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噹噹噹’三聲兵刃相觸,羣雄眼睛睜的老大,方纔慕容雨澤刺肩爲虛,一招化三劍分別掃喉、劈腹、刺胸。然尉遲峰完全毫無意思想要招架或閃躲,連揮三刀以攻爲守,緊接一招‘門前掃雪’頃刻間掃平眼前一切。
雨澤吃了個悶虧,原以爲他會防守再給予擊破,怎料他不守爲攻,反被他掃了喉頸,當下連連後退,不急於求勝。
尉遲峰跨步追逐而跑,雙腿前後及其快速的互換。
秦風豁然驚讚道:“好輕功!”
衆羣雄十個有八個不解,瞧尉遲峰只不過跑的快而已並無其他異於常人之處,紛紛轉頭看去。同一峰上有不傲之人站出身來說道:“切!跑跑步這算哪門子的輕功,誰不會?大家說是也不是!”
此人帶頭一番大話引起少數三三兩兩羣雄共鳴,相繼復聲隨喝。
上官宇哲一門精煉毒物,尚對於拳腳功夫入深卻不精通,也未看出個所以然。便問道:“秦兄,此話怎講?”
秦風呵呵一笑,道:“上官兄且細看他腳下!”
上官宇哲放眼細瞧,他腳尖似乎離地又似乎落地,如此比對方覺他身子飄然輕忽。“蜻蜓點水?”
秦風再道:“非也,上官兄再看地面!”
雨澤見他緊追而來心想:‘他如此疾行而來我攻他下盤,他定不能急退急守!只能越空躲避如此一來便可空破將其擊敗!’腳跟前蹬回退前行,揮劍掃他下盤,實爲虛招即可直接演化爲下一式。
尉遲峰舞着刀勢重踏左腳,地面塵埃輕起不留足印!完全不理會他劍法如何變化瞬息間從頭、身、腳上中下各七刀,一連砍完二十一刀,此招正是《雪翎一弒》第二重‘積雪封霜’其中的一式,緊跟第三重‘鬥霜傲雪’刀勢頓時劇變囊如狂風暴雨傾瀉而下!
雨澤如意算盤完全被打亂,不僅如此,就連劍法招式頻頻被盡數化解,立時處於被動。胸前才接上一刀,下身又襲來;下身方躲過,額頭又橫來。時時來刀,處處被動,完全按着他的意向走動。
羣雄看他刀法走完幾式,身形刀勢舞姿優美有幾分女子柔氣,大男人何故如此?又聯想到這套刀法本事月如霜女俠所使當是免不了幾分女子陰柔。
羣雄見雨澤漸漸落到下風,紛紛讚道:“月如霜月女俠的《雪翎一弒》果然名不虛傳!”“是啊,姓慕容的一點兒還手機會都沒呢!”“不虧是百年前掃遍天下無敵手的刀法!”“我看他,撐不了多久了!”
無淚雙手抱胸,笑道:“哈哈,臭小子快不行啦!”
筱柔愁了眼,責問道:“他可是你朋友,不幫他加油還在這幸災樂禍!”
無淚嘿嘿一笑,右手伸出食指,道:“第一!他輸了我可以少個勁敵;第二嘛...”沉吟一段,小聲道:“我不用冒着命根子危險。”
聯想道隱私之處筱柔臉頰忽然飛紅,罵道:“你少給我胡說八道!小心我把你這張臭嘴給縫了!”
無淚大男人哪隻女兒爲何羞怯,急道:“你臉紅什麼呀?我是說正經的,之前我跟他比試,他盡攻我胯下...”
陽光下亮點一閃,筱柔不知從何處摸出一根針線般大小的細針舉到他嘴口,厲聲道:“你再敢胡說,我就真縫了你嘴!”
無淚立刻捂住嘴巴,表示不再說話。見她將細針朝地下一丟,卻再也找不到,心想可能是針太細小。
雨澤深陷亂刀當中,一退再退不見他刀式路數走完卻是越變越多,無一重複!攻勢愈來愈凌厲難擋,想來一旦一招失手少則身中數十刀,多則百餘刀!
羣雄心中默數招過破百竟仍不落敗,覺得他有些本事,各個屏息凝神。
百招過後尉遲峰額眉微微皺起。
“雨澤,加油!”
無淚耳根靈動,這聲音耳聞能熟,恍然眼前一亮,尋聲看向山路口正是初夏,還有簫月浩。喃喃樂道:“我怎麼說臭小子來比武她怎麼可能不來?”
筱柔同樣望去,問道:“你們認識...”‘嗎’未出到喉間,突然收住口,腦海一片胡亂不知爲何要問這一句,好在無淚不在意,只‘嗯’的迴應。
初夏急着問道:“哥,雨澤是不是要輸了?”
簫月浩沉吟一會兒,道:“看形勢他處於下風,落敗只是時間問題。”
忽然,尉遲峰亂舞迅捷的刀勢不知爲何一段凝滯,未能及時從第四重刀法演化到第五重刀法,轉而又從第一重開始,導致接不上招。
雨澤趁間隙一劍切入,連洗帶格打落他兵器。
尉遲峰手被洗的發麻,朴刀脫手掉落,正瞧眼望去堆雪劍早已擱在喉間。
“好!”“羣雄突然興奮高喝。“漂亮!萬萬沒想到竟能反敗爲勝!”
雨澤收劍拱手作禮,道:“尉遲兄,好刀法,真是太可惜了。”
尉遲峰拾起朴刀,回禮道:“慕容兄的
劍法纔是精妙,百招下來竟守的滴水不漏!”
雨澤呵呵一笑,道:“尉遲兄刀法若能融匯貫通,恐怕今天輸的人應該是我!”
尉遲峰搖搖頭道:“並非我不能融會貫通,我派刀法《一弒》共有十一重,每一重又分諸多招式。我只練到第四重,假使我能練到第六重,方纔我式的第四重飛鴻雪爪能與第五、第六重雪中鴻爪和雪泥鴻爪相接,定能擊破任何防禦,只可惜我愚笨練到不到第六重!”
雨澤道:“原來如此,他日尉遲兄練成刀法,我們再戰!”
尉遲峰爽朗地笑道:“好!他日我若我練成一定找你比試,不過你得要提高劍術,我一旦練成憑現在的你決計不是我的對手!”雙手抱拳,又道:“容我先暫且退下!”
無淚轉頭向衝初夏微微一笑。
初夏脣角微笑,遠遠注視。
峰上,筱柔樂了,喜道:“看吧,你的如意算盤打得不響。”
無淚嘆道:“唉,愛情的力量真偉大!”
筱柔頓時迷茫,問道:“你說什麼?”
尉遲峰作禮退下,秦空出來走到中央,恭賀道:“恭喜慕容少俠勝得一場!”即忙朗聲道:“諸位少俠願意的請上陣。”
白衣飄飄落下一人,長袍加身衣襟袖口黑色條紋繡邊,額前劉海五五開分,腦後一紮長髮馬尾辮,長臉劍眉突顯精目神炯。手握長劍,抱拳見禮道:“在下倚闌閣大弟子葉淮鵬,請賜教!”
相互作禮,秦空見他拔出寶劍,自覺退開一旁。
葉淮鵬也不多話,首先發難,對準他喉間起跳刺劍。
劍對劍雨澤想到自信,迎頭接上,見面就是五十招換五十招。兩人劍法並非如天宇門和天山居兩派刀法意發在攻,其意爲相互試探。
羣雄看的無趣,他們兩好似在對練劍法並非在比武。
招過七十剎那間,堆雪劍刺到葉淮鵬劍身直抵右肩,數十招已奇怪的是金屬相碰卻無半分響動,手感當如刺倒軟綿物體般。
雨澤手腕幾次變動,劍勢急走一連幾番變化,一發便走過九餘招,全盤上下各攻了三招,頓覺他劍意綿綿一個‘柔’字訣。
葉淮鵬當是毫不退讓,上盤舞動下盤靈動,守不急便躲。腦中驚現兩字‘好快!’
羣雄看來葉淮鵬處於下風,恐怕過不了五十招定敗下下陣來,大勢已定,多數羣雄覺得無精彩之處相互議論起來。“葉淮鵬肯定是輸了!”“就他三腳貓功夫,我三兩下就能擺平他,那還用的了二十招。”“秦風不上場鐵定沒看頭!”
秦無依扶着白鬚十分自樂,道:“慕容少俠要栽跟斗咯!”
秦空鎖眉不解,怪問道:“慕容少俠佔據上風,只許片刻定能擊破葉少俠,爹,此話怎講?”
秦無依道:“你可曾看到葉淮鵬有半步退意?倚闌閣以劍術爲主,《夕影浮雲劍》厲害之處在於‘玄’字,說的通俗易懂一個‘雲’字了得,雲,浮雲隨風漂浮不定、看似透明卻非透明琢磨不透,當年劍起羣雄之時曾與倚闌閣掌門葉妙風比試,可是吃了不少苦頭!”
風雲說變就變,秦無依話才落下,亮點閃現。
雨澤佔領上風趁勢追擊全勢壓下,當即四劍連環刺他身體胸骨、心窩、脾臟、肝臟四處劍無虛招。
葉淮鵬小步一退,退的恰到好處,不多不少劍尖刺不到,進身反撲。
雨澤一擊不中失了先機,額頭從右往左好橫來一劍,正要提劍打去,他劍身反向一劃,下意識頭腦急閃,一束邊發凌空飄然。雖是比武,但刀劍真是無眼。
羣雄望見葉淮鵬連拂十劍,可卻見慕容雨澤邊擋急退,十劍擋空!
葉淮鵬的劍莫名其妙的走位,或虛或實或正反倒走,猜不透劍會駛往何方。見他後退心中想到兵法有云窮寇莫追同也見識過他劍法棘手,倘若一招不慎輸了豈不可惜?一時間他還破不了不如穩中求勝纔是上策!
雨澤吃了一招苦頭當是格外小心,十分險要的才躲開十劍攻勢,所幸他未追來。
葉淮鵬見他沒有做出任何動作,想來是還未能看破《夕影浮雲劍》奧義,助跑飛奔幾步起身凌空一劍。喝道:“雲海奇景!”欲要一劍分勝負。
羣雄目瞪驚呼。“兩把劍?!“
秦風不禁邁前一步,驚道:“應該一把是虛劍!”鎖起眉眼不敢泛眨。
這兩劍分別刺向喉嚨和胸腹,不等雨澤片刻思量劍已降至。便聽‘噹’的一聲金屬觸碰,雨澤後身仰翻同時一腳踢他持劍手腕。
兩劍去的極快,但已接不上後招。葉淮鵬急呼一聲:“慕容兄!”知道自己出手過重,刺到他胸腹。
雨澤後翻站穩身子,胸腹間毫髮無損。
葉淮鵬低聲喃喃說道:“沒刺中?”
雨澤扶扶胸前斗篷,心想:多虧孃的護衣。
秦風仔仔細細看着
,兩劍幾乎同時刺,這中劍法恐怕連自己也難以做到,不禁暗歎。
秦空問道:“爹,方纔也葉少俠上下兩劍真無虛招?”
秦無依道:“不錯,當年我和葉妙風比試時,看似一劍實者不下十劍,真是避無可避!葉少俠劍法火候並未練到家。”
秦空再問:“爹那你當年如何打敗葉妙風的?”
秦無依道:“當時我用了神威八劍的‘千影殘光劍’纔將他擊敗!”扶着白鬚不禁細細回味,泛起絲絲笑意,耐人尋味。
秦空深知《上清十三劍》第十三劍‘神威八劍’,內分兩式‘劍魂沖霄’與‘千影殘光劍’,上回與慕容雨澤比試只不過天罡八劍的初招,說起避無可避應當是千影殘光劍。
場中央兩人忽視許久未曾動手,相互忌憚對方。
葉淮鵬知道自己燒佔上風,方纔那一劍的實在想不明白明明刺到偏偏毫髮無損,疑似被他躲開了?
雨澤想:你若再使‘雲海奇景’那一式,非一劍破了你不可!
葉淮鵬心下不決,跨起雙腳向他飛奔,手中舞起劍勢,一分爲二,比先前那一劍更快,隱約可見第三劍。
羣雄已見過葉淮鵬兩劍,兩劍均爲實劍同時擊出。“慕容雨澤又不是三頭六臂怎麼同時擋下兩劍?”重羣雄拭目以待。
雨澤勾起脣角抿笑,提起長劍迎面跑去。
‘叱’的一聲金屬摩擦長響,葉淮鵬臉上瞬間閃過三次亮光,劍被打了幾圈,亮光停留在左臉。
羣雄奇叫,堆雪劍切入葉淮鵬長劍劍閣處同時連洗三圈,一挽一刺連同長劍一起架他左肩之上,切、洗、挽、刺瞬息一氣呵成,劍法熟練之快、準可見不是一朝一夕之事。有人叫道:“一劍破兩派啊!”
雨澤收劍,道:“承認!”
葉淮鵬微微一笑,道:“沒想到這麼快被你看出破綻,更沒想到的是方纔我使那招你竟不躲不擋不接,這是最正確的選擇!”
雨澤不解:“爲什麼?”
葉淮鵬笑道:“因爲無論是躲、擋還是接都只有死路一條,除非破或者是逃,至於爲什麼我不可以告訴你。”頓了頓,“你是怎麼看出我破綻的?”
雨澤笑道:“無論是誰劍法如何千變萬化,劍柄只有一個,手臂也始終只有一條。”
“看來我劍法真的還未練到火候,竟留出這麼大的破綻。”葉淮鵬一想嘆道,又拱手:“我先退下了!”
“喂!你什麼時候上場?”筱柔道,“讓我瞧瞧你本事。”
無淚道:“無所謂啊,反正輸贏結果都一樣。”
筱柔腦海涌起一個念頭,雨澤幾度化險爲夷反敗爲勝有一定劍法造詣,怎麼也能讓他吃點苦頭,一消‘心頭之恨’。“好啊,趁現在還沒人上,你去吧!”
無淚苦皺着臉,道:“你不會吧,讓我們兄弟倆‘互相殘殺’。”
筱柔道:“怎麼?你怕武功不及他?”
無淚忙反駁道:“我會怕他?我去一腳就能把他踢飛了!”
筱柔及聲說道:“好!這可是你說的,楓少俠請吧!”伸手爲請。
‘糟糕,中招了!’無淚忽然恍悟,話已出口不好改口,丟下話來:“真是最毒婦人心啊!”縱身躍上場。
筱柔嘿嘿一笑,甚是自喜。
“無淚?”初夏遠遠望去,心中不解。無論如何他也不應該這時候上場,畢竟他們是最好的朋友,豈不是互相殘殺了麼。
簫月浩縱觀全場依依細看一遍,道:“江南十二大派在場有七派,今年少年英雄大會可比往年大有看頭!”殊不知天宇門風不平早已離去,算上簫家堡到場應有九大派。
初夏道:“哥,他們很厲害嗎?”
簫月浩應道:“嗯,江南大大小小門會幫總何止計百,十二派能立現於江湖已是不簡單。”一頓,接着說道:“再說了,五峰之上除去十二派中人,其他各門各派不下百人,可曾見過哪派人士上場?”
初夏喜道:“如此說來雨澤已勝十二派的其中兩派豈不是很厲害!”
“嗯!”
的確雨澤兩場勝的險要外加運氣,足見十二派武功不弱,只不過十八年少未成氣候。俗話說‘運氣也是實力的一部分!’
場中央兩兄弟許久尚未開戰,只聽無淚無辜聲樣“我也是被逼的,做爲兄弟怎麼也得看你先被打下去再上吧。”
雨澤亮劍勢,道:“誰知道你安的什麼好心,既然來了就動手吧!”兩人相距一丈開外,一步掃向他雙眼。
無淚彎腰一躲,忙道:“臭小子等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