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不必說,莫偉楠回到家裡會跟硯司墨溫存一番,兩個人有說有笑,自然又談到案子。
夫妻是同事,在家裡跟在班上幾乎沒有太大的區別,三言兩語便扯到本職工作上,這是在所難免的。
兩人在愉快的氣氛中吃了一頓舒心的午飯。商量着打算午休之後,下午莫偉楠帶着硯司墨到街上轉轉。
可是剛躺下不久,電話鈴便響了,楊菲菲打來的。
說是銀行傳來消息,楊豔琪的銀行卡有人動用。
莫偉楠聞聽當即驚喜,掛了電話,睡得迷迷瞪瞪的硯司墨便問他什麼情況。
莫偉楠恭維道:“說來還是夫人的功勞,謝運潮露面了。”
硯司墨睡意全無,看來他們的猜測是對的。見莫偉楠穿衣服就問他,“你現在就去警局嗎?不陪我上街了?你要是不陪我的話,我就陪你去警局,反正我一個人呆在家也沒啥意思,還不如跟你一同去破案。”
說着,她也起身換衣服。
莫偉楠趕緊扶她重新躺下,“殺雞焉用宰牛刀,自有小婿赴其勞。夫人儘管安心歇息,此事交給爲夫就妥了。”
說完,穿上鞋他就返回警局去了。
殊不知背後的硯司墨發出一聲嘆息。
從個人情感上來講,她是真的不願在她這個特殊的時期,讓莫偉楠去局裡破案。
要知道,這不僅是她人生中最重要最幸福的時刻,也是她職業生涯中難得的清閒時刻,以後也許就沒有這麼輕鬆了。
這是自私的一方面,但她還有偉大的一方面。她知道,莫偉楠癡迷破案,有案子破不了,讓他在家裡呆着也是五脊六獸的,還不如讓他去上班。
可是,這樣就將自己留在了家裡獨守空房,雖然只是白天獨居,晚上莫偉楠還是照樣會回來,現在畢竟是新婚呀,總覺得有些遺憾包含在裡面。
自己在家裡也沒啥事兒,收拾收拾房間,洗洗衣服,就是看電視。她都看了三天了,本來今天下午莫偉楠想帶她去逛街的,可計劃又泡湯了,導致她現在覺也睡不着,電視也看不下去了。
乾脆,自己到小區外轉轉,活動活動散散心,便換了一身運動裝,走出家去。
都市花園北面有一個公園,老人孩子經常在那裡玩耍,可能因爲現在天氣比較冷的緣故,幾乎沒有什麼人。
因爲這個公園距離鐵路宿舍比較遠,平時硯司墨也不到這裡來,畢竟來過幾次,對裡面的景緻還是曉得的。
彎彎曲曲的甬道,每轉一個彎,眼前的景物就有一個變化,讓人看起來還真覺得新鮮。只是現在是隆冬季節,花草都枯萎了,樹木也光禿禿的。
雖然現在的風並不大,但是刮在臉上感覺還是挺冷的。
硯司墨的運動裝比較薄,她先是快走了一段路,感覺身上有些暖意了,便慢跑起來。
很快再也不感到寒冷,身上已經有了絲絲汗意,圍着公園跑了三圈之後,她便在一個操場上停了下來。
幾個少年在打籃球。
硯司墨沒有打擾他們,她來到操場一角,在那裡漫步而行。身上的汗漸漸消失了,她又覺得有些冷了,爲了防止自己着涼,她打起拳來。
竄蹦跳躍閃轉騰挪,金雞獨立,白鶴亮翅,烏龍擺尾,黑虎掏心。一招一式乾脆利落,時而還伴隨着嬌喝聲。
當硯司墨一套拳術打完,剛一收式,便傳來一陣喝彩,伴隨着啪啪的掌聲。
原來那幾個打籃球的少年早已停止了玩耍,而駐足在她的附近,目不轉睛地欣賞她的表演。
見她打得精彩,幾位少年紛紛上前,口稱阿姨,請求教他們兩招。
有人捧場,硯司墨心裡非常高興,即興又給他們表演了一套長拳。這套拳術比較簡單,沒有太複雜的動作,也不需要多麼過硬的基礎,只需跟着學兩遍,差不多都能打出個樣子來。
那幾個少年把籃球早已扔到了一邊,便開始扎馬步衝拳踢腿了。
硯司墨在一旁指點要領,糾正動作,與孩子們在一起教得學得不亦樂乎。
眼看得日落西山,硯司墨忽然想起還要回家做飯,便與孩子們告別,讓他們自己練。
幾位少年意猶未盡,非求着再教他們幾招。硯司墨只得說有機會她還會再來的。
今天下午她倒是過的輕鬆充實愜意,一邊往家走,一邊想,在都市花園新家裡窩了三天,莫偉楠在時,兩個人有說有笑,能夠感受到新婚的幸福快樂,莫偉楠不在,竟然會有一種空虛和寂寞的感覺。
今天出來跑跑步打打拳,教教孩子,發現同樣充實快樂。這種快樂與新婚快樂是不同的另一種感受。
硯司墨很嚮往這種生活,但是職業職責使然,她不可能天天如此,新婚過後還要去上班,去衝鋒在刑偵第一線,還要與莫偉楠並肩戰鬥。
既然如此,莫偉楠不在身邊,自己在家裡倒顯得無聊起來,總不能天天去公園教孩子們練武術吧?想到此,她便做了一個決定。
且不說硯司墨怎麼想,單說莫偉楠。
他一回到警局,先去找了楊菲菲,問詢信息細節。
楊菲菲不過是接了個電話而已,她已經轉告了局裡的領導,是李局讓她通知莫偉楠的。
莫偉楠來到局長辦公室,李局笑呵呵地讓他先坐,隨手遞上一支大前門。
別看李局煙抽的很兇,他是輕易不給下屬遞煙的。用他的話說,“你們年輕的能少抽就少抽,我這毛病已經成了習慣,改不了了。”
他今天破例,可以看出他的心情不錯,當然是因爲莫偉楠。
李局說他已經調整了部署。西方省木縣當地的幹警配合瓊洋派出的一批人迅速採取行動,正在向某銀行包抄過去。如不出意外的話,很快便會傳來勝利的消息。
莫偉楠抽着李局的煙,笑呵呵的,“但願如此。”
見他表現的非常淡定,李局反問道:“你馬上就又要立功了,難道你不高興嗎?”
莫偉楠說道:“本職工作而已,不立功案子怎麼叫破得了?破不了案子,我怎麼對得起身上這身制服?局長大人就不要高擡我了,光靠我自己也破不了什麼大案。這功勞還得說是硯司墨的。”
局長李懷遠一聽“噢”了一聲,“說來聽聽,怎麼回事兒?你那新娘子在家,難道她在遙控你?”
“那倒不是。”
莫偉楠呵呵一笑,心裡倒是甜絲絲的,便將硯司墨提醒他到銀行查一查,或許能得到新的線索這一個主意講給了李局。
李懷遠連連點頭,“你們兩個很默契,能成一家看來是有原因的,你們天生就該是一對。上天早就安排好了。你看,在你們大婚的日子發生了命案,本來就不該讓你們參與到案子中來,好好度蜜月去。可是你這個破案迷還是來了,來就來了吧,在家的新娘子也不甘寂寞,還給你出主意。看來這賢內助更是你工作的動力呀!”
“呵呵呵!”
莫偉楠一直在笑,他似乎感到了一陣莫名的幸福。
局長李懷遠稍微停頓,咳嗽一聲。
“話說,按照某些規定,夫妻二人在同一處室不太合適。局裡正在考慮將你們二人的工作重新安排一下。你看是讓硯司墨去哪裡合適呢?還是你想換個崗位?”
李懷遠突然轉移了話題,令莫偉楠有點措手不及,此事硯司墨曾經在婚前提到過,他沒想到來得這麼快。
莫偉楠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
“我們暫時不調動,直到不得不調動的時候再說。”
“啊……哈哈!”李懷遠打了個哈哈,“這個好說好說,不管是調與不調都會達到你們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