,卻被人按住了手腳,根本動彈不得。
眼見女子就要把啞藥吃下,張翔不知哪裡來的勇氣和力量,一下子就掙脫了按他人的桎梏,衝到妻子身旁,使勁用手一推,妻子被推得摔倒在一旁,張口之下,那顆藥丸就被吐了出來。
雲和電急忙上前,點了張翔的穴道,登時讓他動躺不得,嶽嫵歆看了看滿眼擔憂的女人,冷聲對他喝道:“真是膽大包天,居然敢違抗我的命令,看來是活得不耐煩了,來人將這個不識擡舉的仵作拉下去,大卸八塊,以泄我心頭之恨!”
風答應一聲,過來和雲拖着張翔向亭外就走,張翔眼巴巴的看着妻子,眼神中有不捨也有安慰,似乎抱定了必死的決心。張翔的妻子不敢相信的看着一步步被拽走的丈夫,露出驚恐的眼神,接着她大哭着喊道:“不,不要殺他,我們也是被逼無奈啊,我們的孩子都被人控制,每半年只能見他們一次,如果我們泄露了消息,就會永遠失去他們!”
聽着女子悽慘又悲涼的哭喊,在場的人無不動容,嶽嫵歆急忙喊道:“把張翔帶回來,張翔妻,你跟我說說,到底是怎麼回事?,你的孩子被誰控制?如果你說實話,我不但放了張翔,還會救你們的孩子,送你們一家人遠走高飛,離開這是非之地!”
聽了嶽嫵歆的話,張翔妻頓時哭倒在地,泣
聲道:“貴人啊,我們也不知那人是誰,自從張翔檢了安家一案,我們就被莫名奇妙的帶到一個陌生的地方,那裡的頭目跟我們說,安家的案件涉及非常廣,叫張翔不要聲張,若有人問,只說什麼也不知道,否則就把我們的孩子害死!可憐他們一個只有九歲,一個只有五歲,什麼都不懂,都只會哭喊着叫爹孃。就這樣,爲了孩子,我們別井離鄉,來到津縣,小心翼翼的過活,所有的希望只是爲了見孩子一面,貴人哪,你還年輕,只怕還沒有孩子,不懂的做父母的心思,爲了他們,哪怕要我們的命也認了,可是這心裡終究是捨不得他們啊!”
張翔妻說的聲淚俱下,聽的衆人都倍感悽切,芷蘭更是陪着垂淚,初雪也滿目霧水,嶽嫵歆聽的心裡悲涼一片,禁不住溫聲道:“放了他們吧,原本就是嚇唬他的,雲,給他杯水喝!”
雲聽了忙倒了一碗水來,端給張翔示意他喝下去,張翔遲疑着把水喝完,張翔妻在一旁試探着喊了聲:“相公!”
張翔遲疑的答道:“巧----兒!”
“相公,你好了?!”巧兒露出驚喜的目光,顧不得有人在,一把抱住他的胳膊激動的嗚嗚哭起來。
“嗯,巧兒,別哭啊!我這不是好好的嗎?”張翔摟過妻子,露出安慰的笑容,巧兒才真正的笑起來,忙拉了張翔跪下,給嶽嫵歆叩頭道:“多謝貴人沒有難爲我們夫妻,若不是有孩兒們的事情牽制,我們定會把知道的都告訴貴人!”
嶽嫵歆讓芷蘭將他們扶起,溫和說道:“我並不奸惡之人,只因受人所託,忠人之事,纔不得已冒犯了兩位,其實,剛剛的恐嚇不過是爲了讓張仵作把實情講出而已,並未下毒,既然你們不便說,我就不強求了,事情總會有水落石出的時候,不過是另闢別徑罷了!”
說着,嶽嫵歆揮手,示意雲把他們夫妻放了,自己則起身,移步離開。
雲走過去,塞給張翔一百兩銀子,輕聲道:“你們是忠義守諾的好人,把你們抓了來,實屬不得已爲之,這點銀子就算是對你們一點補償,快回去吧。尹縣令把你們藏得倒是很深,只是我們主子可不是一般的人,他低估了主子的能力了,第一次見面,他就告訴主子,說你回家丁憂去了,還說不知道你家鄉在哪裡,你說可能嗎?一個縣令居然對和自己朝夕相處的人知之甚少,不是很奇怪嗎?我們主子便猜定
,你還在津縣,果然不差!”
雲說着,輕輕一笑,擡腿就走,幾步便追上了走出一段距離的隊伍。看的夫妻倆張口結舌,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好像那女子沒有怎麼動,就離開他們好遠了,不是懷有神功是什麼?兩人對望了一眼,張翔大聲道:“貴人且慢,張翔有話要講!”
黑夜裡他的聲音傳得很遠,嶽嫵歆聽了個清清楚楚,她忙停下腳步,欣喜道:“慢着,張仵作似乎有話要講!”
衆人便又折回,未等走進張翔,突然半空裡一道亮光閃過,一下子就刺中了張翔的身體,他未發一聲就倒地身亡!
“相公!”巧兒一聲驚叫,撲向倒地的張翔,空中又飛來一道亮光,將張翔妻也刺個正着!
巧兒嘴邊立刻流出一股黑血,被這意外震驚的嶽嫵歆急忙跑過去,扶住了她將要倒地的身子,只見巧兒拼命吐出最後一口氣道:“貴人,他說,安家人驗屍時,他,發現,安家人被謀殺在先,中毒卻是在後,那毒只在嘴角,未過喉嚨,不過是,死後被人灌下的!”
“啊!”沒有想到安家人的死另有隱情,嶽嫵歆一直以爲是被人毒死,今天聽了巧兒的話才知道,他們原來早就被人害死了,下毒不過爲爲了掩人耳目!
到底是誰下了這麼狠的毒手?宗人府守備森嚴,安家的人身份又特殊,除了皇上的手諭,誰要見也不可能,怎麼會有人下了毒手?唯一能解釋的是,那兇手不是別人,就是君依風自己,是他派人殺光了安家,又怕安婉茹尋仇,就故弄玄虛,說什麼安家人畏罪自殺,以掩罪惡!
嶽嫵歆頓時悲從心來,看着巧兒的身體早已發冷,沒有了氣息,心中萬分的難過,若不是她執意想找出真相,也不會害了這對夫妻,這下他們的孩子一下子就沒有的爹孃,真是可憐至極!嶽嫵歆暗下決心將來一定要找回張翔夫妻的孩子,將他們交給張翔老家的親人。
嶽嫵歆臉色冰冷的站起身來,風和雷已經追趕刺客回來,雷面露愧色拱手道:“稟館主,刺客輕功極高,不在屬下之下,屬下無能讓他跑掉了!”
風也拱手道:“好在屬下飛了一把鋼針,從來人身上射下一個令牌,請館主查看!”
風說着,將令牌呈上,嶽嫵歆拿了仔細看去,登時氣的花容失色,咬牙暗道:君依風,我嶽嫵歆和你仇深似海,勢不兩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