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30,由局長李懷遠帶隊,刑偵一二三大隊全體警員一起奔赴了王口鎮的下口村。
案發地點在村南。
被害人是一家姓鞏的,老少八口死於非命。
當局長李懷遠在局裡介紹案情的時候衆人皆驚。
兇手如此殘忍,連老人孩子都不放過,這得有多麼大的深仇大恨呀!
在大街上,遠遠的就看到上百名村民聚在一起,交頭接耳,議論紛紛,見多輛警車開來,立刻變得鴉雀無聲了。
衆幹警下了車,一位60多歲的老者迎上來。他自稱是本村的村委會主任石秀道,就是他報的案。
他和村委的幾名幹部在這裡一直等候着警方的到來。
爲了保護現場,他沒有讓村民進入鞏家院子。
莫偉楠看到鞏家那高大的黑漆院門是關閉着的。
石秀道在報案時已經簡單介紹過,他家住在鞏家東邊不遠,早上大概7:30的時候,他來鞏家串門兒。
當時鞏家的大門是關着的,他一推便開了。
見與他年紀相仿的鞏永固倒在血泊之中。
那血在門洞裡流了一大片。人已經死了。
當時他嚇了一跳。
看那樣子鞏永固像死了不久,爲什麼也沒人管呢?他們家裡人呢?
他心驚膽戰地進了門洞,喊叫鞏家的人。
可是眼前的景象不僅讓他目瞪口呆,更是兩股戰戰,差點癱到地上,便趕緊逃了出來。
因爲他看到院子裡,還有房屋門那裡,同樣數具屍體橫陳,血流滿地。
他的第一念頭就是鞏家人可能死光了。
來到街上他才高聲喊叫快來人。
村裡人陸陸續續地出家門過來瞧出了什麼事。
有人好奇,想進院子看看。
這時石秀道鎮定了下來,不可破壞兇案現場,他將好奇之人攔了,誰也沒讓進。
當時門還開着,人們直往門洞裡扒頭,他纔將大門關了。
有人叫了村裡的其他幾個幹部前來,一同保護現場,他便回家打電話報了案。
局長李懷遠現場指揮,分配任務。
刑偵一隊勘察現場,配合法醫驗屍。
刑偵二隊三隊分頭進行走訪調查。
他就守在現場坐鎮,有什麼重大發現及時彙報。
衆幹警立刻行動起來。
畢其功伸手就要推開大門,莫偉楠攔了,他先在門板上檢查一翻,發現有血跡。這應是兇手開關門時留下的。
莫偉楠取了血樣,而沒能提到掌印指紋。
取了證,畢其功才推開門。
從大門開始,硯司墨和楊菲菲兩部相機就“啪啪啪”拍個不停。
莫偉楠看到鞏永固在地上呈俯身趴着的姿勢,血水從腹部流出,衣衫盡染,鮮血蔓延。
從這裡路過,一不小心就有可能踩上血跡。
畢其功和牛小帥將屍體反轉過來,很明顯,腹部的襯衫有個口子,那兇器分明是從那裡刺進去的。
莫偉楠掀起襯衫,見他腹部有道一寸有餘的傷口,依然往外冒着烏黑的血液。
門洞裡是水泥地面,沒有發現明顯的鞋印兒,看不出有搏鬥的痕跡。想必死者是被兇手一擊致命。
拍着照,硯司墨初步判斷兇器是一把利刃無疑,像是一把窄刀。
看受傷部位,鞏永固似是被刺穿肝脾,傷及內臟,失血過多而亡。
走進院內,映入眼簾的慘景讓見慣兇殺現場的莫偉楠也是一陣心悸。
一名老婦倒在房間門外,同樣是血流滿地。
她身旁一個大約10歲左右的小男孩也倒在血泊之中。
堂屋內,是一名中年男子蜷縮着倒在地上。
西邊的臥室地板上,仰面朝天地躺着一位中年婦女,她的身旁還有一個六七歲的小女孩。
除了那名中年男子身上有兩處傷口之外,其他的人只有一處外傷,在腹部或頸間。
現場的血腥味薰得衆人直乾嘔。硯司墨雖然總說自己膽子大,但是這個場景也令她有些暈了。
楊菲菲不能繼續再拍照了,她已經跑到院子裡吐了起來。不光是她,二組三組的幹警好多人適應不了這個環境,吐了幾口之後,在侯吉嶺的喝斥之下撤出了現場。
他說連這個都受不了,還幹什麼刑偵,他那緊繃的撲克臉簡直比那死人的還要難看。
可是沒有人知道他也在噁心。
畢其功沒有吐,可是眼淚直流。
隔着口罩,莫偉楠也是一陣窒息,他還是忍住了。
鞏家的院子很大,東西一共10間,這應該是兩處房並排而建,中間沒有隔牆。
據村委會主任石秀道介紹,鞏永固有兩個兒子。
這西側五間由大兒子一家四口住着,東邊五間由他老兩口和二兒子小兩口住着。
莫偉楠見地上有血滴向東延伸,初時幾滴比較明顯,落在地上將土浸成暗紅色,五米之外血滴變小,大概兩三米才能見到一滴血漬。
這隱隱的血跡引導莫偉楠向東而去,一直到東側房屋。
又一條血點滴落的痕跡!
不過這是從屋內向外而逐漸滴落的。
進得屋來,一青年男子倒在臥室門旁,光腳,藍格睡衣業已染紅。
臥室門大開,一青年女子斜倒在牀上,被褥尚未疊起,一片凌亂,血流滿牀。
當莫偉楠看到女子那張慘白的面容時,嚇了一跳。
他倒不是被死人嚇着了,而是被死者是誰驚着了,人,他認識。
是姚婧!
這倒出乎莫偉楠的意料。
乍一看臉,他還不相信自己的眼晴,再仔細瞧,不是姚婧又是誰?
本就白似凝脂的肌膚,因爲失了血更加的慘白,沒了紅潤。
她那雙露在外面肉乎乎的白嫩小手,特有的各色指甲,異常的扎眼。
後面跟着拍照的硯司墨也禁不住驚呼,她當然也認出死者了。
吃驚歸吃驚,現場還得繼續堪察。
收集血樣,查找指紋、毛髮、腳印……
尋找兇器……
搜遍整個院落,也沒有見到與傷口吻合的利器。
一上午的時間過去了……
在村委會,李局召集衆幹警臨時在這裡辦公。
案情重大,他已上報省局。
鞏家家庭情況調查過了。
現場堪察基本結束。
衆幹警展開頭腦風暴,分析兇手是如何做案的。
現場法醫根據傷口形狀,和肌肉割裂磨口判定,兇器就是一把單刃刀。
一家八口,全是被利刃所殺,除大兒子鞏強悍被扎兩刀之外,其餘人員都是一刀致死。
現場沒有發現搏鬥的任何痕跡,如果說是一個人所爲,太有些不可思議了。
難道在他人被殺的時候,別人就沒有反應沒有反抗嗎?
最超碼也要拿件傢什比劃比劃呀!
可現場就沒見任何一位死者手中有拿過傢伙的跡象。
這說明什麼?
有人猜測,兇手也許並非一人。
地面找個清晰的鞋印很難,莫偉楠只提取到了幾個不太完整的印跡,可這又證明不了什麼。
如果兇手只有一人,他又怎麼會連殺八人而沒遭到反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