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煙霞運氣行功,力達雙腕,雙腕堅如金石,先護住雙腕脈穴,不使對方控制,冷冷說道:“你是什麼人?”
那綠衣人淡淡一笑,道:“此時此刻,我縱然告訴你姓名來歷,也是不能救你性命。”
江煙霞暗中提聚功力,準備一發動,就要掙脫雙手的控制,在未準備好之前,不願輕舉妄動,當下說道:“我看夫人很面熟?”
那綠衣婦人冷笑一聲,道:“是嗎?”擡起頭來,突然間,那綠衣婦人,面上泛現出一種似驚怖,又似悲傷的神情,輕輕啊了一聲,五指突然一鬆。
江煙霞藉機掙脫雙手,右手一揮,拍了過去。
那綠衣婦人左手疾起橫裡擊出了一掌,擋開了江煙霞的掌勢,右手一體,食、中二指帶着尖利指甲,疾向那扣拿着容哥兒右肩“肩纓穴”上一雙蒼白手背上點過去。
江煙霞正要再發掌力,瞥見那綠衣婦女一指攻向了自己人,同時,也感覺出那綠衣婦女有意的放了自己的雙腕。
只見那扣拿在容哥兒雙肩“肩級”穴上雙手,突然一收,容哥兒的身子,隨着那收縮的雙手,向後倒去,避開綠衣婦人的一指。
江煙霞一退步,反手一掌,切向容哥兒身後手臂。”同時,也看清楚了那人正是棺木中躺着的銀衣人。,那銀衣人動作甚快,突然一轉,竟把容哥兒的前胸,疾向江煙霞的掌上送來。
江煙霞一伸右手,左手卻避開容哥兒,點向那銀衣人的面門。
容哥兒雙肩穴道被人拿住,完全失去反抗之能,任人擺佈。
石室狹小,雙棺又佔大半地方,搏鬥活動,大受限制,江煙霞和那銀衣人,隔着容哥兒動手,那銀衣人利用容哥兒作爲擋箭盾牌,拒擋那江煙霞的攻勢,江煙霞怕誤傷容哥兒,攻勢大失凌厲。
突然間,聽得那綠衣婦人叫道:“放開他!”
這聲音雖然急促,但卻十分微小。顯然,她心有所忌,怕人聽到。
那銀衣人似是很聽綠衣婦人之言,雙手一鬆,放開了容哥兒。
這變化大出了江煙霞意料之外,不禁一呆。
容哥兒望望那綠衣婦人,又回顧了那銀衣人一眼,輕輕嘆息一聲道:“這是怎麼回事呢?”目光轉到那綠衣婦人的臉上,接道:“你爲什麼要他放了我介那綠衣婦人緩緩坐火棺木之中,反問道:“孩子,你姓什麼?”
容哥兒道:“我姓容?”
綠衣婦人奇道:“姓容?”
容哥兒道:“不錯。”目光轉向那銀衣人身上,道:“你是鄧玉龍?”
銀衣人搖搖頭,也不講話。緩緩坐了下去。
那棺木很深,兩人坐在棺木中,只露出一個頭來,石室孤燈,照着兩具棺木,每具棺木中露出一個人頭,看上去十分詭異。
容哥兒皺皺眉頭,道:“你不是鄧玉龍,爲什麼躺在鄧玉龍棺木之中?”
那銀衣人冷冷的瞧了容哥兒一眼,仍是一語不發,緩緩躺入了棺木之中。
容哥兒舉步行到棺木之前,望了那銀衣人一眼,正待開口,卻聽那綠衣婦人說道:
“孩子,不要招惹他。”
容哥兒緩緩轉過臉來,道:“爲什麼他不肯講話?”
綠衣婦人道:“我也不能講話,因爲講話要付出很大的痛苦。”
容哥兒道:“爲什麼說話要付出痛苦呢?”
綠農婦人團上雙目,休息良久,才接口說道:“孩子,我不能說話,別問我太多事,答覆我的問題,好嗎?”
容哥兒望了江煙霞一眼,道:“江大姑娘,我有些糊塗了。”
江煙霞柔聲說道:“不管她問什麼,都據實告訴她。”
容哥兒道:“爲什麼了?”
江煙霞道:“因爲她可以幫咱們,也可以害咱們:“但聞那綠衣婦人道:“你是哪裡人氏?”
容哥兒道:“就在下所知,世居河南開封府。”
那綠衣婦人長長吁一口氣,道:“你爹爹在嗎?”
容哥兒道:“死於仇家之手。”
綠衣婦人又閉目休息了一陣,道:“你今年幾歲了?”
容哥兒越聽越覺奇怪,心中暗暗忖道:“她問我這些事情做什麼呢?”
只聽那綠衣婦人接道:“仔細想想,別要講錯了。”
容哥兒沉吟了一陣,道:“似乎是二十歲。”
那綠衣婦人正待啓齒。突聞隆隆兩輕震傳入耳際。
容哥兒回顧江煙霞上眼,道:“什麼聲音?”
話未落口,突見銀衣人和綠衣婦人,由棺材四陷落而下。
而且去勢迅速,眨眼間消失不見。
江煙霞疾上一步,探首向兩具棺木望去。
只見那銀衣人停身的棺木中,陡然升上了一個鐵板,堵住了棺底。
那銀衣人,卻已蹤影不見。
再看那綠衣婦人的棺木時,只見一條石級,直向下面通去。
顯路這是門戶,通向另一道陷秘所在。
江煙霞探手從懷中拔出一柄匕首,輕輕點在銀衣人存身的棺底,只聽聲音鑽然,敢情那棺底是精鐵所鑄,當下輕輕嘆息一聲,道:“容兄明白了嗎?”
容哥兒道:“還不太瞭然。”
江煙霞道:“事情很簡單,這兩具棺木,是通往另一處的門戶,兩條路,也許是殊途同歸,但也可能是分向兩個地方。”
容哥兒道:“爲什麼一棺封閉,一棺卻大門開啓?”
江煙霞道:“哪機關控制在他手中,他想我們進哪一條路,就升那一個門戶。”
容哥兒望着那綠衣婦人存身棺木一眼,道:“他開了這一個門戶,那是這一條;直路沒有埋伏了。”
江煙霞道:“兩條路上,都會有埋伏,但可能有輕重之分”沉吟了一陣,接道:
“如是這變化晚一些,也許咱們能從綠衣婦人口中,聽到一點內情。”
容哥兒道:“那婦人是誰?她好像一直很關心我。”
江煙霞道:“俄不知道,她可能是你世間最親近的人,至低限度,她該和你有一種近親關係。”
容哥兒神色肅然,道:“你說她是我的親人?”
江煙霞道:“我只是說有些可能,不是一定……”
柳眉聳動,正容接道:“容兄不用多想了,事已至此,只有走一步算一步了,我過去想得太簡單,目前的情勢變化,已經不是我的才智所能推斷了。”
容哥兒道:“此刻,我們應該如何?”
江煙霞道:“除了走入這條石道之中,一查究竟之外,咱們已別無可循之法。”
容哥兒道:“咱們可以退出此地。”
江煙霞道:“你很害怕,是嗎?”
容哥兒搖搖頭,道:“我想姑娘似是不用和在下一般模樣,涉險進入甫道。”
江煙霞一縱身,當下跳入道中,道:“目前的詫奇情形,已然激起我強烈的好奇之心,縱然這棺木之下,是刀山油鍋,去者必死無疑,賤妾無法按耐下好奇之心……”語聲一頓道:“賤妾帶路。”直向下面行去。
這甫道十分狹窄,只可容一人行進,而且黑暗異常,兩人雖有超異常人的眼力,也是難見數尺外的景物。
江煙霞一面走,一面說道:“似這等狹窄的市道,別說機關埋伏了,就是暗器襲來,也是無法閃避啊!”
容哥兒輕輕嘆息一聲,道:“是的,似此等險惡之地,必得把生死置之度外,纔有勇氣超越。”語聲一頓,“江姑娘,那銀衣人和綠衣婦人,爲什麼不能多講話呢?”
江煙霞道:“也許他們身上穴道受制,不便多言。”
容哥兒點點頭,又道:“他們似是限制在棺木之中,不能離棺木。”
江煙霞道:“賤妾也是這樣想法,在他們身上,必然有一個很慘酷的‘禁制’,使他們無法反抗,也無能離開棺木。”
容哥兒道:“在下進入角道之後,一面留心查看,已不見那綠衣婦人行蹤,這通道只此一條行進之路……”
江煙霞接道:“這個賤妾也已經想過了,那銀在人和綠衣婦人,絕不會和咱們一樣的深入甫道之中,在甭道人口之處,必然有着一種佈置極爲巧妙的機關,那銀衣人和綠衣婦人,都在那機關之上。”
容哥兒停下腳步,道:“那棺底陷落,兩人隨着沉下,機關是否操在兩人手中呢?”
江煙霞道:“這個,賤妾可以斷言不是。”
容哥兒道:“那是說咱們的行動,已在操縱機關之人的監視之下,那人絕不會離開兩具棺木很遠是嗎?”
江煙霞道:“不錯啊!”
容哥兒低聲說道:“也許此刻那棺木形狀,重又復原,咱們走上去看看,說不定可以瞧出一些隱秘。”
江煙霞沉吟了一陣,道:“話雖有理,不過咱們的才能智慧,絕然難及此地主人,咱們能想到,難道人家就想不到嗎?”
容哥兒正待答話,突聞一個冷冷的聲音,傳了過來,道:“後退之路,已經密閉,你們只有前行一途。”
此時容哥兒,早已不把生死放心上,於是高聲喝道:“你是誰?”
那聲音應道:“守護這甫道的人。”
容哥兒心暗道:“守護甫道的人,那不過是一個僕徒的身份了。”
心中念轉,口中卻高聲說道:“閣下躲在暗中,不是太小家子氣嗎?”
那聲音接道:“在下駐守這條南道,已經十餘年,我從未現身和人見過,也未出手妄傷過一人,我不想打破此例……”
語聲一頓,聲音突轉嚴肅,接道:“不論你武功如何高強,也無能抗拒這南道中的機關,和絕毒的暗器,既然進入了此地,只有聽命一途。”
江煙霞接道:“對大駕的關顧良言,我等感激不盡……”
那聲應接道:“你們年紀都很輕,不知是兄妹,還是夫婦?
江煙霞心暗道:“隨你叫吧!”口中卻接道:“我們還想請教一事,不知可否見教?”
那冷漠的聲音應道:“那要看你們問什麼,老夫雖然覺得和你們很投緣,但也要保些分寸才成。”
江煙霞道:“這甫道盡處,是何所在?”
那人應遵:“是我家主人的宿居之地,老夫也未去過,情形不了然。”
江煙霞道:“閣下可否見告你家主人的姓名?”
那人道:“不可以!”語聲一頓,道:“老夫只能言盡於此,你們不能再多問了,前面轉彎之後,就非我所管,那裡的管理人性情十分暴烈,不似老夫這股和善,很多進入這甫道之人,都是死在他的手中,你們要多多小心了。”
江煙霞道:“閣下慢走……”
但聞迴應了一聲,傳入耳際,那人似乎是已經行遠不聞。
容哥兒低聲說道:“他似是躲在這石壁裡面。”
江煙霞道:“是的,這築造神奇的浩大工程,當今武林中,誰有此能耐呢產容哥兒道:“在下孤陋寡聞,知道的事情不多,姑娘仔細的想想,如若能想出一點眉目,那就不難解得眼前的穩秘了。”
江煙霞沉吟了一陣道:“當今之世,最精通建築之學和機關佈置的人,首推金雕龍手江常。”
容哥兒道:“金雕龍手江伯常,是何許人物?”
江煙霞黯然說道:“是我爹爹。”
容哥兒訝然道:“你的父親?”
江煙霞道:“是的,我的父親。他不但精於雕刻建築之學,而且還有鑑別古物之能,我們金風門收藏的三十二把名劃都是經過他鑑評分出了等級。”
容哥兒道:“唉!在下有一件事,想來想去,想不明白。”
江煙霞道:“什麼事?”容哥兒道:“這一番武林風波,追來覓去似乎都和我們有關?”
江煙霞道:“唉!不錯。因爲,武林中極強的高手就是這幾人,咱們卻不幸生爲他們的子女……”語聲一頓,接道:“本來我生性十分自負,但自從受人挾制,當了這有名無實的一天君主之後,我才瞭然自己並非是天下第一聰明的人,武功、才智高過我的高手還有很多,但那時我還是自作聰明,認爲那幕後之一天君主,不是令堂就是那萬上門主。’洛哥兒道:“現在呢?”.江煙霞道:“現在看來,那俞若仙不是幕後的一天君主……”
容哥兒道:“家母呢?”江煙霞道:“令堂不認你是她的兒子必有內情。”
容哥兒避開此事,接道:“我是問姑娘對家母還有懷疑嗎?”
江煙霞道:“令堂自以爲她深居簡出,在深山大澤訓練高手的事,任何人都不知曉,其實這些事我早就知道了!只是她既未出山爭霸武林,我們都沒有過問罷了。”
容哥兒道:“那是說,姑娘對家母是有懷疑了。”江煙霞道:“縱然是對她還有些懷疑,但我料想地也不是主要人物。”
容哥兒道:“爲什麼?”
江煙霞道:“不是我小看令堂,她還不夠陰沉,也沒有這等浩蕩的才氣。”
容哥兒道:“在下此刻,也相信了一件事。”
江煙霞道:“什麼事啊?”
容哥兒道:“相信姑娘並非真的一天君主。”
江煙霞道:“那很好,我們可以坦坦誠誠的合作了。”
容哥兒道:“此刻,姑娘作何打算?”
江煙霞低聲說道:那棺木中的綠衣婦人,似乎是對你有着一種特別的情感,只有她,也許能告訴我們整個內情……”
容哥兒道:“咱們現在出去找她如何?”
江煙霞搖搖頭道:“不成了,現在,她已經被人生疑,所以,話未說完,機關就突然發動,如若咱們此刻再去找她,對她而言,有百害而無一利。”
容哥兒嘆息一聲,道:“那咱們此刻要何去何從呢?”
江煙霞道:“目下只有一途,咱們必須涉險查看明白。”容哥兒道:“好!在下聽姑踉吩咐就是。”
江煙霞道:“小妹替容兄帶路。”移步向前行去。
容哥兒緊隨在江煙霞身後而行。
兩人運功戒備而行,一路上未交談一言。
又行十餘丈,突聞波濤之聲,隱隱傳來。
江煙霞停下腳步,伸手按在石壁之上,側耳靜聽。容哥兒木料到她突然停下,收勢不及,正撞在江煙霞的嬌軀上,不禁心頭一駭,急道:“在卜失禮……”
江煙霞伸出手去,握住了容哥兒的左手,低聲說道:“此時此刻.江煙霞低聲說道:“不錯,這地方距離那湖水很近,又低在湖水之下,只要鑿開一個石洞,可以把這塊隱秘之地,完全淹沒。”
容哥兒心中暗道:“好惡毒的辦法。”
但聞江煙霞低聲說道:“咱們如能計算準這了片地方,那就好了。”
容哥兒無法接口,只好默默不語。
江煙霞不聞容哥兒接言,又舉步向前行去。轉了兩個彎,形勢忽然一變。
只見一座寬敞的石。廳,門戶大開,高燃着四支兒臂似粗燭,照得一片通明。
江煙霞停下腳步,回頭對容哥兒道:“那燭燃上不久,似是爲了我們問..兇”
只聽一個蒼老的女子聲音接道:“不錯,這地方已然久年無人來訪,難得今日有佳賓光臨,當真是蓬革生輝。”
江煙霞、容哥兒,同時瞧得一怔,暗道:“這人說話很客氣,不知何許身份。”
凝目望去,卻又不見人影。似是室巾人有意躲在門後。
容哥兒低聲說道:“室中似乎是一位女子,只怕未必歡迎男客,還是姑娘答話吧!”
江煙霞一提氣,高聲說道:“老前輩,晚輩可否進入室中瞧瞧?”
室中又傳出那蒼老的聲音道:“恕老身身體行動不便,不便出室迎賓,兩位請進來吧!”
江煙霞一提氣,緩步向室中行去。容哥兒緊隨在身後,行了過去。
這座石室,深不過一丈,但卻三丈多黨,顯然是依據天然的形勢鑿成。
石室中,除了四支高燃的火燭外,還擺着四張太師椅,和一張木桌。
江煙霞目光轉動,只見那門牆之內,一張石椅之上,端坐一個.雞皮鶴髮的老擔。
她穿着一身黑色的衣服,一件奇大的黑色裙子,掩住大半張石椅,雙足雙腿,盡都隱於裙下。
江煙霞微微欠身,道:“驚擾者前輩的清修,我等十分不安。”
那老框打量了江煙霞一陣,道:“孩子,你有病嗎?”
江煙霞道:“晚輩昔年練功,急求速進,以致走火入魔,又因受傷不久,所以,臉色不好。”黑衣老婦點點頭,道:“原來如此!”語聲一頓接道:“你們是夫妻嗎?——
江煙霞道:“不是。
黑衣老婦道:“那很可惜。”長長吁一口氣,道:“不是夫妻,那是兄妹了。”
江煙霞道:“也不是,我和這位容兄,是新交不久的朋友。”
黑衣者突然閉上雙目,不再言語,似乎根本把兩人忘去一般。
江煙霞、容哥兒都看得大爲奇怪,暗道:“這老擔爲人十分和藹,但舉動卻是有些怪異,叫人揣摸不透她心中所思。”
、等待了足足有一盞熱茶工夫之後,那老擔突然睜開了雙目,低聲說道:“孩子,你們爲何來此?
江煙霞呆了一果,道:“找一個人。”
黑衣老擔道:“找人找上此地來了,你們膽子不小,但不知你們找什麼人?”
江姻霞道:“一天君主。”
黑衣老框道:“一天君主?”
江煙霞道:“不錯。”
那黑衣老婦沉吟了一陣,道:“孩子們,如果我們無意放你們進來,不論武功多高強的人,也無法活着到此。”江煙霞道:“多謝老前輩。”
黑衣老婦淡淡一笑,道:“老身並無救助你們,不用謝我。”
目光轉到客哥兒的臉上,道:“孩子,你不太喜歡講話?”
容哥兒道:“晚輩不善措詞,恐會出言開罪人,這位江姑娘足以代表在下。”
黑衣老姐搖頭說道:“唉!你們很相稱,如若是一對夫妻多好!”容哥兒不便接口,只好默然不語。倒是那江煙霞聽她連續提出此事,不禁心中一動,接道:“老前輩,是夫妻有什麼好呢?”
黑衣老姐低聲說道:“老身知曉一套劍法,必得夫婦兩人同時習練才成。”
江煙霞呆了一呆道:“有這等事?如非夫婦,難道就不能練了?”
黑衣老框道:“是的,如非夫婦,不能習練,就是練,也練不出名堂。”
江煙霞道:“這倒是從來所未聽過的事情……”黑衣老框臉色一流,道:“怎麼,你可是認爲老身騙你嗎?”江煙霞道:“晚輩孤陋寡聞,此番大開茅塞,故而十分驚訝,怎
麼會想到老前輩欺騙。”
黑衣老姐輕輕嘆息一聲,道:“老身終老於斯,那是命已法定,那也罷了,但這套絕世到法,至我失傳,實是武林中一大恨事。”
江煙霞回顧容哥兒一眼道:“老前輩,晚輩想請教一事。”
黑衣老框道:“什麼!”
江煙霞道:“不久之前,有一位婦人先我到此,老前輩可曾見到?”
黑衣老擔道:“你是說那俞若仙嗎?”
江煙霞道:“不錯,老前輩認識她嗎?”
黑衣老框道:“老身見她之時,她還不過十五六歲的小姑娘,如今,已是四十開外的人了!”
容哥兒心中暗道:“想不到恩怨糾結,竟然都是相識之人。”
江煙霞道:“那俞若仙現在何處?
黑衣老擔道:“她已被召至水宮中去。”
江煙霞道:“水宮……”
黑衣老姐道:“是的,水宮。這地方深在湖水己下,建一座水宮,並非難事。”
江煙霞擡頭看去,只見雞皮鶴髮的老姬,皺紋堆疊的面容上,似有着無限的幽怨愁苦,心中一動,暗道:“這老姬滿腹憂苦,如若能夠說動於心,或可助我們一臂之力。”
心中念轉,目中說道:“老前輩,似是很多心事片黑衣老姐道:“者身此刻只有一件心事了。”江煙霞通:“小知可否又訴晚輩們聽聽,老響華也可一解心中愁苦。”
黑衣老嶇道:“”告訴你們也是無用,除非你們能答應老身一件事!”
江煙霞道:“什麼事?”
黑衣老孃道:“答應學習老身的天地劍法。”
江煙霞道:“老前輩之意,是要我們……”黑衣老孃道:“這是一套絕世奇學,老身不願它失傳,在你們而言,學成此劍之後,才能在武林有所作爲,此乃一舉兩得之事,問題是你們兩個人,必得先行結成夫婦才行。”
江煙霞面泛羞紅,嘆息一聲,道:“這個實在有些礙難……”
黑衣老婦接道:“所以,老身這心願,是永難得償了。”
語聲微微一頓,接道:“唉!我忍辱偷生,活了這麼十幾年,唯一的希望,就是能夠遇得這兩個人,能夠傳我劍法,好不容易等到了,但你們卻又不肯結爲夫婦,致使我心願又行落空,看來是再難有此機會了。”言罷,者淚點點,滴了下來。
容哥兒心中暗道:“她只是爲了想把二套絕世劍法,傳諸後世,竟然是如此的悲苦傷心,倒也是世間一大奇事。”‘但聞江煙霞道:“老前輩可是此地主人嗎?”
黑衣老框搖搖頭道:“不是,老身只不過是一個看門之人罷了。”
江煙霞道:“就算我等答允老前輩習那天地劍法,只怕也沒有這個時間……”
黑衣者姬喜道:“這個老身自會替你們設法安排,不用你們費心,只要你們答應,那就行了。”
江煙霞話未說完,被那老姬接過口去,一時間,窘得滿臉通紅,半晌說不出一句話來。
只見那老姬接道:“你們商量一下吧!結方夫婦,對你們太重要了,老身也不能太勉強你。”
江煙霞無限羞促,回顧了容哥兒一眼,道:“容兄……”
她叫容哥兒,本想問他此事該當如何?但只叫出了一句容兄,竟是難再開口。
容哥兒輕輕咳了一聲,道:“姑娘有何吩咐?
江煙霞道:“‘這位老前輩的話,你都聽到了?”
容哥兒道:“聽到了。”
江煙霞道:“容冗有何高見?”
容哥兒道:“這個,這個叫在下也無法決定,但不知可否用一個變通之法?”
江煙霞道:“什麼變通之法?”
容哥兒低聲說道:“一套劍法,非要夫婦才能同學,那是從未聞過之事,這位老前輩,既想要我們學她的劍法承續絕技,又要訂下一種嚴苛的規定,目下咱要先知道那套到法,是否是絕世奇學,學會之後,
又有什麼用處……”
江煙霞接道:“是的,咱們應該先問清楚。
轉過失去,說道:“請教老前輩!”
那黑衣老框閉目而坐,此時睜開雙目,道:“是否有什麼事?老身運氣,封閉了聽覺,以杜絕聽你們談話,但不知你們商量的怎麼樣了?”
江煙霞道:“晚輩有一件事,想先行請教老前輩。”
黑衣老摳道:“好,你問吧!”
江煙霞道:“晚輩想明白一件事,就是那天地劍法,是否爲世間絕技,晚輩學會了,又有什麼用處?”
黑衣老擔沉吟了一陣,道:“就老身所知,天地劍法,乃武林中罕聞罕見的奇學,其威力的強九世間極少人能夠匹敵。”
話到此處,突然沉吟了一陣,道:“你們冒險到此地……”
“晚輩們被情勢迫逼,不得不到此地。”
黑衣老擔道:“你們是否想過一件事月
江煙霞道:“什麼事?”
黑衣老姐道:“你們到了此地,發覺真相之後,又有什麼能力,阻止即將發生的事情呢?”
江煙霞道:“如若晚輩能和那俞若他聯手對敵,強敵縱然厲害,晚輩們也可對付。”
黑衣老姐搖搖頭,道:“孩子,不要太信任自己,就算你和俞若仙聯手合作,也難有所作爲。”沉思了一陣,道:“你們只有一個希望,那就是學會老身的劍法。”
江煙霞道:“這話當真嗎?”
黑衣老擔;重:“你如不信老身的話,何不試試!”
江煙霞道:“如何士個試法?”
黑衣老孃道:“老身坐着不動,你們兩人聯手攻我。”
江煙霞心中暗道:“不論你武功何等高強,但要坐着不動,拒擋我們兩人攻勢,未免太過誇大了。”心中念轉,口中說道:“老前輩,動手相搏,很難控制得恰到好處,不論何人受傷,都不太好……”
黑衣老姐道:“不要緊,你們自己小心一些,對老身不用顧慮。”
江煙霞暗道:“她口氣如此託大、堅決、看來是不打不行了。’當下說道:“既是如此,晚輩等恭敬不如從命了。”
黑衣老框笑道:“咱們沒有太多的時間,你們出手時,請全力攻出。”
江煙霞回顧了容哥兒一眼,道:“容冗攻左面,賤妾攻右面。”
欺身而上,右手一招“波擊礁岩”,直去過去。
容哥兒看那江煙霞已經出手,也從左側揮手拍出一掌。
那老姬眼看兩人掌勢,左右合擊而來,恍如不見,仍然端坐不動。
江煙霞掌勢已沾上那老姬衣服,但卻及時而止,道:“老前輩怎不還手?”
容哥兒卻一掌拍在那老姬後肩之上,但聞砰然一聲,那老姬仍然端坐不動,容哥兒反而被震得向後退了一步。容哥兒只覺右脫微微麻疼,不禁爲之一呆。
只見那黑衣者姬轉過臉來,望了江煙霞一眼,笑道:“我相信姑娘的掌力,還無法傷得老身。”
江煙霞一皺眉頭,道:“老前輩內功雖然精深,但這話也難免說的太過……”
黑衣老擔冷冷說道:“你全力重擊老身一掌試試!”
江煙霞緩緩揚起右掌,拍了過去。
果然,那黑衣老姐仍未閃避。只聽砰然一聲,去個左着。
江煙霞只覺掌勢如同臺在一團氣泡之上,消失了大半力道,然後,又如撞擊在堅石之上,震得手腕一麻。
原來,那黑衣老框,先行運氣,使寬大的衣服膨脹起來,消掉了江煙霞部分掌力,再行承受一擊。
江煙霞看那老姬受了一掌之後,若無其事般,當下說道:“老前琴網功精深,晚輩極是佩服。”
黑衣老框道:“老身分受兩位每人一掌,用心在使兩位相信,老身開非是信口開河,誇張那天地劍的威力,使你們油生學劍之心。”
江煙霞道:“老前輩似是很希望我們學那劍法,是嗎?”
黑衣老姐道:“不錯,老身心中明白,除了兩位之劍,老身這一生中,恐怕再難遇到像兩位這等合適的人了。”
長長嘆息一聲,接道:“唉!者身等了這多年,忍受了無比的痛苦。”
江煙霞道:“老前輩很痛舍?”
黑衣老姐道:“是啊!難道你們認爲老身很樂意在這裡爲人看守門戶嗎?”
江煙霞愕然道:“老前輩是被人強迫在此守門?”
黑衣老姐撩起黑裙,道:“兩位瞧瞧老身所受之苦!”
容哥兒凝目望去,只見那老姬兩面琵琶骨,都爲牛筋洞穿,繞雙面椅,不知通向何處,另外有兩個鐵箍,緊扣在黑衣老框的雙腿之上。
江煙霞望了那個筋一眼道:“一般人也許無能弄斷牛筋,但老前輩功力如神,非同小可.難道也會爲牛筋鐵輸所困嗎,”
黑衣老姐道:“在老身這石椅之上,埋有一種毒火,那控制這毒火爆燃的機紐,操人手中,只要他燃起藥線,片刻之間,那毒火就可爆燃,者身勢必被那毒火生生僥死不可。”
容哥兒嘆口氣道:“那人想出這等惡毒手段,逼人爲其效命,實在匪夷所思。”
黑衣老婦道:“因此,老身不得不聽他之命,任他擺佈,替他們看守門戶了。”
語聲一頓,接道:“因此,老身知道你們萬難是他之敵,包括俞着仙在內。唉!就算老身能夠解開身上的重重禁制,和他動手,也未必是他敵手。”
容哥兒道:“如若我們學會那天地劍法,是否可以勝他?”
黑衣老擔道:“可以,就老身所知,這套劍法,是唯一可以勝他的武功。”
江煙霞道:“學那天地劍法,大約需時好久?”黑衣老孃道:“很難說,劍法奇在招數變化和陰陽配合,你們如若是才智絕人,也許三五日即可學會。”
容哥兒和江煙霞對望了一眼,滿臉都是困惑,茫然神色。
如是那黑衣老擔,提出其他的條件,兩人都會毫不猶豫地答應下來,但要兩人結作夫婦,使兩人都有着尷尬無比之感。
但聞那黑衣老樞輕輕嘆息一聲,道:“孩子們,趁現在,他正在入定時間,你們早些退回去吧!”
江煙霞道:“怎麼?老前輩可是改變了心意?”
黑衣老孃道:“我已經說的明白,你們無法司那‘天地’劍了。”
江煙霞道:“如是我們願爲夫婦呢?”
黑衣老姐搖搖頭道:“用也不行。”
江煙霞道:“爲什麼?”
黑衣老框道:“習那天地劍法,並非只要夫婦之名,而是要兩情相悅,兩心相投。
如若兩位只是爲了想學那天地劍法,答應結作夫婦,不但無法發揮那絕學的威力,而且也將和老身一般地落得終身痛苦
江煙霞不自覺轉臉望了容哥兒一眼,只見他肅容而立,劍眉朗目中,流現一股堅強飄逸的氣度。她和容哥兒數度晤面,但始終沒有仔細地看這容哥兒一眼,那時只覺是一位俊芙人物,此刻卻又感到他俊美中;另有一番不可屈辱的剛正之氣。
這一剎那間,江煙霞古井死水般的心田中,突然間,微波泛動。
黑衣老孃又道:“那天地劍法,必須要兩人同時習練,而且又非要一男一女不可,老身想了十餘年,仍然想不出道理安在。”
江煙霞突然回過臉去,望着容哥兒說道:“容兄,你可要學那天地劍法嗎?”
容哥兒道:“那刻法一定要一男一女,我一人也沒有法子學啊!”
江煙霞道:“我們兩人學。”言下之意,那無疑是已然答允嫁容……哥兒了。
容哥兒輕輕嘆息一聲,道:“在下武功能夠配合姑娘嗎?”
黑衣老姐接道:“你們不能這樣湊合,而是要真真正正地作爲夫妻,兩心相投,才能把天地劍法的威力,發揮出來。”
江煙霞黯然一嘆道:“我習道入魔,落下一臉病容,只怕難以匹配容公子。”
容哥兒道:“你雖然面帶病容,但卻無法掩去你天生的麗質。”
黑衣老孃接道:“不錯啊!你這娃兒很有眼光,一旦她病容恢復,舉世間,恐怕再也找不出比她更美的女子了。”
江煙霞才慧絕世,但她究竟是女人,心中何嘗不爲自己的容貌擔憂?只不過她平日裡把憂慮深藏內心,不形諸於外罷了此刻提到,亦不禁感慨萬千,苦笑一下,道:“只怕這一生很難恢復了。”
黑衣老姐道:“孩子,別灰心,只要你肯練天地劍法,你留在臉上的病容,很快就可以恢復。”
江煙霞是何等聰慧之人,如何會聽不懂弦外之音,心知那老姬明指刃劍,實在是指她和容哥兒作爲夫婦之後,纔可能恢復容貌。
黑衣老框目光轉到容哥兒臉上,道:“人家姑娘已答應了,小娃兒你怎麼說?”
容哥兒道:“那天地劍法,確能有助於武林大局,在下……”
突聞噹噹三聲鐘響,傳了過來。那黑衣老樞神色一變,突然揚手一揮,一股掌風,未熄了室中火燭,道:“兩位快些藏起。”
江煙霞看她如此緊張,心知有了大變,低聲說道:“這石室設有隱藏之處,有何處好藏呢?”黑衣老框道:“只有一處,可供你們藏身之用。”
江煙霞道:“什麼地方?”
黑衣老姐道:“老身這黑裙之下。”
江煙霞低聲說道:“容兄,事情非比尋常,還望;雖僅達變。”
牽着容哥兒的右手,一齊躲入那黑衣老擔大裙之下。
就在兩人剛剛躲好身子之時,突聞一陣軋軋之聲,傳入耳際。
一側石壁間,突然裂出一座門戶。兩個手中執着紗燈的女婢,當先而行。
江煙霞低聲對容哥兒,道:“容兄,不能掀裙偷看,免得露出破綻。”
容哥兒用傳音之術答道:“這黑裙市孔,已隱隱可見外面情景了。”江煙霞也用傳音道:“外明我暗,只要咱們不使裙袂飄動,大概就不致被他們發覺了。”容哥兒點點頭,不再答話。凝目望去,只見兩個執燈女婢之後,緩步行出來一位青衣老人。
那老人臉上戴着面罩,顯然,在這等隱秘所在,他也不願彼人瞧出真正的面貌。
只見那黑衣老擔說道:“金姥姥見過尋主。”
那青衣老人冷淡地說道:“你身體有殘疾,不用拜迎了……”
語聲微微一頓,接道:“有人來過,是嗎?”
黑衣老框道:“不錯。”
青衣老人道:“來的是什麼人?”
黑衣老框道:“萬上門主俞若仙。”
青衣老人道:“她人現在何處?”
黑衣老姐道:“已爲兩校護法真人擒至水宮去了。”
青衣老人道:“適才本座聞得前面幾位關主,不停地傳人警號,想是又有人進來了。”
黑衣老姐道:“想是那人還未行到此地……”
青在老人淡淡一笑,道:“他們早晚要到的,除非已死在那狹窄的斷魂道上。”
黑衣老擔道:“是的,那設計險惡的斷魂道上,不論武功何等高強,都不能通過。”
青衣老人突然哈哈一笑,改變了話題,道:“我把你囚禁於此,替我看守門戶,不知你心中感覺如何?”
黑衣老姐道:“老身心中很快樂。”
青衣老人冷笑一聲,道:“這個麼?老夫就很難相信了,老夫希望你能講實話。”
黑衣老姐道:“初被禁時,老身心中確是充滿了忿恨。”
青衣老人哈哈大笑,道:“老夫所用之人,大都是心中對老夫懷恨甚深的人,但他們經過一段很長時間的磨練之後,心中的忿恨已,然逐漸消去,慢慢地安於現狀了。”
這當兒,突然又聞得幾聲鐘鳴,傳了過來。
青衣老人突然一皺眉道:“回宮。”突然轉身,文從那壁門中行了回去。
又聽得一陣軋軋之聲,傳人了耳際,那大開的石門突然又密合起敢發出聲息。
良久之後,才聽那黑衣老婦道:“你們出來吧!”
容哥兒當先跳出,長長吁一口氣道:“老前輩,那人是誰?”
黑衣老孃金姥姥,道:“此地主人。”
江煙霞隨後跳出道:“一天君主?”
金姥姥道:“我們都稱他宮主,至於他在江湖上用什麼名字,那就不知道了。”
江煙霞道:“此地門戶森嚴,他爲什麼還要戴面具呢?”
金姥姥道:“他不願老身等瞧出他的真正面目。”
江煙霞柳眉微顰,思索了一陣,道:“他是常住在此地水宮之中。
全姥姥道:“不常住在此地,但他有個替身在此,他還認爲我們本瞧出來呢!”
江煙霞道:“他常常來此地嗎?”
金姥姥道:“不常來此,有時一隔半年之久。”
江煙霞道:“容晚輩放肆問上一句,老前輩和他見面不多,又怎知他有替身?”
金姥姥笑道:“問得好,孩子,你很細心……”語聲微頓接道:“如果他本人到此,必然問東問西,但如非他本人,即是一語不發。”
江煙霞道:“就此一點證明嗎?”
金姥姥道:“同一個人,有兩種不同性格,一個好大喜功,詞鋒犀利,一個沉默寡言,冷服旁觀,似乎是大不可能,何況,他們那不同的眼神,也無法欺騙我。”
江煙霞沉吟了一陣,道:“晚輩決心修習那天地刻法……”
金姥姥道:“那很好……”目光轉到容哥兒的臉上道:“你是否願學呢?”
容哥幾點頭應道:“晚輩也願修習,但不知需要多少時間,才能學成?”
金姥姥道:“就你們才質而論,都是上上之選,但你們見時能夠習成,那就要看你們心意是否堅誠了。”
江煙霞道:“我們既願意刃劍,自然會全力以赴。”’拿姥姥道:“老身之意,不是指習刻之事。”
江煙霞臉上一熱,道:“那你是說什麼啊?”
金姥姥正容說道:“天地劍法,實是劍術中,至高的奇學,其奧奇之處,全在兩情相依、互信互愛中發揮出來。所以,它無法流傳廣泛,一是因爲美質難求,二是見得美質,還要一男一女,年齡相當而且,又要心心相印兩清交融。這些條件使天地劍法在武林中流傳,也使它時時有失傳之慮……”她似是自知解說了半天,還未說到正題,急急轉彎,接道:“如因你們誠心相愛,一意融合,就老身觀察,多則半月,小則十日,你們就可雙劍合壁,對付強敵,如是心存隔閡,兩清漠然,學上三個月,甚至於三年五載,也是學不到劍法奧妙所在。”
江煙霞道:“世間有這等神奇的劍法,神奇的情事。”
金姥姥道:“老身初習此劍時,也和你有同感,覺得此事蹟近神話,但修習之後,才知是絕對的真實。當初那創出這套劍法的人,不是一對恩愛逾恆的夫婦,就是一對相愛深刻的情侶。”
江煙霞道:“現在,我們都答應修習此劍了,不知還要辦些什麼事情?”
金姥姥道:“第一,你們要在老身見證之下,結作夫婦……”
江煙霞吃了一驚,接道:“老前輩之意,可是說,我們就此地結作夫婦?”
金姥姥道:“不錯啊!”
容哥兒也爲之呆了一呆,心中暗道:“難道要把此地當作花燭洞房嗎?”
但聞金姥姥接道:“在老身見證之下,先要你們有了夫婦之名,此地形勢不同,自然可免去洞房花燭。”
江煙霞暗暗舒一口氣,忖道:“還不算太過強人所難。”
金姥姥眼看兩人都不發問,只好接道:“你們有了夫婦之名後,有很多劍招,學起來,纔不會有別扭之感。”
這樣,容哥兒和江煙霞,在那石室中,相從金姥姥練習起天地劍法來。
每日午時,有人送飯一次,給金姥姥食用,只是一人的飯菜,卻分作二人食用,每當那送飯人到此之時,容哥兒和江煙霞都躲到金姥姥的大裙之下。
刀劍第一日,容哥兒和江煙霞都還覺不到這天地劍法有何奇奧之處,也覺不出爲什麼一定要有夫妻名份之後,才能習練這“天地到法”。
但過了三日,兩人觀念,隨之改變。
原來,兩人劍招熟悉,才覺得學這一套劍法,每人各佔一半,單獨對敵,根本無法施用,必得兩人合用,才能克敵致果,其中有幾招險惡的劍法,也是拿劍中精奧所在,必得有甘爲情死的決心,才能施展出手。
七日匆匆而過,容哥兒和江煙霞,在七日刃劍之中,不覺間滋長了深摯的情苗。
那夜,兩人相假而坐,雖未說過一句情話,但那交投雙目中的情意,實是無語勝有言。
第八日,金姥姥要兩人再習練一遍劍法,大爲驚訝,沉吟了良久,道:“孩子,你們已情愛交流,彼此心許,劍法到此,已至巔峰,老身也無法再教體們了。記着,不論何等情境之中,都別分開,分則死無葬身之地,你們可以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