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會記得他們嗎?”石逸航不想嘲諷她,可又實在忍不住,總覺得人變得太快,他一時無法接受。
“逸航,你這是在責備我嗎?”傾城有些心痛:“你不明白我的感受,你爲何要如此指責我?”
“我可不敢。”石逸航心裡酸酸的,感覺自己認識的那個水兒已經漸行漸遠了:“你現在可是受人敬仰的皇后娘娘,萬一你生氣,很多人怕是要受到牽連的。”
“在你眼裡,我就是這麼不堪嗎?”傾城想到了他昔日的好,也看到了他今天故意裝出的無情:“石逸航,你看清楚了,我是水兒,還是原來那個水兒啊!”
“我的水兒永遠在我心裡,你已經不是了,你只是皇后,一個令人敬畏令人膽怯的皇后。”他明白了,原來自己是在爲此而生氣,生氣於她的地位高尚,生氣於兩人之間的疏離。
“逸航,你能明白我的,請你好好看着我,你會明白我的。”傾城說道:“我是經歷了很多波折纔會再次回到皇宮,我承認,我對不住你,可我也是無可奈何的。這裡纔是我的家啊。”
石逸航看看殿內的擺設,又走到門邊看着外頭的雕廊畫棟:“是啊,這裡纔是你的家,所以,你早就將石家給忘了,將我給忘了。”
“不,我沒有忘。”傾城動情地說:“當初是石家救了我收留了我,我說什麼都不會忘記你們的恩情。只是、只是??????”她心裡有了矛盾。
“只是什麼?你是不是以爲只要你說了,我們就會來高攀你?還是你認爲石家人都是勢利眼?”
“逸航,你誤會我了,我沒有這個意思。”傾城差點流淚,說道:“我也是最近才恢復記憶,而宮裡又發生很多事,所以、好,是我不好,我道歉,沒有及時與石家聯繫,對不起。”
“你是皇后娘娘,竟然還和我說對不起,不用,我不需要。”石逸航其實是在生自己的氣,氣自己爲什麼到了今天還忘不了她,氣自己的眼裡除了她根本就放不進其他女人,氣自己心裡只要一想到她就會隱隱作痛。
無論誰來說親,他都一口回絕,心裡總有一個念想,那就是水兒總有一天會回到他們石家。現在看來,真的不可能了。看着眼前的皇后,曾經的水兒,他淚眼迷濛了。
“逸航,請你別這樣,這裡是皇宮。”她看了,覺得心裡憋悶。
“皇宮怎麼了?你是娘娘又如何?還不許別人流眼淚嗎?”石逸航真的想要好好大哭一場,哀悼自己整個兒破碎的心。也許在此之前,他還是存在一絲奢望,可是現在,老天爺已經不給他留任何餘地了:“爲什麼?”他問。
“什麼爲什麼?”傾城心裡也不是滋味。
“爲什麼你會是金鎏國的皇后?這一切究竟是爲什麼?”石逸航想要大聲喊叫,可聲音就是發不出來。
“因爲我本來就是金鎏國的皇后,在失憶之前,我一直都是金御麒的女人,哪怕是失去記憶,我的心裡也住着他的影
子,這就是爲什麼我總是無法接受你的原因。”
石逸航看着明媚的皇宮,陽光照在花朵上,散發着香氣,他說:“原來你這朵鮮花早就被人採摘了,而我還一直心存僥倖,也是,你當時就懷着別人的孩子,是我太傻了。”他連連嘆息。
“逸航,你別這樣,好麼?”傾城近乎哀求:“將過去的都留在記憶裡吧,該放下的就要放心,你別執着了,好不好?”
“這是我的事,娘娘還是別管了。”石逸航說,如果可以輕易放下,他早就放下了,就是做不到,才偏執至今,害得只有自己。這種苦楚也只有自己知道。午夜夢迴的時候,心裡不好受的也只有自己。
“逸航,你是我的恩人,如今又是母后的恩人,說什麼我們都會好好感謝你的。”這是實話,傾城希望他可以放下過去,珍惜現在。
“我不需要你的感謝。”石逸航做不到平常心對待她,只能封閉自己的心:“我來皇宮是看在太后的面子上,不是你的。”
明知道他是故意這麼說的,傾城還是收不住心裡的激動,說道:“逸航,你要明白,無論怎樣,我們的過去就只是過去了,你心裡的想法是不可能變成現實的。”
“這些道理你已經說過了,我不想聽。”石逸航低頭,隔了一會兒,他說:“我的御風劍呢?將它還給我吧。”
“我一直收着,幸虧有它陪着我,才能走到今天。”傾城說。
石逸航想到了她的男人,說道:“別說這些安慰人的話了,你是皇后,想要什麼沒有,怎麼會在乎我那把破劍呢。”他挖苦道:“怕是扔在哪個角落裡無人問津吧。”
“不,逸航,你不能這麼說,就算我不能成爲你心中的那個人,起碼我們之間還是朋友啊。”傾城語重心長:“請你向遠處看好嗎?”
“朋友?你我之間還能是朋友嗎?皇后娘娘。”石逸航加重語氣:“對不起,皇后娘娘,攪擾了,我這就出宮。”
“不,你不能走。”傾城伸手拉他。
石逸航往後躲着:“皇后娘娘,請放尊重點!”他是爲她好,儘管他很想抱住她。
“逸航,你?”傾城更加覺得痛苦:“我們必須將事情說清楚,你心裡的疙瘩必須解開,我才能安心啊。”
“不,我的事不用你來管!”石逸航抗拒。他總覺得對方是在同情自己:“你還是好好當你的皇后吧!”
“逸航,你聽我說啊!”傾城又用手去拉他。
石逸航繼續躲着,很明顯是不想讓她觸碰到自己。
兩人之間正在揪扯,忽然一道冷酷的聲音響起:“你們在做什麼?”
傾城一回頭,看到的是御麒如沐寒風的臉。
石逸航站着沒動,上下打量金御麒,從他的衣着判斷了對方的身份,趕緊抱拳說道:“見過皇帝陛下!”
金御麒快步而上,冷眼看着石逸航:“你是誰?朕怎麼從來沒有見過你?”在他眼裡,
這位陌生人無疑就是個威脅。現在很多人都想算計他,他必須時刻保持警惕,更何況此人正在拉扯自己的皇后。
“御麒,你誤會了。”傾城想要解釋。
“不,嫣兒,你不用多說,朕只想聽他的解釋。”金御麒渾身寒氣:“你竟然敢與朕的皇后拉扯,是不是活膩了?”
石逸航沒有說話。
“快說!”金御麒覺得自己火氣漸長,頭在隱隱作痛。
“御麒,你真的誤會我們了。”傾城還是想要解釋,神色嚴肅。
“在這個宮裡,人人都知道娘娘不可侵犯,你到底是誰?長了幾個腦袋?”金御麒靠近石逸航:“朕在問你話,你是啞巴了嗎?”
“我只是一個普通人。”石逸航看着眼前這個至尊不凡的男人,從他的眼神裡他讀懂了什麼是警告。沒錯,這個男人正在警告自己,該離他的妻子遠一點。是啊,水兒是別人的妻子,他這個外人是不能碰的。
“普通人?”金御麒圍着石逸航打轉,聲音冷然:“你不是侍衛,更不是大臣,那你說,你來這後宮做什麼?”
“我是被人邀請來的。”石逸航刻意不去看他的眼神,那眼神裡分明有了殺氣。
“邀請你來?那朕怎麼不知道?”金御麒又看着傾城:“是你邀請他來的嗎?”口吻裡是酸酸的味道。
傾城知道他誤會了,就說:“御麒,你別這樣,他是母后請來的客人。”
“什麼?”金御麒有了一絲錯愕:“母后邀請來的?他到底是什麼人?”
“說來話長,你先冷靜一下。”傾城看着皇上身後的九真:“九真,你趕緊去給皇上倒杯茶,要涼的。”
“哦,好嘞。”九真撇下他們去倒茶。
傾城鄭重說道:“御麒,你真的是誤會我們了,這位是石逸航,是我的義兄,他也是母后的救命恩人,母后纔將他請入宮的。”
金御麒逐漸平靜下來。
“水兒,這就是你的男人?”石逸航不苟言笑。只要是誰娶了他的水兒,誰都得不到他的好臉色。
“石逸航,你給朕住嘴!朕的事還輪不到你來說。況且,你只是母后的恩人,至於義兄嘛,有待商榷。”
石逸航總算是領教了這位皇帝的霸道,他不明白,柔情似水的水兒怎麼會嫁給這樣的皇帝爲妻?難道做皇帝的就該如此嗎?
傾城有些生氣了,說道:“金御麒,你今天是怎麼了?他可是母后的恩人啊,他救過我的命,我與你說過的,他就是我的義兄石逸航。我們之間什麼事都沒發生,你爲何要生氣?”
“看到你們之間拉拉扯扯我當然要生氣。”金御麒酸溜溜地說:“難道我還要對他笑臉相迎嗎?嫣兒,你是我的,你只能是我的!”
傾城聽了,先是一愣,忽然噗嗤笑了出來:“傻皇帝,我當然是你的,你以爲我是誰的?”傾城明說:“他只是我的義兄,快,你還不和人家握手言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