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嗡’地一聲響,susan的眼睛睜大睜大再睜大,深度懷疑自己一定是處在自己老是做的莫名其妙的夢境裡。
這些年來,她一直守護在他的身邊,悄悄地打量着他愛慕着他,他的眉,他的眼,他的鼻,他的脣,甚至他臉部的每一個細微的變化她清楚得不能再清楚!
他是那般地優美,優美得就如墮落的吸血鬼王子,明明知道若是靠近,就意味着可怕的死亡,可是卻無法禁錮住那顆熱切渴望向他靠近的心。
他的脣有着世界上最完美的曲線,只要他輕輕勾脣一笑,便讓她覺得天地在他面前也黯然失色。
或許是太過愛慕太過思念,最近,她常常做夢夢到他,夢到他熱情地親吻着自己,那般的熱烈,那般的用力,彷彿想將她整個人都吸進他的體內。
她總是沉醉於他美好的吻裡,以至於即便從夢裡醒來也不願意睜開眼,只恨不得可以永遠地呆在夢裡不與他分開。
如果世間有一種魔法可以讓人呆在夢裡,她一定會傾其所有也要留下。
只可惜,夢境始終是夢境,它再美好,也有醒過來的那一刻。
如今,夢境裡的情景卻如此活靈活現地發生了,他在吻她,如夢境裡一般用力一般炙熱一般纏綿,讓她驚喜莫名,飄然欲仙。
所以,她不僅沒有推開他,反而用力地將他摟住了,儘管不會接吻,可是仍然竭力地笨拙地做出自認爲應該做出的反應。
正吻得用心,吻得陶醉的時候,突然她感覺臉上一熱,上空像是下起了雨一般有雨滴一顆一顆地打在臉上。
她睜眼,愕然地看到他俊美的臉上早已是濡溼一片,而眼角處更是大顆大顆的淚珠像斷線的珠鏈一般瘋狂地往下砸,砸得她的臉微微灼痛,心也跟着灼痛起來。
只聽他一邊吻她一邊低聲叫道:“季鬱!季鬱!季鬱!”
他的聲音飽含着思念的痛苦,生生地將susan的美夢一點一點砸碎。
她愣住,心裡又是悲傷又是迷惘。
悲傷的是,他果然在表面的瀟灑的面孔下,依然是完全不能釋懷的痛苦,他竟然將她當成了葉季鬱!
迷惘的是,明知自己不過是他一解愁鬱的替代品,而自己卻不知道該推開還是該繼續?
迷茫間,只聽他哽咽着說:“你既然已經找到了屬於你的幸福,你爲什麼還要跑到我夢裡來煩我?季鬱!季鬱!你難道真的從來不曾對我動情過嗎?我們之間真的除了仇恨便什麼都沒有了嗎?”
他像個受盡了委屈的小孩伏在她胸口嗚嗚咽咽地哭了起來。
那麼高大,那麼魁梧,那麼堅強的男子,竟然脆弱到伏在女人的身上失聲痛哭,到底是有多痛,才能如此失態?
susan的胸口劇烈起伏,一開始還強忍着不流淚,可是看着他越來越失態,淚水越來越多的時候,她終於也禁不住默默地哭了。
她伸手輕撫着他的頭髮,一下輕似一下,就如母親撫摸着自己受了委屈的兒子一樣溫柔,她顫着聲音溫柔地說:“有的有的。相信我,有的。”
他像沒聽到,哭得越發地傷心。
她暗歎,閉上眼對着他的脣就深深地吻了下去!
她不管了!什麼都不管了!
只要可以讓他暫時忘記憂傷,不再哭得那麼讓人心碎,那麼替代品也好,發泄工具也好,她全都願意承受!
只要他開心!只要他開心!
兩人的熱淚匯流成河。
同樣的孤獨,同樣絕望的兩顆靈魂終於越過了距離,有了第一次親密接觸。
窗外的雪越下越大,紛紛揚揚,就如一個個跳舞的精靈,美麗而聖潔,它們透過窗戶注視着他們,爲他們的融合而快樂地伴着舞。
或許,這會是另一個浪漫愛情故事的開始?
葉季鬱一大早起來,便催促着沈鴻鳴打電話給jason,約他一起過來喝早茶,當然還附帶着交代一定要將他的女保鏢也帶來。
沈鴻鳴笑着應了,自去打電話,電話響了,那頭傳來刻意壓低卻不難聽出有些驚惶失措的聲音,“喂?請問哪位?”
沈鴻鳴笑了,一大清早接聽男人的電話,那說明……
葉季鬱疑惑地看着他,他挑了挑眉梢,正了正色才問道:“請問jason先生在嗎?可否請他聽電話?”
電話那頭的聲音更慌亂了,還隱約傳來磕磕絆絆輕聲呻吟的聲音,“對不起……他還在睡覺,請問有什麼事情找他嗎?”
沈鴻鳴笑着溫和地說:“沒什麼大事。不過是他昨天晚上答應了我們過來和我們一起喝早茶,然後再一起去滑冰的,我想提醒他一下,讓他早些過來。”
“呃……我會馬上轉告他的。”
“很好。另外,你也一起來吧!我妻子沒見過女保鏢,對你甚是好奇呢!”沈鴻鳴笑着瞟了葉季鬱一眼,後者狠狠地朝他翻了個大白眼。
“呃……這我要徵詢一下jason先生的意見了。如果可能的話,我會去的。”susan總算鎮靜了些。
“那就這樣說定了!祝你早上愉快!”沈鴻鳴笑着掛斷了電話,彎腰在葉季鬱脣上輕輕一吻,“現在時間還早,他們不會這麼早過來的,你昨天睡得晚,再好好睡一會吧!等時間差不多了,我再叫你起來。”
“我可以幫忙做早餐的!”葉季鬱有些不甘心地欠身想起來。
“不行!孕婦不能進廚房!”沈鴻鳴用力地將她按在牀上,不容也反抗。
“你這是把我當豬養啊!以後生完孩子後,我沒辦法控制體重了!到時候會變成個肥婆的!”她哭喪着臉控訴着。
“放心!你肥的話,我也會暴飲暴食增肥的。到時候,咱們肥公肥婆,照樣很相配!”他笑着替她掖好被角。
“你可惡!”她無可奈何地瞪他,目送他離開房間,然後幸福地笑着閉上了眼睛。
所謂幸福,便不過如此了吧?
susan掛斷完電話後,一手握着手機,一手捏着幾乎快要滑下的浴巾作賊心虛地四下張望着,當發現所有的地方都靜寂無聲後,這才悄悄地鬆了口氣,但隨即想想這家旅館分明已經被jason出大價錢包了下來,這幢屋子除了他倆根本連個鬼都沒有,不禁暗笑自己真的是過於草木皆兵了。
直起身子來,長長地呼了口氣,轉身正欲悄悄地溜進房然後拿了自己的衣服回到自己的房間去,可是剛轉身,頭就重重地碰到了一堵結實的肉牆。
她心一顫,顧不得去揉被撞得快要掉下來的鼻子,擡頭想解釋什麼。
可一對上jason那想要殺人的目光時,所有的勇氣立即煙消雲散。
幾件衣服劈頭蓋臉地砸在了頭上,正是她昨天穿的衣服,她手忙腳亂地去接,結果浴巾滑落,立即將她美麗姣好的身體暴露無遺。
她驚呼,慌亂中,那些衣服一件也沒接住,就這樣可憐的她連塊遮羞布都沒有,她窘得臉紅脖子粗,渾身發燙,立即捂住自己的胸口,只可惜捂得了上面,卻捂不了下面,就這樣顧此失彼狼狽不堪。
jason冷冷地笑了,聲音似寒刀冷箭般從那薄涼而優美的薄脣裡迸了出來,“慌什麼?你以爲你的身材很好看麼?自好好地拿了衣服回房穿上吧!”
說着轉身就走。
走了幾步卻又迴轉身,從呆愣在原地的她的手裡奪走了手機,腰間僅繫着一條浴巾的他擺動着完美的身體轉身向房間走去,一邊走一邊打給了沈鴻鳴,“喂?鴻鳴嗎?你方纔打了電話給我?這麼晚了嗎?行!一小時候咱們再見。她啊?她不過是個保鏢而已,怎麼可以與我同桌吃飯?季鬱知道我莊園的規矩的,主僕分明,從來不容越界。呵呵。是。那麼待會見。”
門‘砰’地一聲關上,終於驚醒了在原地發呆的susan。
她苦笑一聲,慢慢地彎腰一件一件地拾起地上的衣服,也不急於穿上,就這樣抱着一步一步地走回了自己的房間。
回到房間後,便走進浴室,將浴缸放滿了熱水,然後邁步走了進去,躺下,讓溫熱的水溫柔地將自己全身包圍了起來。
水的溫度驅散了她身體上的寒冷,卻無法驅散盡她心底深處的寒意。
儘管早就知道自己一定會面對這樣的結果這樣的羞辱,可是看到他如此漫不經心如此不屑時,她的心還是被狠狠地刺痛揉碎了。
這一輩子,他們絕無可能,只怕經過了昨天一晚之後,她可能能守護在他身邊的機會都沒有了吧?
她昨天晚上不該貪戀他的溫柔的,她應該在他們激情後,在他終於可以平靜地安睡後,便抱着衣服,帶着那條被血染紅的牀單悄然而退!
如果是那樣,他就不會知道昨天晚上發的事情,即便有一點點印象,可能也會當作一場春夢而已吧!
反正他從頭到尾都是閉着眼,而且她出於羞澀伸手關掉了燈。
只是,現在後悔又有什麼用?
只怕這一次,他們連主僕關係都沒辦法維繫了。
想到這裡,不禁萬念俱灰,屈起膝蓋將身子縮成了一團捂着臉哀哀地哭泣了起來。
jason此時此刻正若無其事地與葉季鬱夫婦一起吃着早餐,一邊吃一邊笑着誇讚沈鴻鳴的廚藝高超。
葉季鬱笑着說:“鴻鳴本來邀請了你身邊的女孩同來的,所以特地做了四個人的份量,誰知你那麼狠心,竟然將人家一個人留在旅館裡。”
jason挑了挑眉,“你又不知道我們家的規矩,一百多年來,可一直是主僕不能共桌的。”
沈鴻鳴搖頭笑,“現在是什麼時代了?哪裡還會有那麼森嚴的界線?那個女孩真的是你的保鏢嗎?看起來美麗溫柔,一點都不像是個時刻要準備保護主人的保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