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還知道回來……
夏靜唯邪魅地勾了勾脣角向後挪了一步,轉身回去從機甲艙裡頭跳了下來。雖然他這個動作有些危險,且機甲艙離地面確實有些高度,但是圖佳雲澤連聲都沒敢坑,因爲他百分之百感覺到,他的夫人生氣了……
如果不生氣,不可能理都不理他,跳出艙門就一個人往臥室方向走。
“元帥,夫人很擔心您呢,您快去看看吧。”妮洛小聲說完連忙跟上夏靜唯的腳步,一會兒便不見蹤影。
“晚上已經過了麼?”圖佳雲澤忍不住抓了抓頭,於是機甲也抓了抓,發出金屬之間磨擦時纔會發出的奇怪聲音。他看向身後的幾個下屬,“擔心我爲什麼還要走?這時候難道不是該撲過來?”
“元帥,您有這時間問我們還不如直接去問問夫人……”第六隊長唐訓說罷側過身擠進機甲停放區,將機甲停放到原本屬於自己的位置,然後從裡下來。跟着一個時而精明時而呆傻的主將,他表示很憂傷。所幸這主將呆傻的時候經常能聽進勸,而且還有準確的判斷能力,不然和這樣的人一起打仗簡直就是豪賭!
“而且我覺得……”第四隊長插嘴道:“夫人如果真撲過來,元帥您反倒會吃不消的。”其實元帥是妻管嚴他們已經知道了。而且,他們很慶幸元帥夫人還算比較理智。
唔,這次突然殺到貝塔這件事除外。
“說的也是。”老婆本來就是外冷內熱的人,所以他猜肯定是當着外人面不好意思了!圖佳雲澤想到這一點,立馬迫不急待地跳出機甲艙,奔向他們的臥室。這是多麼美好的一天啊,在外頭忙了好久回來終於不用再奔着一個冷冰冰的枕頭使勁了,而是個熱乎乎的身體!有情感交流的,有精神交流的,有心靈交流的……
低頭看看自己的小兄弟,再看看自己的傷,圖佳雲澤突然頹了。 這該死的傷……
妮洛很識趣地退了出去,順便把古尼拉和翡卡都帶走了,美其名曰讓它一家團聚一下,其實就是人眼力見兒高。
夏靜唯倒覺得其實真沒必要,因爲他要說的事情也不是什麼非得揹着人的。不過既然都走了,那也沒所謂。
“夫人,你別這麼看着我,我本來就很熱了。”圖佳雲澤忍不住拿起桌上的平板光腦當扇子揮了幾下。其實這屋裡並不熱,他知道是他心裡鬧騰,純屬一股內火。但是這不能怪他,誰讓對面的人用這麼“火辣辣”的目光看着他?如果這是一股實火,早就把他燒着了!
“熱了就……”夏靜唯本來想說熱了就去洗澡,但一想這傷不好沾水,便道:“跟我來。”說着就往浴室走去。
圖佳雲澤老實地跟了過去,想看看夏靜唯要做什麼,就見他拿個小盆接了些水在裡面,然後指了指浴室裡唯一的一把小椅子道:“坐那兒。”
“做什麼?”其實這一眼就能看出來,但是圖佳雲澤還是忍不住問了問。
夏靜唯果然冷哼一聲,沒回答這麼明擺的事情,卻道:“這裡的水還是由普迪蘭在供應?”伊爾夏目前的水資源比較緊缺,因爲貝塔雖然有水源,但是不宜人類使用,所以這裡的飲用水全部都是從其它星球運來的。包括駐紮在這裡的大亞帝國的人,都是要這樣做。單從這點上看這戰爭都久不了,因爲大亞帝國本國的水源就已經很稀缺了,不可能做到這樣長期供應軍需。而奧蘭多雖然資源豐富,但是距離卻比較遠,來回折騰也麻煩。現在伊爾夏戰艦上的用水還全都是從普迪蘭運來的,可這也不是長久之計。
“還有美拉爾,怎麼想起問這個?”圖佳雲澤閉上眼睛邊想象擦在身上的布巾是夏靜唯的手,邊問。
“總覺得這樣也不是個辦法。就不能讓朝賀他們在大亞的運輸隊裡做些手腳?”起碼先把敵“人”弄走。
“這也不是不行,但是現在控制貝塔的人已經不是大亞,而是祭司了。外面那些攻擊我們的蟲子,也不是受大亞人的指揮,而是在受蟻王擺佈。蟻王又受祭司控制,明白嗎?”說到這裡圖佳雲澤忍不住捏了捏額角。按理說祭司能控制蟲族應該是好事,可是這個祭司現在的精神狀態似乎有些問題,居然只攻擊他們而不攻擊大亞軍隊。就像忘了自己本來是奧蘭多的人一樣。但是他每次去,祭司又不會真的爲難他……
“你說祭司會不會是另有打算呢?比如……等他真正確定自己能完全掌控蟻王時,就會對大亞帝國出手……或者他其實是在防着赤翼族?”
“恩,也不是沒可能。”圖佳雲澤眼珠轉了轉,卻始終沒有睜眼。事實上他這次去的時候祭司提了個要求,說要見見夏靜唯,但是他沒有答應。他還不確定祭司是不是真的站在他們這一邊,所以他不能拿夏靜唯冒險。平時的時候就不可能,更別提現在夏靜唯還有了他們的孩子。
“圖佳……”夏靜唯皺着眉看着那個從頭翹到尾的地方,終於忍不住問:“我說你能不能先告訴我閉着眼睛想什麼呢?”好麼這都舉了多久的旗了還沒點兒歇一歇的意思。
“除了想你還能想誰。”
“……”聽到這答案夏靜唯停下了手上的動作,啪的把布巾丟進盆裡,然後靠到牆上便兩手插兜,由上至下打量圖佳雲澤,“我就在你跟前兒站着,你還懷說你閉着眼睛想我。你的意思是我現在入不得你眼了?”這是要造反麼!
“當然不是!”圖佳雲澤有些無奈地睜開眼,去牽住夏靜唯的手,“請夫人理解一下我此刻想把你生吞活剝卻不能下手的心情……”什麼叫活遭罪,這就是啊。
“瞅你這點兒出息,你兩個兒子要是知道有你這麼個熊爹,估計悔死投這胎了。”
“他們纔不……恩?”圖佳雲澤立時來了精神,“你去見過老師了?她說有兩個麼?”
“沒去,是塔裟告訴我的。”夏靜唯朝水盆努努下巴,“收拾完出去再說,這裡悶。”說完就先出去了。
圖佳雲澤立馬挽袖子幹活!要多聽話有多聽話。
夏靜唯坐到沙發上,忍不住嘆了口氣。真當瞞得住他麼?就算沒人說,也不代表他就無法得知啊。不過那個祭司到底是想搞個麼明堂,要見他幹什麼?會是單純地想念自己的孩子麼……
可是他現在已經不是原來那個夏靜唯了,也不知祭司買不買賬。
圖佳雲澤收拾完出來,只見夏靜唯半躺在沙發上不知在想什麼,便問:“怎麼了?是不是累了?”
“不是,你能不能把關於赤翼族的詳細資料拿給我看看?”他怎麼想都覺得祭司的做法有些問題。如果祭司已經完全受大亞擺佈,那必然不會放走圖佳雲澤。可如果祭司已經脫離了大亞掌控,那爲什麼不反撲?有好幾種可能性,但是想來想去最靠譜的好像就兩個。一是他們的最終目地是想抓他而非圖佳雲澤,二是祭司在等什麼,或許是在等可以完全控制蟻王,伺機而動,又或許……
“圖佳,你說……這世上除了夏靜唯,還有什麼樣的存在是祭司會放在心上的?”
“……夏靜唯的父親?”祭司早已經沒什麼親人在世了,所以除了一個兒子,想必最親的只會是戀人。這個戀人怎麼想都不可能是來德院長,但肯定是有這麼一個人吧,“怎麼突然問這個?”
“你說祭司會不會有什麼把柄在大亞手裡,所以他才受牽制?”
“也不是沒有這種可能。以前是你,現在你出來了,但是還有一個……”圖佳雲澤突然十分認真地觀察夏靜唯的臉,遂道:“小唯,其實你有沒有發現,你有些地方,有那麼一點點,長得像張伯?”
“……”
張伯一直對夏靜唯很親切,在夏家時,那就是唯一一個會對夏靜唯好的人。如果不是因爲這樣,夏靜唯也不會在自己得了自由之後跟圖佳再提到張伯的事情。不過他們卻從沒有往更深一層想過這個問題。或許是該搞搞清楚了,如果真是這樣,不管張伯同不同意,他們都得先想辦法把他接出來!
夏靜唯知道圖佳雲澤會自己看着辦,所以沒再往深了說,正巧這時候谷威慢隊長風風火火殺過來了,表情之激動,夏靜唯簡直無語形容。
“成,成功了夫人!你們放開我!太好了夫人,那個冰龍之霜有效果啊夫人!都說了你們別攔着我唔唔!夫人您快出來一下好唔……?”
這顯然是被皮諾他們攔住了不讓他喊的節奏……
“怎麼回事?”圖佳雲澤把門打開,臉拉得跟馬臉一樣長,“不知道夫人需要多休息麼,吵什麼?”
“元,元帥?”不是說出去了麼,這就回來了?谷威曼愣了一下,纔想起來自己此行目的,遂道:“是這樣的元帥,您的傷能治了!”
“威曼隊長別急。”夏靜唯吹了聲口哨,把翡卡叫來,才道:“去您的醫療隊談吧。”站在門口像什麼樣子……
“也好,我也有事要拜託威曼隊長。”圖佳雲澤琢磨着,一會兒讓威曼隊長給夏靜唯看看胎兒影像,這樣就能知道到底是不是兩個了。雖然塔裟的信息應該不會有誤,但沒有直接看見心裡總是沒底麼。
一行人浩浩蕩蕩殺到醫療隊,谷威曼先是讓夏靜唯看了看之前被翡卡凍住的那個小杯子,之後纔開始報告他的結論,“這冰龍之霜居然能讓被凍住的東西保持整整四個小時以上不融化!夫人您看這裡——”威曼隊長指了指類似於顯微鏡一樣的東西。
夏靜唯走過去看了一眼,果然從鏡下看不出任何活動物,便問道:“威曼隊長的意思是,這冰霜能直接殺死蟻毒菌?”
“不是的夫人,但是藉助冰霜能治好元帥的傷。我們奧蘭多有一種叫冰膚坦的藥,是專門用來殺菌用的,效果應該是所有抗生類藥物中最好的一種。但是它有一個硬傷,那就是隻在-80度以上,結成晶體時才能發揮最強作用。所以一般情況下只做生物實驗時用,平時很少會用於人身上,因爲冰膚坦的晶體接觸人類時用不了多久就會融化。可是您帶來的龍能解決這個問題!!!”
“這個,威曼隊長,我知道您很興奮於能解元帥的毒,但是請放開這隻手……”沒見圖佳雲澤臉都黑了麼,搖什麼搖,這大叔真是太不淡定了= =!
“抱歉抱歉。”谷威曼隊長立時竄到翡卡前頭,指着殺几上擺放的一杯冰膚坦,“冰龍,麻煩你把它凍住。”
翡卡瞅都沒瞅一眼,反倒去夏靜唯那裡蹭了蹭。
夏靜唯笑道:“威曼隊長,這杯藥一但被翡卡凍住將很難打碎,這樣就無法用在元帥所有的傷處上。”畢竟面積比較大,“所以還是麻煩您想辦法弄個花灑之類的東西,可以讓冰膚膽在滴狀下被翡卡凍住。”這樣一來只要平鋪到圖佳雲澤的傷口上用什麼東西包一下就好了。
“好主意!我立馬去辦!”
“等一下。”圖佳雲澤叫住那個從一開始就不停地處於風風火火狀態下的醫療隊長,“既然已經找到辦法就先別急了,我有比這更急的。”
“元帥請講。”什麼是更急的?!
“我要看看我的孩子。”圖佳雲澤一臉期待地看了看夏靜唯的肚子,“胎兒影像,你這裡應該也能看的。”
……
影像設備在另一間屋子裡,走幾步就到了。圖佳雲澤屏退了所有人,只讓谷威曼留下來,於是屋裡就三個人。
夏靜唯發現這裡的設備和切斯理院長那裡的有些不同,這裡這個看起來就是一面大玻璃,高兩米五左右,寬一米五左右的。感覺就像被放大N倍的聯絡器。
“您只要站到這影像鏡後面就可以了。”谷威曼也很是期待,因爲他這還是第一次給夫人這樣身份的人看胎兒影像呢。不知道里面有沒有小琪拉格。如果有,他可能是第一批知道的人!
爲了讓夏靜唯親口跟圖佳雲澤說這一點,所以奧蘭多的人都保持了絕對的默契,誰都沒有提前往貝塔送消息,所以這裡還沒人知道夏靜唯有小神獸,除了夏靜唯自己。
谷威曼打開影像儀,調整了一下影像攝入點的位置,忍不住有些緊張。夏靜唯發現其實也就是他小腹那一塊。
“夫人請放鬆,很快您就可以看到了。”谷威曼說罷,點開胎兒影像功能。
圖佳雲澤覺得自己的心都提起來了,因爲影像儀開始工作,而谷威曼調整過的位置裡,開始一點一點出現顏色。
夏靜唯本來沒覺得緊張,但是一看圖佳雲澤那熊樣,他就忍不住也跟着有點兒身體僵硬。他看見顯像處的畫面在一點一點變深,就好像畫素描一樣,由淺至深,一點點繪出最終形態……
“咦?有翅膀!是小琪拉格!”谷威曼忍不住嘴裡開始嘀咕。
“閉嘴!”圖佳雲澤心都提起來了,因爲他好像看見第三個翅膀……
夏靜唯臉色也有點兒不好,事實上他也看見了。可印象中,每一代統帥夫人都只會誕出一隻小神獸,那這第三個翅膀是哪兒來的?
“嘀呤,胎兒影像繪製完閉。”影像儀報告完居然又來了句:“恭喜這位母親有了雙胞胎。”
“……”谷威曼沒有閉上嘴巴,但是他把自己的下嘴脣咬出了血。因爲他覺得,不這麼幹他一定會尖叫出聲。
“威曼隊長,能把這圖片打出來麼?”雖然已經刻在腦子裡,但是夏靜唯還是提出這個要求。
谷威曼於是繼續咬着脣,神遊似地去打印影像圖片。
至於一直沒吭聲的元帥,在靜靜注視了影像儀上的圖片良久之後,纔去握住了夫人的手。
谷威曼覺得夫人的手一定被元帥捏疼了,因爲夫人當時皺了下眉頭。不過夫人沒甩開元帥的手,還很認真的教育了元帥一番——“你想把我的手指捏斷大可再用力一點。”
“對不起,我就是……”圖佳雲澤將手放開,身體有些控制不住的顫抖。他就是太激動了,但是他不知道該說點什麼。其實他有很多想說的,可是想來想去,嘴巴也不聽使喚。他知道這個時候應該用力抱緊眼前的人,但是他又不敢……
“老子又沒被你強上,對不起個球啊。”夏靜唯接過影像圖片,對谷威曼道:“威曼隊長,麻煩你一會兒拿上你的藥和其它要用上的東西去元帥的休息處找我們。我需要把元帥帶回去好好指點一下,他對驚喜的承受能力實在是太差了。”
“好的夫人,您慢點走夫人。”雖然已經落下兩頓飯沒吃了,但是他谷威曼今天一點也不餓!
……
外面等了幾個人,翡卡也在,夏靜唯懶得再多說,便把那張影像圖給了娜佳雲澤。這姑娘估計是聽到了谷威曼的吼聲,擔心他三哥的傷纔過來看看的,不過卻沒想到一見到她的卡諾就收到一張圖。
“這是什麼?”娜佳接的時候正好是倒過來的,看着有些……恩,眼熟。
“公主,這好像是……琪拉格。”皮諾呆呆道:“可是爲什麼好像有兩個?”
“啊啊!!!”娜佳雲澤似乎也發現了這個問題,於是忍不住跳着喊:“我要做兩個姑姑了!兩個姑姑!”
夏靜唯聽到這聲音眉峰忍不住跳了兩下,卻終究沒有停下腳步。一個一激動就說不出話的哥哥,一個一激動就說不明白話的妹妹……這樣的兩個人居然是他兒子的親爹和親姑,真是給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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