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聲音鏗鏘有力,又帶着寒意,聽得教人不由得心生畏懼。
大家朝門口看去,只見一男人周身冰冷的站在門口。
他身上穿着一件嶄新的灰色棉布衣,如墨的頭髮用同色系的髮帶束着,身姿挺拔,往那一站,自帶威嚴。
他眼神如寒潭,往院子裡一掃,讓人渾身一抖,頓時不由自主的害怕起來。
“我當是誰呢?”
徐招娣第一個反應過來,眼底劃過一絲笑意,來的正好,她正愁弄不死顧芳呢,他就跑出來幫自己忙了。
“秦三郎你算個什麼東西?你一個外人,管天管地還管到我們老周家來了?”
“平時你幫着顧芳欺負別人,現在你又跑到我們家來耀武揚威了?我告訴你,我們老周家還有男人呢,輪不到你一個外人在這撒野!”
“我三弟剛剛去世,你就天天去顧芳家,你說,你們是不是早就有姦情?”
徐招娣話鋒一轉,直接把矛頭指向顧芳和秦三郎。
“大嫂,你長了一張嘴臭就算了,怎麼還到處噴糞呢!”
顧芳雙眼一眯,頓時脾氣就上來了。
剛纔還在說徐招娣毒雞屁股的事呢,轉眼,矛頭咋就指向她了?
她不說話,以爲她是病貓麼?
徐招娣第一次見顧芳罵人,罵的又是自己,頓時懵逼了。
“大嫂,她罵你嘴臭噴糞呢。”
王小丫見徐招娣一臉懵逼,幸災樂禍的道。
她端着第二碗雞湯,吃的不亦樂乎,吐着雞骨頭,看着院子的好戲。
今天不管誰輸誰贏,她都開心!
“你個寡婦,說誰嘴臭?誰噴糞?”
王小丫這一嚷嚷,徐招娣頓時回神。
這個草包居然敢罵她?
還被王小丫那個二貨看了自己的笑話?
徐招娣氣的心肝疼,感覺自己快被氣死了。
“我撕爛你個寡婦的嘴……”
她揮着自己的爪子要去撓顧芳。
顧芳一個閃身,她就撲到在地,索性直接坐在地上大哭大鬧。
“啊呀,這日子沒法過了,你們一個個都欺負我,連一個外人也敢來欺負我了。”
“周家男人都死絕了麼?也不來幫我……”
周金存氣的到現在還沒緩過勁來,又聽到徐招娣那麼說,頓時一口氣沒提上來,捂着自己的胸口連連後退了好幾步。
“老頭子,老頭子你怎麼了?”
周李氏站在門口,也慌了,可是她腿腳不便,就算是想扶自家男人,也是有心無力。
“周伯。”
秦三郎大步一誇,就走到了周金存身邊,一把扶住了他。
“秦三郎,我們老周家沒男人了麼?我爹用的着你來扶?”
周老大周廣義還站在原地發愣呢,就見秦三郎扶住了自家老爹,頓時覺得沒面子的很。
他衝上前去,使勁推了秦三郎一把。
秦三郎剛扶住周金存,被周廣義這麼一推,就被推到邊上了。
“噗通。”
失去秦三郎支撐力的周金存,一下子跌坐地上,不僅屁股骨那裡疼的鑽心,就連眼前也滿是直冒金星,接着眼前一黑,人就暈倒了。
“老頭子……”
“爹……”
周家院子裡一陣鬼哭狼嚎。
……
房屋裡。
周李氏看着躺在牀上的老頭子,一個勁的抹眼淚。
“郎中,我爹怎麼樣了?”
周廣義一臉焦急的問。
“你爹是怒火攻心,導致氣血攻心,說好治也好治,說難也難。”
李郎中是秦三郎特意給周李氏請來看腿的,此時正好派上用場。
“秦三郎,都是你害的我爹成這樣的,你還有臉在房間?你給我滾出去!”
周廣義頓時火了。
秦三郎和顧芳互看一眼,顧芳示意他不要說話。
“大哥,爹現在還沒醒呢,現在不是追究是誰的責任的時候,我們……”
“到底是死了男人,這轉臉就幫着外人了!” 徐招娣陰陽怪氣的道。
“哎!”
重重的嘆氣聲。
“都給我出去!”
周金存這纔剛睜開眼呢,就聽到徐招娣的聲音,頓時氣得差點又暈過去。
“爹爹爹,你醒了?”
周廣義趕緊上前問周金存。
“你們倆聽到沒,爹讓你們出去呢!”
“這麼沒臉沒皮,還不滾?”
徐招娣嘴巴像是機關炮一般突突個沒停。
“我說的是你,老大帶着你媳婦趕緊滾出去。”
周金存一句話,分好幾口氣才說完。
“爹,你怎麼讓我們出去?” 周廣義反問。
“就是,爹,你應該讓秦三郎和顧芳出去。”
徐招娣也不滿的嘟囔。
周金存見自己的話不好使,氣的直喘氣,周李氏趕緊給他撫順。
“老頭子老頭子,你別生氣。”
“老大,你快帶着你媳婦出去。”
徐招娣和周廣義走的時候,分別瞪了顧芳和秦三郎一眼。
“郎中,讓你看了笑話了。”
周金存道。
這個郎中的事周金存是知道的。
之前秦三郎特意找過他,說要幫自家老婆子找一個接骨的郎中,他當時是不同意的,但是經過秦三郎的勸說,這才點頭。
只是他萬萬沒想到這郎中一來,先看的不是自家的老婆子,卻是自己,周金存心底那叫一個難受啊。
“家家有本難唸的金,我老頭子行醫多年,啥也沒看到。”
李郎中捋了捋鬍子道。
“你呀,以後可要少動怒,我去給你開個藥方。”
李郎中把藥方開好遞給顧芳。
“一天一副,三碗水煎成一碗,連喝半個月。”
“好的,謝謝郎中了。”
顧芳笑着收下了。
“我娘這腿?”
說完,又問。
郎中幫周李氏看了腿,眉頭微蹩,欲言又止。
“我先開一些藥,外敷內服都要。”
說着郎中又開了藥。
“郎中,你快看看老頭子怎麼了?”
周李氏忽然叫道。
顧芳趕緊跟着郎中一起衝到牀邊,只見周金存臉色蒼白,滿頭汗水,一臉痛苦的模樣。
“爹,你咋了?哪裡不舒服麼?”
顧芳關心的問。
“沒,沒事。”
周金存屁股骨疼的死去活來,卻又礙着面子忍着不說。
“我來給你看看。”
郎中又立馬給周金存搭脈,可是啥也沒看出來,他捋了捋自己的鬍子,一臉疑惑。
“沒啥大問題啊?咋那麼痛苦的樣子?”
“你哪不舒服?”
郎中問周金存。
“沒有。”
周金存疼的直冒汗,就是不說。
“你這個老頭,諱疾忌醫可不行。”
郎中也是個急性子,頓時急了。
“老頭子,你哪不舒服要和郎中說啊。”
周李氏哭道。
“都說沒有了沒有了,你哭個啥?”
周金存也是個倔老頭,嘴脣都發白了,還是咬着牙不說。
他的手抖顫着放在自己的屁股骨邊上,想摸,又見顧芳還在忍着沒摸。
秦三郎目光閃爍,注意到了問題所在,難道是剛纔摔的?
“芳兒,我們先出去。”
秦三郎拉了拉顧芳,小聲的道。
爲啥要出去?顧芳一臉疑惑,可是秦三郎已經帶着頭出去了,顧芳趕緊跟上。
“呵,也被趕出來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