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羿似乎稍微猶豫了一下。然後纔開口。
“對。時間線合併回一條有個前提，就是你自已的歷史，沒有發生大的改變。”
“這個應該不可能吧。我既然來過，又在年輕的那個我的意識留下了記憶，根據蝴蝶翅膀的理論......”
后羿打斷了他：“歷史改變是否影響到時間線有一個標準，就是它否影響到穿越本身。換句話說，在你這個意識離開1999年後，年輕的你發展下去，到2016年，哪怕不一定是一模一樣的情況，但穿越這件事還是順利地發生了......只要有這個因，那麼你回去就是這個因的果。這樣時間線就能如期合併。別的因素不用管。”
腦子裡大概捋了一下，江小東明白了。相應地，又產生了新的問題。
“如果歷史改變超出標準了呢？如果我按你說的方法，穿越回去，結果這個年輕的江小東和我原先的歷史很不一樣，最後沒有發生穿越......那這個我是不是就回不去了？”江小東很快想到了另一種情況。
“會產生兩條時間線，一個時間坑。”后羿回答道。然後解釋了一下。
“第一條時間線，是你原來那條,你變成了植物人......那就不多說了。”后羿給了他一個抱歉的眼神。
“第二條時間線，是你現在年輕的這個意識，就象你剛纔說的，走出了完全不一樣的人生路，到2016年那個時間點，沒有發生穿越。”
“那從兩條時間線上來看，穿越這件事，豈不是都相當於沒有發生？所以，會有一個時間坑。你這個離開的意識，會掉進時間坑裡。”
“也就是說，會有三個我。然後，目前這個我，會掉進你說的那個時間坑......那是什麼樣子的？”
“你會回到你穿越的前一天，然後，或者說沒有然後......因爲你會一直停留在這一天裡，無限循環。”后羿似乎有點不情願地說出了這個答案。
無限循環......有很多關於這種事情的科幻小說和電影，江小東還看過不少。
所以他在內心裡忍不住又罵了一句：
媽的。
還不如不知道這些呢。
不過，依他的性格，他不會讓自已在負面的情緒裡沉浸太久。冷靜地思考了一會，江小東開始看着后羿，不說話，看了足有五分鐘。
直到后羿好像被他看得似乎有些發毛了。
“你這麼看我幹嘛？”
“如果你不跟我過來，我其實是沒的選的。因爲我什麼都不知道。”江小東繼續盯着他說：
“所以，其實你過來的目的，就是讓我回去。對吧？你剛纔也說了，你很忙，我這麼個小人物，勞你大駕過來，拐這麼大個彎想讓我回去，還不直說，好像不太對吧？”
后羿看着江小東，無聲地看了一會兒。他的眼神有些複雜，似乎是一種審視。
不過他一開口，既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
“我只能告訴你的是，你是天選之人。不過，回去還是不回去，都是你自已的選擇，我不能給你做任何誘導。這件事有它本身的因果在，如果我告訴你怎麼做，會干涉到這個因果，這不是我應該做的。”
頓了一頓，他又說：“其實每個人一生下來，就會面臨各種選擇，除去你沒得選的，所有的選擇可以分爲兩種，一種是你想做的，一種是你應該做的。如果這兩種選擇恰好能統一，那是很幸運的事，但大多數時候，這兩種選擇是矛盾的。我並不知道你會怎麼選。你只要遵從你的本心就好。”
“我已經有選擇了。我會回去。你告訴我該怎麼做吧。”
“好。其實回去的方法很簡單，因爲你的穿越是你自已觸發的。2016年的那個時間點上確實產生了一個時空蟲洞......或者不能說是蟲洞吧，因爲要小得多......”
“蟲眼？”江小東打斷了一下。
“呵呵，”后羿難得地臉上出現了一抹笑容，“在這種情況你還能保持幽默，說明你的心態確實不錯。不過你這個比喻真的很恰當。因爲這個......呵呵，蟲眼，只能穿越意識類的東西，實體是穿越不了的。”
“所以說，眼前的你其實也是意識？或者我理解沒錯的話，你是后羿的......鬼魂？”
“哈哈，有點意思，不愧是天選之人。但是，說鬼魂不太貼切，我的境界比這個高多了。”
“鬼仙？神仙？好吧，其實我也並不是很感興趣。抱歉打斷你了，你繼續。”
“好。”后羿換了一個坐姿，雙手放在桌上，眼睛看着江小東，是那種“你這個人確實很有意思”那種眼神。
“我剛纔說到哪了？對了，蟲眼。那個蟲眼產生的時候，你恰好由於一些行爲，導致了你身上的暗能量，以及你自身的識海發生了某種作用，於是你就穿越了。然後，這樣的行爲，你得再來一次，這樣你就能回去了。”
......
江小東再一次懵逼。一些行爲？
很顯然，導致他穿越的原因，應該是高頻次高強度的男歡女愛帶來的多次性高超導致的那種靈魂出竅......這個分析大體是沒錯的吧。
還得這樣才能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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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小東有點哭笑不得，然後，他又想到了一個問題。
“好吧，后羿，你一開始說過，我撞開那輛車的時候，你就在我旁邊看着的。因爲我有暗能量？因爲我是天選之人？沒錯吧。那你，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跟蹤我的呢？”
“別說那麼難聽好嗎，我是在保護你。”后羿的臉上的表情竟有點不好意思。
“保護我......不對啊，那個傢伙拿鐵管打我的時候，你不是啥也沒做嗎？再有，我撞那輛車的時候，你也沒做什麼，還有，後來我去和同學見面，KTV裡被人圍毆，你也沒管啊，這不叫保護吧？”
“我怎麼能介入你們凡人之間的爭執，再說，你有了暗能量，這些人都是奈何不了你的。只要你沒有受到致命的威脅，我是不應該出面的。”
“致命的威脅？也是因爲我是天選之人，還是因爲我身上的暗能量？它會給我帶來什麼？威脅來自哪裡？”
“抱歉，再多的我就不能告訴你了。”
“爲什麼？”
“因爲你還沒有選。”
“我已經選了呀。剛纔我告訴你了，我會回去。”
后羿微微嘆了口氣。
“你現在這麼選，是因爲你目前這個意識裡，所有的情感都和你原來歷史裡這條時間線上的人有關，包括你的父母，家人，情人，朋友，我說的對吧。在你回去之前，你現在的想法可能會動搖，也許你的選擇會改變。在你沒有真正回去之前，你所說的選擇，其實還不是真正的選擇。”
后羿說的很有道理，所以江小東一時也無言以對。
“......好吧。那，你一直......按你說的，是在保護我，那你一直在我身邊是嗎？我怎麼會穿越過來，你是不是也很清楚？你......看到了什麼？”問這個問題的時候，江小東多少有些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