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真是太好了,我要去。”傾城有些興高采烈,因太在意自己的失憶症,如果可以早點治癒就好了。
石逸湘明白她的心思,笑着說:“你放心,明日我請示爹爹,一定帶你過去,不過,今晚你可要好好歇着,最好別做噩夢了。至於你夢中的眼睛,先別在意,等你病好了就會想起來的。”
傾城握住了逸湘的手:“我何德何能,能夠讓你們真心相待。逸湘,等我病好了,我會報答你們石家的。”
“爹爹一直教導我們,爲人要善良,能幫人的地方就一定要幫,你能遇到我們是你的造化,你安心住着,爹爹說了,若你不嫌棄,改日就收你爲徒,或者義女也行,這也是哥哥同意的。”
“這真是太好了,我雖然不記得所有事,可我已經記住了你們對我的好。”傾城的眼神變得迷離:“也不知道我的過去是誰,如果可以,我真的要好好報答你們。”
“又來了。”石逸湘嗔道:“再如此見外,我就要生氣了。”
傾城不再言語,專心吃飯。逸湘說得很對,就算她不爲自己考慮,也要爲腹中的孩兒着想,寶寶能夠活下來,勢必與自己有緣,不管將來如何,她一定要安然生下孩子。至於孩子的生父,她遲早會查清楚的。
這一夜,傾城睡得尚好,沒有再做噩夢,只是怎麼也睡不踏實,心裡總覺得堵得慌,倒不是因爲懷孕,而是心裡總像有放不下的心事。
翌日,傾城特意起早,精神不錯,小素端來了洗漱水,她剛洗過手洗過臉,就聽到了悠揚的簫聲。
“小素,府上還有人懂樂器啊。”傾城和小素聊天。
小素整理着牀鋪,說道:“那是少爺在吹簫,簫聲很好聽,是不是?”
“的確。”傾城說:“若能搭上箏琴的演奏,就更加美妙。”
“彈箏啊?”小素沒來由笑了一下,說:“小姐倒是有一把箏,好久沒彈了。少爺有說過,小姐彈箏的聲音就像彈棉花,入不得耳的。”
傾城輕笑一聲,說:“那定是你們家小姐偷懶,沒有勤加練習吧。”
“咦,你怎麼知道?”小素小聲對傾城說:“小姐有所不知,我家小姐就愛偷懶,什麼都是半調子,就連老爺讓她習武,她都是能躲則躲,實在不行,才練上幾下子,老爺寵她,也就隨着她去了。”
“聽起來,你家小姐對你還是不錯的哦。”傾城輕鬆說。
“這倒是。”小素眉眼含笑:“小姐對誰都是客客氣氣的,對我們這幾個下人也好,從來不發脾氣呢。”
傾城忽然猶豫了一下,這種感覺好熟悉,某個片段,在腦海中一閃而逝,她想要抓住,卻力不從心。
“小姐,小姐!”小素喚了兩聲。
傾城晃了下腦袋,說:“別,你還是喊我水兒吧,逸湘纔是小姐。哦,對了,她起來了嗎?”
小素說道:“還沒呢,小姐昨夜有囑咐我,要好好照顧你的起居。水兒姐姐,外頭空氣好,不如去散散步吧
。”
傾城接受了建議。下得樓來,眼前是一個小花園,載滿了各色花草。鮮豔的花朵開放、綠意濃濃,令她眼前一亮,心情更加舒暢。暮得,她看到一個修長的身影依靠在一棵大樹下,簫聲就是從那裡傳來的。
“逸航兄弟好雅興啊!”傾城不聲不響地走過去,與他打了照面。
石逸航停下吹奏,看着神色自若的她:“你醒了。”她看上去,氣色不錯,臉上浮現紅暈,更加美貌無雙。他強迫自己移開視線:“昨夜睡得可好?”
“謝謝你的魚湯。”傾城說道:“睡得尚好。”
石逸航笑了,清瘦的臉上神采飛揚:“舉手之勞,只要你喜歡,我下次再抓,河水漲滿,河裡的雨很好抓的。”
“逸航兄弟,謝謝你,你的救命之恩我沒齒難忘,還有這魚湯的恩情。”傾城坦然,目光如水。
石逸航又看了一眼她,然後注視着眼前的花草:“水兒,以後就喊我逸航吧,你、你比這園中的花兒更美更豔。”
“人的容貌只是皮囊,心地才最重要。你們都是我的恩人,有着金子般的心。”傾城看着地上:“就算是小草,也有美麗可取之處。”
“聽湘兒說,你要去法悟寺?”
傾城輕輕點頭,說道:“嗯,我想盡快找到醫治失憶症的法子,好讓自己快些復原。不知道自己的過去在哪裡,是非常痛苦的事。”她的心情又不禁低落。
“你的心情我能明白,過去的自己對你很重要,可你要往前看,人不能總活在過去,忘了也好,可以重新開始。”石逸航開解她。
“話雖如此,可我就是做不到。”傾城摸着自己的頭:“我很想知道自己究竟是誰,來自何方,又爲何會落水,也許我的過去很不堪,再不堪我也要找回來。”
“你還好嗎?”石逸航很想上去安慰她,摟她入懷,可他忍着沒動,她太吸引人,他真的被俘虜了。
“沒事,對不起,又讓你見笑了。”傾城吸吸鼻子,擡頭看天:“今天的天氣真好,最好去法悟寺有收穫。”
“水兒,你懂醫術嗎?”石逸航忽然問。 шшш¸ ttKan¸ ¢ ○
“不知道,也許懂吧,試試總無妨。”傾城看着藍天白雲。
石逸航顯得很失望:“早飯後我與爹爹會一道出門,就不能陪你和湘兒了,你們一切小心。”
“好,放心,我會保護湘兒的。”
石逸航笑了起來:“我知道,爹爹說了,你會武功,這是脈象上顯示的,不過,你懷着孩子,就更要小心謹慎些。”
“我會武功?”傾城看着自己的雙手,嘆道:“唉,我怎麼什麼都忘了。”
“別難過,不如我再吹一曲給你聽吧。”石逸航擺出吹簫的架勢。
“洗耳恭聽。”傾城看着他。
石逸航心中突突跳着,避開目光吹起了簫。簫聲寧靜致遠,令人浮想聯翩。傾城莫名陷入一種思念中。至於思念誰,不得而知。
待石逸湘起牀,衆
人吃過早飯,就各自爲政。在石逸航的建議下,傾城用白紗巾遮擋了自己的面部,免得被覬覦。
石逸湘與傾城一路,沿着街道走向法悟寺。街道兩旁行人商販雲集,好不熱鬧。傾城在逸湘的帶領下,粗粗領略着街景與人文,不知不覺間,就到了法悟寺。
果然如逸湘所說,法悟寺不算大,但香火出奇旺盛,煙霧繚繞的大殿內,滿是香客。而藏書閣就在香菸縈繞中,門是開着的,偶有人進出,有數個寺內和尚把守。
“水兒姐姐,我們去燒柱香許個願吧,這裡的香火很靈驗的哦!”石逸湘說,拉着傾城就走,也不管她願意不願意。
“進廟拜菩薩是理所應當的。”傾城被拉着走,不一會人,就來到了大殿內。只見殿內莊嚴肅穆,菩薩含笑注視芸芸衆生,香煙不絕。
石逸湘將三炷香遞給傾城:“水兒姐姐,只要你誠心祈禱,菩薩會聽到的。”
傾城接過她遞來的香,下跪在蒲團上,然後虔誠祈禱:“菩薩在上,信女水兒誠心祈禱:希望腹中孩兒平安,若信女有家人,希望家人平安康泰。信女不慎失憶,請菩薩保佑,早日讓信女記起所有,信女拜謝!”說罷,舉着香虔誠行禮,聲聲叩首,咚咚作響,可見誠心。
兩人將香插入鼎中。此時,忽然傳來慌亂的腳步聲。只見一名秀麗女子慌張跑來,身後不遠處,尾隨着一位男子,神色猥瑣,嬉皮笑臉,他的身後還跟着幾個男丁,一看就是主僕身份。
女子跑入殿中,見只有兩個女子在上香,上前就呼:“救命啊,救命啊!兩位小姐行行好,救救我吧!”她軟倒在地,眼淚汪汪。
石逸湘一看外頭,對傾城說道:“水兒姐姐,那個是本鎮一霸王佑虎,人送外號王老虎,他專門調戲良家美貌女子,可惡至極。”
不知爲何,傾城聽了,又看了看地上可憐女子,心頭涌動一股無名火,她果斷扶起地上的女子:“你別怕,有我在,他休想得逞。”
“水兒姐姐,你可別亂來啊。”石逸湘提醒:“你可是有孕在身呢。”
“啊?”這女子也是一驚,梨花帶雨着說:“不行,我不能害了你們,你們還是快走吧,這個王老虎但凡見到有幾分姿色的女子就想調戲,我還是從了他吧。”她又哭。
“你先別哭。”傾城想了想,從香鼎中取出些許香灰,抹在了該女子的臉上、手上與頭上。
“哦,我明白了。”石逸湘照做,將黑乎乎的香灰抹在自己臉上與發間,模樣兒頓時變醜了:“水兒姐姐,這兒你最美,我來幫你多抹點。”她揭開白紗,將香灰弄在傾城臉上:“嘻嘻,好醜哦。”
正說着,那王佑虎趕到了跟前,他一揮手,衆家丁開始驅散外頭的香客。頓時,看熱鬧又敢怒不敢言的民衆紛紛避讓,能躲多遠就躲多遠,生怕被這老虎給咬到。
就連法悟寺裡的僧人,想要阻止,卻被幾個家丁一頓狠揍。
“住手!”傾城實在看不下去,挺身而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