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嘭！”
......
撞擊聲間隔時間長了些，似乎是因爲水的阻力。但聲音並不見小，反而更大了些，其間夾雜着參女的悶哼聲。
終於有水漫過了牆頭，開始沿着孫世海設的透明屏障往上漲。
這部分水裡，有大片的紅色正在暈開。
江小東呆立在地，目眥欲裂！
幸虧孫世海也愣住了，沒有撲上來抓他。
“哈哈哈哈哈......”
孫世海在笑，但是江小東聽得出，他笑聲裡有點發虛了。
“......你個瘋女鬼，你耗費這麼大，把你自己耗死了，你以爲就能救得了他嗎？你在做夢！”
“嘭！”
“嘭！”
“嘭！”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江小東好像感受到了一絲振動。
......
“體溫39度5，是比較高，但是，沒有其它毛病啊。”
醫生看着面前的驗血結果、核磁共振檢測結果等幾張紙說。
“沒有炎症，沒有外傷，沒有內出血。沒有腫瘤，沒有血栓......就是說什麼毛病都沒有。除了發熱不太正常外，從所有其它症狀來看，他就是睡着了。”
“可是怎麼叫都叫不醒啊。”邵小芳眼睛紅紅的說。
“你看他眼皮，下面一直在動，說明什麼？他在做夢。而且你們剛纔不是也說了，他在哭對嗎？可能是夢到了什麼傷心的事情吧。你們不放心的話要不就先辦個住院。在醫院裡觀察一下，有什麼情況也好及時處理。”
“那就辦吧。”邵小芳看着旁邊躺着的江小東，憂心沖沖地說。
“你先去交一下費。”醫生開好單子，交給了等在一旁邊的邵小芳。
“姐我去。”邵小兵一把把單子搶了過來，拿着出門了。
“你可以給他用毛巾擦擦身體，物理降溫就好。隔半個小時給他量次體溫，如果上升快了你就叫我。”
辦理了住院，把江小東在病牀上安頓好，醫生和聲細氣囑咐着。眼前這姐弟倆一看就不差錢兒，病房開的是特護單間。
“好的大夫，謝謝你啦。”
醫生走後，邵小芳對邵小兵說：
“你快回去睡吧。大半夜的跑過來。困不？”
“我沒事姐。我現在不困，過會困了，沙發上眯會就行。你別一個人了，我陪着你。”
病房條件不錯，有一張陪護牀，還有一張沙發。所以邵小兵這麼說，邵小芳沒再說什麼。
“姐，我出去抽支菸，你有事叫我。”邵小兵說。
邵小芳點點頭，轉過去看江小東。他剛纔有一陣表情猙獰，嘴裡還悶哼着，眼淚狂流，她用了一堆紙巾去擦，還是把枕頭弄溼了。
她本來想讓去叫醫生來着，但握着江小東的手突然被他緊緊反攥住，她就沒有動，嘴裡輕輕呼喚了他幾聲，過了一會兒，感覺他平靜下來了，也放開了她的手。
現在看上去，他的神情平靜了許多。呼吸聲也細小均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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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小芳摸了摸他的額頭，發現已經不那麼燙。
她心頭一陣欣喜。爲了確認，她從旁邊拿過體溫計，使勁甩甩，看了一眼，仔細給他放在腋下，夾好，然後，把頭頂上的燈調暗了些。
邵小芳輕手輕腳出了病房門，看到了走廊裡敞開的窗戶旁邊抽菸的邵小兵。她走過去站在他旁邊，和他一起看着窗外。
“姐，小東哥是你男朋友嗎？”
這問題沒法回答。沉默了一會，邵小芳說：“煙還有嗎？給我一支。”
惦記着屋裡的江小東，邵小芳沒站多久。抽着煙捋了捋心情，煙燃盡後，她把菸頭丟掉，回到了屋裡。
邵小芳把體溫計從江小東腋下抽了出來，看了一眼，皺起了眉頭。
上面的數字不太對勁。
可能是時間不夠？
邵小芳又把體溫計給他掖回去，再次碰到他的胳膊，突然覺得不對勁。
江小東的胳膊冰涼！
邵小芳一驚，急忙擰亮了頂上的電燈。
燈光下，江小東的臉蒼白，沒有一絲血色！
“大夫！”
邵小芳帶着哭腔的喊聲響徹走廊。
......
“嘭！”
真的有感覺了！
江小東死死地盯着石牆上被撞擊的那個部位。
那裡出現了一條極細的裂痕。像是粘了一小段頭髮絲兒。
“嘭！”
頭髮絲粗了些，也長了些。
“嘭！”
裂縫變成了一指長。
這時，江小東眼前似乎閃了一下。然後，那條裂縫開始縮短，變細。
江小東急轉頭往旁邊看，孫世海正在念念有詞，同時手指掐着什麼訣。
他的身體周圍，綠火森森。
周圍緊貼着院牆的部分和頭頂上方，似乎有一陣陣波紋漾過。
孫世海在加固他的法印!
參女不會退縮。雖然認識時間不長，但天天心意想通，江小東已經瞭解了她的脾性。
就是一個死心眼兒！
“嘭！”
“嘭！”
“嘭！”
不間斷的聲音印證着江小東的認識。如果事態沒有什麼變化，參女會一直這麼撞下去......直到她再也撞不動。
江小東沒再猶豫，朝孫世海飛撲過去！
孫世海只得暫停唸咒，一爪抓向江小東面門。
江小東一歪頭，從他身邊掠了過去。
孫世海輕蔑地看了他一眼，沒追他，而是繼續唸咒。
江小東又一次撲過去。
這次孫世海卻連動都沒動，只是歪頭看着他，綠焰後面的眼神就像一頭餓狼。
痛！
就像剛纔孫世海說的，夾雜着絕望的痛楚！
但這次江小東沒有退縮，忍痛繼續前衝，雙手一下掐住了孫世海的脖子！
同時，把他撲倒在地。
“媽......的......”孫世海用手使勁掰江小東的雙手。
江小東嘶吼着，強忍着撕裂般的疼痛，用盡所有力氣緊扼住，不放鬆！
但是，他的身體以可見的速度，越來越透明......
“嘭！”
“嘭！”
“嘭！”
牆上的裂縫生長，增多......其中有一條越來越大。
撞擊的聲音，開始伴隨着崩裂的聲音。
終於，一條紅色的，細細的水流，滲了進來。
江小東的身形，如果有人在旁邊看到，會覺得他透明得就像一塊果凍。
雙手手指的無力感，越來越明顯了。
被灼痛的感覺，那種夾雜着絕望的痛楚感，似乎也淡了許多。
就連耳朵邊上孫世海的喝罵聲，都像飄遠了一樣，越來越模糊......
“咯啦啦......”
一連串巨響過後，院牆開裂，屏障開裂，外面蓄積的水，狂瀉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